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宁来探望她的时候,被她这副样子给吓了一跳。
往常明艳活力的美人这时满脸潮/红,半阖着眸子躺在床上,看到她来了,也只是没精打采地稍微将眼睛睁大了点。
“你这是怎么了?”新宁握着萧樱草的手问道,发现她的手滚烫不已,“昨日你离府时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变成了这样子。”
萧樱草往澄碧的方向看了一眼,澄碧立马会意,代为解释道:“新宁郡主您有所不知,医官看过说,我家郡主在昨日落水后便遇了凉,回府后也没喝点驱寒的汤药,才会在半夜发热。”
新宁听了,涌上几股愧疚来:“都怪我不好,允了那个张怡芳跳劳什子舞,才会害你成现在这样。”
昨日萧樱草走得早,让想来关切以及表达歉意的信阳长公主都没有碰到她的人,后来,信阳长公主把新宁数落了一番,并要她第二日来看望萧樱草。
新宁在平时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乖乖女,这次被训时却一字不吭,执行信阳长公主的嘱托也来得比谁都积极,只因为,她认为自己好友的意外也有她一份责任。
萧樱草摇摇头,宽慰她道:“没有这事,她们也会寻个别的由头找我麻烦,这事与你无关。”
新宁听了,更恨张怡芳等人,咬牙道:“我看这次后还有谁再敢作死。”
萧樱草闻言,心神荡起了一道波纹,确实,以太子铁血果断的处置,相信很多人都不敢再以身试法了。
她还真是,欠他越来越多了。
他对她的帮助,似乎也超过了表兄妹之间的界限。
这时,新宁转了一个话题:“罢了罢了,这赏花宴年年都有,每次也都是认识的那些人,想想也没什么劲。等清河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寻乐子去。”
“是什么?”萧樱草现在身体难受的紧,听她这么说,倒是起了几分兴趣,便想让她说一说,也好缓解她身体的不适。
谁知新宁神秘一笑:“我现在不说,你什么时候病好了,我再告诉你,所以,你一定要安心养病呀,要不然到时候不带你去。”
听到她这吊胃口的话,萧樱草在病中,却也仍然虚弱地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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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皇宫里也不太平静。
皇上一大早便将太子叫到了议政殿,然后遣退了殿内的所有人,只留下太子。
太子站在殿中,神情懒懒散散的,嘴角还挂着些淡淡的笑意,皇上见了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是直冒。
“你还有心情在这笑?你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皇上大声说道。
“昨天我派出去的人跟朕说,京郊演兵场那边出了大纰漏,新制的兵器,有一半质量都不合格,不仅硬度不高,还易折,这如何能用在实战上?”皇上的声音中带着怒火,直直地冲着太子而来。
“朕记得,演兵场的事务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吧,出了这等子事,你总得给朕一个说法。”
太子无视皇上的怒火,不慌不忙地说:“儿臣负责演兵场是事实,不过这兵器的制作,向来不归儿臣管。”
“再退一步说,父皇您一向不太放心将演兵场完全交给儿臣,儿臣在里面的权责多有限制,出了这种事,儿臣就算未卜先知,也未必管的了。”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可他也知道,他这个父皇未必听得进去。
按照以往的惯例,父皇斥责他,大多都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寻个由头便抓住不放,怎么都能把错处安在他身上。
这么多年来,太子已经习惯了,所以这次才能保持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果然,皇上吼道:“你还敢狡辩,朕给你一月为限,要是不把这事处理好,朕可不会留什么情面,定要罚一罚你。”
太子听到后,面不改色地轻嗯了一声,便说道:“儿臣领命,儿臣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也不等皇上准允,就径直转身走了。
太子的语气恭顺无比,可他的实际行为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皇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气得大骂:“孽子,真是孽子。”
说罢,还将一个杯盏砸在了面前的地上。
太子听到殿内传来的声音,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仍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好像殿内的至尊不是因为他而发脾气一样。
等到太子离开了半晌,皇上才渐渐平息怒气,作为一个帝王,他并不是那种易怒暴躁的君主,但是和太子说话,总会无端地发脾气。
议政殿内,此时安静无比,太监薛顺持着拂尘,像个隐形人一样地立在大殿的角落里。
皇上坐在龙座之上,此时的表情已恢复正常,却盯着前方空空荡荡的大殿,以及殿外的景物,陷入了一种沉思的境界里。
“薛顺。”皇上突然唤道。
“奴才在。”薛顺立刻走到了皇上的身侧,恭敬地应道。
“先皇后去了多少年了?”
皇上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薛顺猜不出他的意思,便只回道:“文昭皇后薨了十四年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真快啊,都十四年了,仿佛一切都还发生在昨日一样。”
阿清,你若还在世,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嫌弃朕老了?
皇上今晨上朝之前,曾在镜中看见了自己的鬓角生了几根白发,他要人给自己拔去,心里却明白,自己到底不再是壮年了。
想起逝去的妻子,在那么一瞬间,似乎太子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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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议政殿后,太子问赵际道:“清河郡主今日如何?有没有出府?”
即使内心反复告诫自己目前不是透露出对萧樱草情意的最好时机,他还是忍不住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想知道她每日都去做了什么,又有哪些开心事。
赵际回道:“清河郡主今日并未出府,上午,新宁郡主去看望了她,出门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奴才也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