“这,这也太……太难受了!”秦唯一哪里受过这个,重生前他也是吃过苦的人,但挨饿挨冻或者被人追打都不如这个劲头痛苦,这还只是头一次,估计以后还有的他受。
原来怀孕生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想起自己记忆里早就模糊掉的母亲,心头一阵苦涩,不知道自己那个爱慕虚荣的妈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辛苦,她十月怀胎生下自己,据说还难产,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有了自己,但为什么后来又不肯要他,还在一家人最艰难的时刻抛夫弃子跟别人跑了?
也是因为这样,秦唯一生平最厌恶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犹如他妈,犹如上次遇到的那个表姐。嫌贫爱富本身或者没什么错,各人的价值观不同罢了,可错就错在她们把自己的欲望建立在家人的顺从和纵容上,没有谁欠她们的,她们却无视家人的感情和所付出的心血和汗水,自私地只顾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和自由……
还大言不惭、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没有错,自己要求的一切都是应得的。
要是那个表姐再来为难自己,秦唯一在心里打定主意,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她。他一点也不想惹是生非,特别是在这个深不可测的世界,但这并不妨碍他维护自己的权益,捍卫自己的尊严。
实在没胃口吃东西,秦唯一只好登陆自由交易商城逛了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转悠了半天想起来:貌似昨天自己耍了拉达斯家的少爷一顿,也不知道金主有没有生气?
秦唯一挠挠鼻子,略有些悻悻地登陆上自己的交易界面,发现“想要一颗黑珍珠”刚好在线,试探地问了句:“少爷在吗?少爷在吗?”他也不是故意耍人家玩的,其实对于之前的事他早就不生气了,没那么度量狭小,就是一时嘴欠没忍住。
“在……”
“在啊,呵呵!你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怎么会,花叶菜炸起来很好吃,你可以试试。”
“你炸着吃的?”他没有按照自己说的煮着吃?这位少爷有怎么聪明,怎么看也不像知道烹饪常识的样子啊……
夙容在光脑面前正运着气呢,“是啊,当然了。”他如何能承认自己被一个未成年小子耍到了?只能先吃下这个闷亏。
“哦,那是什么味道啊?你让厨子怎么炸的?”秦唯一闷笑不已,他敢确定,这位少爷绝对是把花叶菜给煮了,而且还吃过了!
“嗯,就是用油炸。有点甜……有点脆。”
噗——还脆呢,他们没有面粉,蔬菜能炸的脆才怪了!哎哟,少爷就是少爷,吃亏了还不肯承认,逞强的样子真可爱!秦唯一瞬时把对方划分为比自己小的、那种平日里总板着脸、内里却很q很萌的小正太了。
“今天有新水果,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我免费送给你尝尝!”秦唯一本着逗孩子的心思,洗了一盘樱桃,也不谈价钱,直接给他传送了过去。
免费送给我品尝?夙容从小到大都收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礼物,通常有人送他东西,都是价值昂贵的珍品,但都不是他喜欢的,不合心意不说还充满了功利性和有事相求的目的,换句话说他没有朋友。但是今天不一样——对方说要和他分享水果,这是不是就叫做朋友的礼物?
夙容端着盘子,看着里面盛放着的一颗颗红殷殷、水润润的樱桃,还没入口,舌尖上就蓦然泛起了一丝甜意。
☆、孕夫大曝光
拉达斯进门时,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什么情况,常年冰冻三尺的少爷居然笑了?但仔细一看,好像又不是,但自家少爷脸上这种明明没有笑容却胜似微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前所未有啊!该死,他怎么忘了开光脑摄像!
不等他探明原因,对着樱桃发了一会愣的夙容看到他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下意识的还是处于其他心理,当即转过身,把盘子挡住。
拿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放进嘴巴里,嗯……酸甜爽口!这紧致而鲜嫩的肉质,是他从未品尝过的。夙容瞬间就给这种水果下了一个定义——比达达果还好吃。刚才“我家有只招财猫”好像提到了它的名字,叫做……叫做……
眉毛轻微蹙起,他怎么给忘了。
快速吃光了一整盘,夙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这才回过身来,摆出一副刚看见拉达斯的模样,淡然问道:“有事吗?”这种水果这样精致小巧,搞不好比达达果稀有很多,他决定,以后和“我家有只招财猫”的交易都有自己接手好了。
拉达斯看到自家自家少爷如此防备自己心里很是伤心,沮丧道:“少爷,有客人到。”顺带也对这个时候跑来骚扰他们的“客人”多了几分怨念。
夙容不悦地把手里的盆子放下来,“我周末一向不见客,你是知道的。”
“是的少爷,可是……这位客人,我还真是没有权利赶他走。”拉达斯为难地抖了抖嘴巴,如果是其他人只要干脆地拒绝就好,但这一位,即使拉达斯作为帝国第一管家,也是没有资格对他叫嚣的。
“是他?”夙容猜到来的人是谁了,脸上浮现出相当无奈的神情。
“把他请过来吧……”就算自己有多不相见,夙容也不能当真不见。
“是。”拉达斯恭顺地行礼转身。
夙容不打算在自己的房间里招待这位不速之客,吩咐下人锁好自己的房门,走到悬挂着水晶吊灯的会客厅。这里是专门用来会见贵宾的,整个房间的摆设是夙容母亲生前最得意的杰作之一,四壁都镶嵌着黄金质地的小雕像,雕刻的是上古时代西方神话传说中的天使;屋顶中央的水晶吊灯是由粉红、白、浅蓝三色的天然水晶连缀而成,华贵非常,炫彩夺目;地板上铺着名贵的手工羊毛绒地毯,现今整个琰穹帝国也只有这里才找的到这样大块的已灭绝动物的皮毛了。
“二殿下,想见您一面还真是不容易。”一道修长的影子显现在会客厅的门廊,迎着璀璨的灯光慢慢靠近,半遮半掩之间终于让人看清来人的面容。
这是一张和气度惊艳的夙容不相上下的脸,但不似夙容的清绝傲然,他饱满的眉心,柔和的鬓角无疑不彰显出温润如玉的韵味,似笑非笑的一弯笑靥,也非常符合他整个人的气息。而他的眉骨和夙容尤为相似,都是略微往外凸出,但勾勒出的弧度宛如一对墨色峰峦,藏着令人琢磨不着的凛冽与慧黠。
夙容面对面站立着,以极小的幅度对他点了点头,不轻不重地喊了声:“舅舅。”
云柯莫兰斯对自己这个外甥一向是宠爱的,但宠爱不代表纵容,对于他进来的表现,自己是不太满意的。于是眼神上挑地回了一个标准的臣子礼,才笑道:“二殿下上个星期都没有怎么处理政务,是和陛下闹脾气了?”
“……舅舅也这么认为?那些人的闲话,我还以为您一直是不相信的。”夙容想躲个清净才趁着周末到城堡里来,不料还是被追了过来。
“什么人的话该听,什么人的话不该听,我自然清楚。但是二殿下,你不要忘记了,陛下在你身上是寄予厚望了的,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吧。”云柯莫兰斯揉着自己的眉心,不遗余力地提醒他。他大外甥相比,这个二外甥更有主见和魄力,行事果决,只是在军务上有些过于激进的观念,但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以他的潜质,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储并不困难,只是……
夙容似乎对这个位置不是那么热衷。
这也是最让他忧心的一点,自从姐姐过世后,夙容的心就好像封闭了起来,对什么都显得兴致缺缺,听话倒也是听话的,但他对待所有人散发出的那种若即若离的生疏感和他随着岁月增长的孤绝感,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舅舅,对于有些总是暗地里有小动作的几个人,我只是想晾着他们一段时间,您何必如此担心?”夙容早就有自己的考量,却不想自己表现的太散漫,反而让一贯站在自己这边的舅舅忧心了。
云柯莫兰斯也不是来质问他的,听他这么一说,悬着的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也罢也罢,夙容的翅膀现今是越来越硬了,自己护犊的习惯或许真该改一改了。
其实也难怪他这样,姐姐离世前的嘱托,他唯恐自己能力有限无法办到,因此这些年在对于两个亲外甥的教导上从未敢有一次懈怠。
“既如此,我就不再过问了,下个月就要召开帝国议会选举大会……你记得做好准备。”
“舅舅,您不是休假去了么……”
“哎,还不是你忽然不见了弄的人心惶惶!”
“好吧好吧,这次是我的错,下次我会通知您的。”
云柯莫兰斯欣慰地笑了笑,趁着这个机会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正好探探夙容的口风:“前几日我见到科琳娜家里最小的女儿了,叫……你还记得她吗?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的,就坐在这块地毯上……”
夙容回忆了片刻,摇头:“那时我才多大,两岁多一点?怎么可能记得。”
“那就找机会回忆一下吧,我看她比许多贵族家的小姐要好上很多,与其等着陛下给你指婚,你不如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伴侣的人选,不要到时候太过被动了……”作为一个皇储候选人,云柯莫兰斯深知夙容不可能对自己的婚姻做主,但至少他也希望他能在有限范围内挑选一个比较符合自己心意的。
夙容不由得面色一寒,他并不想这么早就结婚,然而生在皇族许多事都由不得他,云柯莫兰斯的提议确实是有必要的,于是沉默少顷便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