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枢也不是全然毫无所觉,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张窈窈哪里敢说自己这点子破世俗的事来,被他一问,心就瞬间悬到嗓子眼,还是挤出个笑脸,“没呢,就是感觉太奇怪了。”
卫枢见她像是憋着事,低头与她的额头相碰贴,“憋着事做什么,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她一听这话,心里头就难受得不行,他一直待她的,可她呢,哪里有对得起他呢,心里更是难受,“枢、枢哥……”她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他的腰,“枢哥,我、我不想瞒你的,不想……”这话还没说完呢,她打起嗝来了,一时还止不住,纯粹是压力太大,给吓的打嗝。
卫枢见状,便是想追问,也不急于这一时,哄着她道,“张嘴,深呼吸,再呼吸……”
可怜见的,她打得眼泪儿哗哗,真一副可怜的样儿,人都缩在他怀里,纤手揪着他的衣领,紧紧地揪着,像是她放开手,他就跑开了一样——他一跑开,她就再也追不着了,“枢、枢哥……”
她这边不深呼吸,到把卫枢给闹得真心疼,“真糊涂透了,还不好好地深呼吸?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来不及?”
她眼神凄凄,沾着泪水,确实是个可人疼的样儿,真把卫枢的心都弄得软乎乎的,哪里还会去她怎么了——仿佛于他来说,就算她干了杀人的事,他恐怕也会替她把命抵了。
张窈窈张开嘴儿,当着他的面,全无半点形象的张得大大的,深呼吸,再深呼吸,总算是把打那时时刻刻要打嗝的劲儿给按下去了——待她稳了,他还凑上脸,贴着她的脸,“怎么着,好受点没有?”
肌肤相亲,男人的温度透过肌肤落在她敏感的脸颊上,叫她脸颊一下就嫣红了起来,似染了胭脂一样。“我、我好受点了,枢哥。”她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哭腔。
卫枢轻叹口气,往她眼睑上亲了一口,眼见着她闭上一双美眸,不由得轻笑出声,颇有几分戏谑的意味在里面,“真个娇气鬼,到跟人好好说话,到我这里,就是个娇气鬼了?”
这是指她方才还跟廖琼好好说话呢,她是乖觉的,连忙道,“这是舅舅……”
“舅舅”两个字才出口,她就不敢叫了,卫枢一直看着她呢,这眼神怎么说呢,她觉得有点毛毛的,不由得低了头。
卫枢揽着她走,“你房间在哪个,反正有舅舅在,咱们去不去的没有什么要紧。”
她顿时松口气,生怕还要回去、回去面对舅舅,一时间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可刚才的孤勇也没了,她又不敢说了,这一说出来,她也有自个的想法,话一说出来,她到底是有些残忍的,也有些狡猾的,到把事的决定权交到他手上了,简直就是不一般的狡猾,明明是她的错,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一样——
她甚至可以想见他必不会解释,也不会扫她的脸,可她怎么能忍心让他委屈至此!“嗯,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卫枢隐隐地发现她情绪上的转变,到也不去细究中间的缘故,不管怎么着,卫庄也好,谁也好,想挖他的墙角,他到要看看谁的本事。“那也不至于,这会儿就回家,你想想外公外婆,这么就回去,他们两位老人家难得回来一次,你不多陪他们两天?”
“好嘛,”张窈窈点头,很听他的话,“……”
“窈窈姐。”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就让人打断了。
这声音,她都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谢曾宇,只有他才会这么叫她。
卫枢揽着她回头,目光略含了一丝兴味,“找窈窈?”
谢曾宇的视线掠过被他揽住的纤腰,眼神晦暗不明,又或是嫉妒,一直盯着看,若不是卫枢扬了眉,他恐怕还未回过神来,低垂了墨睫,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这双专门定制的皮鞋长出花了一样,“卫枢哥,我想替我舅舅跟窈窈姐说声对不起,我舅舅他……”
卫枢笑意渐深,特意往怀里的张窈窈看上一眼,这一眼多少有些意味深长——张窈窈被他看得一哆嗦,不敢迎向他的目光,更不敢看向谢曾宇,“他不靠谱也不是第一天了,我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