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的此言,妫姜自然感同身受。一时也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了大量的石灰,皮场的难题迎刃而解。出了在齐国收来的牛皮外,莘奴还派人去了魏国的交接城邑,大量收购牛皮。
一时间,手头的金化得尽光,就连燕脂铺进货的本钱也都被挪用个精光。万事都是备齐,单等边关的战事了。
莘奴如此的大胆,其实豪赌的乃是王诩搬弄是非的本事。庞涓此番惹毛了恩师,依着王诩的性情,怎么不给他一分厚礼?
抛开人品不论,但从学识远见一项,当世无人能及王诩左右。她当日也不过是捡了些王诩的牙慧而已,便能将那心思城府颇深的姬职唬得一愣一愣的,其本尊翻云覆雨的本事可见一斑!
可是偏偏三月将至,死了使臣的赵国却是毫无动静。最近几次,滞留在临淄城内的姬职几次邀约,言下之意都是提醒着莘奴要愿赌服输。
莘奴是不想赌输的,唯有套一套本尊口风一条途径可走了!
这几天日每日清晨,她都被王诩拉起来练拳。王诩很有夫子的架势,寻了根木棍,剃掉了枝叶,笔直的一根,拎提在手里,若是看莘奴腿脚有不到位的地方,便抽冷子往那打了弯的小腿肚子上抽。
微微的刺痛感激得她每次都是怒目瞪向竖子!
偏偏王诩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淡淡提醒道:“气力全用到眼睛上,那手脚又没了力道,将大眼睛收一收,腿脚伸直了……”
说这话时,他穿着练功之用的黑色紧身胡服,将健美的腰身勾勒得线条,轻松地依靠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却用木棍轻点着莘奴的下巴,态度轻慢得很!
引得莘奴又是一阵牙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的两块皮肉才好!
这几日,王诩所传授的招式不外乎一门——若是被人拽住了柔荑轻薄,该是如何有效解脱。
解脱的法子甚多,轻者断耳瞎眼,重者下盘受创,拔根碎蛋,延续子嗣无力……
反复练习的繁琐,叫莘奴也心内打鼓,不禁疑心是否是当日宴席上的一幕传入了王诩的耳中。
可是看着又不像,王诩压根连提都未提当日她与姬职碰面之事。而且最近甚至很少派那长舌的子虎在她的身旁,较之以往,简直是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莘奴因为要从王诩的嘴里套话,这几日也是尽量的乖巧。练习完拳脚后,便赶紧沐浴更衣,轻轻地描绘了淡妆,梳拢好头发再陪着家主用餐。
她本来样子便美,刻意装扮后,便是夺人之姿,但是看那莹白的肌肤,妩媚的大眼,便让人有食色而饱之感。可是王诩似乎是看惯了她的模样,除了初时多看几眼外,再无痴迷之色。
倒是有一次,
吃了几口之后,莘奴有意无意地问道:“未知我们要在齐国停留多久?”
王诩饮了一口羹后说:“怎么齐国的美食吃够了,想要回去云梦山吗?”
莘奴当然不想回去,她只是想知道齐魏两国何时会动兵,然后她好尽快高价卖出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牛皮!最近燕脂铺里付了定金的贵人们频频来催促,可是偏偏店里的原料进货不足,又没有刀币周转,若是再不兑换些金出来,只怕那燕脂铺也要被人们踏平了。再说那燕国公子赖在齐城不走,也有等着三月一到,收了赌注才心安的意思。
莘奴现在深深体会到了前狼后虎的困窘焦灼,所以才要从王诩的嘴里探一探口风。
“只是想知,那庞涓竖子何时能被严惩……家主不是曾将田忌将军进言,不出三月必有战事吗?可是眼看着三月将至,为何毫无动静?”
可惜王诩半点不能理解自己小奴焦灼之心,依旧不紧不慢地食着鱼脍,又满足地饮下一大碗的羹,再接过莘奴递来的苦茶漱口后道:“我非神明,可能是一时估算错了吧?”
话说得轻松以极,全无半点负责的心思,真是另闻者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