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为他出门买衣服是一时兴来,但她向来也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于是第二日一早,她就决定去洛宁最大的成衣铺子为他采购新衣。
每次出门,萧樱草都要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今天也不例外。
她今天挽了一个高鬟望仙髻,上面插有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为装饰,如血一般浓艳深沉的的翡翠滴珠随着马车行驶的震动在她的发间微晃,和她的盈盈美目相互映衬,动人之极。
白皙细嫩的脖颈之下,是秾纤合度的身子,上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与金步摇一起,端得是华贵无双。
可这样一个贵女此时却没有什么坐相地半靠在车厢壁上,浑身软得像没骨头似的,一只胳膊压在窗框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胳膊伸向坐在一旁的澄碧,娇声叫道。
“帮我揉揉胳膊吧澄碧,酸死了。”
澄碧被她这声音叫得浑身一抖,连忙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细细揉搓起来。
萧樱草的胳膊又软又嫩,触感极佳,就像澄碧曾吃过的奶冻一样,充满弹性,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暗香。
澄碧给她揉起胳膊来,只觉得是一种享受。
萧樱草被揉捏得舒服了,还会发出舒服的娇哼声,澄碧心想,您可别叫了,我一个女人都快受不住了。
萧樱草就是这样一个浓艳明媚,又娇里娇气的人,这两种特质在她身上并不矛盾,反而混合在一起,结合出一种勾人心颤的韵味出来。
她也一向是随心所欲,自己高兴的风格。比如现在马车里没有旁人,于是她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将那些规矩都抛在一边,不委屈自己就好。
她从来都宠着自己,也宠自己喜欢的人,就比方,那小男宠最近颇得她几分眷顾,她便也乐意在吃穿住各方面纵着他,甚至亲自跑到老远为他挑选衣服。
马车慢慢地停下,稳住,澄碧告诉萧樱草到了目的地。
澄碧先下了马车,然后萧樱草扶着她的手,也优雅地下了马车。
恰好阮望月今天也来云锦成衣购置衣物,此时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侍女极为眼熟。
只见那侍女站在马车边上,马车的门帘里缓缓伸出一只细白柔嫩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搭在侍女的掌心上。
玉手之后,是一只纤长的玉臂,然后,一抹明艳的身姿从马车中闪现。
马车中走出来的是一个衣着华贵貌美之极的少女,阮望月看清她的脸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倒不是因为她的滔天美貌,虽然她的容色的确会让目视者的神思在她身上停留半晌,但她容貌的熟悉之感更是令阮望月心惊。
昨日的记忆逐渐回笼,印象中那个少女的脸与眼前少女的脸逐渐重合。
阮望月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脸,昨日的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以致于她今日出门只能带着面纱。
昨夜回去以后,堂兄三番五次叮嘱自己别想去查这个女人是谁,也别想去找她的麻烦。她表面答应,其实心中还是计划要报复这个女人。
老天开眼,才过了不到一天,她就又碰到了这个毒妇,这次不是在拍卖场上,无需顾忌什么,她又带足了人马,她不会再放过她了。
阮望月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阮望月的侍女见自家小姐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少女看个不停,还以为她是被对方的姿容给震住了。
便开口道:“小姐,我们不是还要去取衣裳吗?您怎么不走了?”
她又接着感慨道:“不过,对面那位小姐也真是花容月貌,一见难忘,奴婢也是舍不得移脚了呢。”
“闭嘴!”阮望月怒吼道。
那侍女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不敢再说话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自家小姐。
阮望月面色阴沉,她最讨厌萧樱草那副高高在上娇贵不已的模样,也厌极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可对方偏偏又底子好,长得美,怎么都胜过自己。
虽然这是事实,但她也不会容许身边的人将事实说出来。
更别说她如今的脸毁了都是萧樱草害得!
她的眼中露出怨毒的恨意,看到萧樱草,她就想起了昨晚脸上火辣辣的痛意,想起了镜中那张红肿丑陋的脸。
阮望月召来随行的护卫,对他们说:“你们看到对面那个女人没有,她就是昨天害本小姐的人,你们上前去把她抓到我面前来,本小姐要亲手让她尝尝苦果。”
侍卫看清萧樱草的脸后,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这样的一个美人,竟然要落入他们小姐的毒手。
不过阮望月身为洛宁郡守大人的亲侄女,他们这些小兵小卒也不可能违背她的命令,只得听从她的指示,向萧樱草涌去。
阮望月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心下畅快不已,阴狠的光泽在她的眼瞳中转动,她的心中满是即将得以复仇的喜悦。
就在阮家的侍卫即将把萧樱草团团围住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十来个黑影,挡在了萧樱草外面。
阮望月眼瞳放大,显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
对面这时已经开始了交手,那些黑影是一个个浑身黑衣,黑布蒙面的青年男子,人数一点也不比阮望月带来的侍卫少。
再加之他们出手凌厉果决,招式变化多端,很快阮家侍卫便落了下风,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有的侍卫见己方不敌,便咬牙从身边抽出了短刀短剑等武器试图刺伤对方。
谁知对方的那些黑衣人同样拿出了兵器,双方一时间短兵相接。
“哐!”是双方的武器碰到一起发出的声音,下一刻,令人惊掉眼眶的一幕发生了。
阮家侍卫的兵器竟然应声碎裂,从中间折断,剑的上面一截直直地掉落在地上,又发出一声“哐”的声音。
那个侍卫木木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剩下半截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以至敌人的剑刃抵在他的脖颈上时,他才慢悠悠地反应过来,果断地选择了投降。
开玩笑,他打又打不过,就连武器也不给力,还硬撑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