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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左右方向忽然也递过来三个盘子,里头分别装了剥好的葡萄和枇杷。
“妹妹,吃葡萄。”
“裴姑娘,吃枇杷。”
许幻竹:“……”
大约一炷香后。
“我去趟茅房!”
许幻竹终于推开面前的三个空盘子, ‘嗖’地起身离开。
生怕他们还要再给她剥什么,跑得那叫一个脚步利落。
许幻竹才起身离开,凌清虚也站起来, 他走到时霁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少君,我也去透透气, 你留下陪着裴姑娘, 我一会儿便回来。”
说完, 也不等时霁回话, 提步就追上了许幻竹,往外边去了。
裴照烟抬头看了时霁一眼, 他此时正皱着眉头, 十分嫌弃地拍着肩膀上方才被凌清虚碰过的地方。
凌清虚好赖比他要大一百来岁了, 玩得还不是他剩下的, 学人精!
他鄙夷地看向凌清虚离开的背影, 又慢慢收回视线, 反正凌清虚追上去也没用,随他去折腾。
“少君,你若也想出去便自管去吧, 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等你们。”
君沉碧此时不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看穿,还十分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裴照雪姐姐的角色。
“我不想出去”,时霁一口回绝,“正好又事想要问问裴姑娘。”
“少君请问。”
“小雪今日与我不太亲近,反倒与柳公子聊得颇为开怀。你是她的姐姐, 可知这是为何?”时霁倒是不认为君沉碧能答出什么来,毕竟与他这个假未婚夫比起来, 她这个假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许幻竹大概也不会同她说什么。
只是闲着也是闲着,便就问问吧。
他心里虽这么想着,但看向君沉碧的眼神,还是藏了些期待。
君沉碧摸了摸眼前的果盘,将落在桌面上的葡萄皮捡起放进了盘子里,犹豫了几息才开口:“妹妹她……”
时霁接着问:“她怎么了?”
“她说,少君追得太紧了,她有些烦。”君沉碧说完这一句,不敢去看时霁的表情,又补充了句:“少君勿怪,妹妹心直口快,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他追得太紧了?
有些烦?
别告诉他她就是单纯喜欢凌清虚那般端着的。
“我不怪她”,时霁黑着脸站起,“我也去院里透透气。”
接着便长腿一迈,往外走了。
许幻竹上完茅房并未马上回去,而是停在百悦楼后院的一处小角落里,朝着天上轻声吹了道口哨。
伴着她那道口哨声,一只小麻雀从屋檐上飞下,落在她肩上。
这就是她的专属传信小麻雀,她从裴家醒来时,这麻雀便跟在身边,小东西看着虽呆了些,但也凑合能用。
她轻轻点着麻雀的脑袋,“今日在云溪的亭子里,他们两人说了什么?”
许幻竹脚下随意踢着石子儿,眼睛看向她从酒楼里出来的过道口,她是从后门出来的,这条道还是时霁带着她走的。
小麻雀攀着她的肩膀朝里走了几步,靠在她耳朵边,叽叽喳喳了半晌。
许幻竹认真地听着,她眉间忽地一挑,她猜得没错,那人果然时霁。搞了半天,加上她们师徒俩,误入这玲珑塔的居然有四个人。
许幻竹正想着,一会进去了要不要直接摊牌商量出去的法子。
毕竟认真说起来,她是真的不想攻略凌清虚啊。
“裴姑娘。”有人叫她。
许幻竹看向来人,是百悦楼中的那个喜鹊姑娘,
她提着个水壶,来后院浇花。
许幻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墙角下,种了一片月见草。
她给喜鹊让出一条路来,“喜鹊姑娘,这花是你种的?”
“是的”,喜鹊往花丛里浇着水,继续道:“少君也喜欢这些花草,闲着无事,我便种了一些,这样他来楼里时见了,心情也能好一些。”
许幻竹蹲下轻轻摸了摸粉色的花苞,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喜鹊:“那姑娘可知道,月见草的花语是什么?”
院落中扫过一阵清风,清风掠过墙角的一丛花,拂开许幻竹额前的碎发。许幻竹看见喜鹊停下动作,她一手托着水壶,另一只手弯腰折下一支月见草,递到许幻竹手里。
许幻竹伸手接过,便听见喜鹊接着开口:“月见草,又名待宵草,一次播种,开花不绝”,许幻竹将花朵轻放在鼻尖上,痒痒的,头顶又传来喜鹊的声音,“月见草的花语便是,默默的爱。”
街道上有人放烟花,就在这时候,一朵彩色的烟花绽放在百悦楼的天幕上,巨大的轰鸣声响环绕在耳边。
一声又一声。
“你栽的那花还挺好看的。”
“那师尊可知它们有什么寓意?”
许幻竹顾不得抬头去欣赏漫天繁华,只静静地盯着手里的粉色花朵。
', ' ')('“默默的……爱。”她忽然觉得手里这花,无端有些灼热烫手。
烟花渐渐停了,喜鹊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许幻竹揉了揉发麻的腿,正准备站起来,头顶忽然罩下一个阴影。
她还来不及抬头,那人忽地将她扑倒,天旋地转间,耳边传来一句:“小心!”
许幻竹猛地睁大双眼,只见上空忽地蹿出来一道黑影。
那黑影,她不可谓不熟悉。
影子动作十分快,起初是朝着许幻竹的方向冲过来的,后来凌清虚将她扑倒后,那黑影便直冲冲地朝着凌清虚了。
许幻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扣着凌清虚的肩膀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
时霁到后院之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只长着牛头马面猴身的怪物从树上一跃而下,朝着凌清虚生生扑过来。而在那怪物要张嘴咬上凌清虚的下一瞬,许幻竹从地上一跃而起,将他挡在身后,于是这两道獠牙便破进了她的脖颈。
“裴照雪!”
“裴姑娘!”
时霁和凌清虚飞身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圈在那怪物两侧。时霁蓄力往它身上砸下一道白羽飞箭,凌清虚吸起地面上的沙块石砾聚成一道网朝它打来。只是那东西身手敏捷又皮糙肉厚,实在是不好对付。
君沉碧听见打斗的声音赶过来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正要上前去帮忙,时霁冲她喊道:“快带她回去!”
分神间,时霁被拿东西的爪子抓了一把,右肩的衣裳破了个洞。
“你怎么样了?”许幻竹被君沉碧揽着往外走,她捂着脖子,不知是流了血的缘故还是怎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力气答话,便干脆就让君沉碧拖着走。
百悦楼里一片混乱。
两人出了百悦楼大门正要往裴家赶,有人忽然拦在她们俩跟前。
君沉碧抬头,只见那女子一袭彩衣,身后跟着宫城中巡逻的白羽卫。
她正要开口求救,却见那人出声喝道:“裴照雪被妖物咬伤,这妖毒霸道蛮横,恐怕会传播,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请诸位快将这两人捉了送去宫里处置。”
于是君沉碧和许幻竹被团团围住,那一群白羽卫个个严肃平整,不容她们多说半句便押着她们去了宫里。
许幻竹开始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进了地牢里。
牢里阴冷潮湿,透着股死老鼠味儿。
她抬手摸向自己脖间的伤口,只摸到一块白布,应是被人包好了。
许幻竹走到牢房的门边,摇了摇牢门上的锁链,一个穿着黑衣的牢头走到她跟前不耐烦道:“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关进来?”
那牢头看了一眼许幻竹,不屑道:“还以为自己是少君的未婚妻呢?你如今中了妖毒,不将你关起来,难道留在外头害我们不成?”
许幻竹又摸了摸脖子,这不是妖毒。今日那怪物的模样,她见过的,与十年前渔阳村子里袭来的那群魔潮一样。她之前就被魔潮咬过,伤好之后并没有什么事。怎么听着人的意思,这毒好像还会传染似的。
“我不会害你们,大哥能不能替我跟郡王说说,将我放出去?”许幻竹两只手抓在牢门上,但又立刻被弹了回来。
“你离这出口远些,这可是青泸郡中特意用来关人的地方,你碰一下都要皮开肉绽的。实话和你说了吧,咬你的那妖物还咬了百悦楼中的一个伙计,那伙计比你伤得厉害些,已经长出了獠牙和长甲,变成妖物了!”
“依我看呐,你的下场估计也差不多。郡王看在你之前救过少君的份上,还叫我们好好关照你,你可消停地在里头呆着吧。”
“那白月晏呢?”许幻竹手心裂开几道伤痕,有血丝一点点地往外冒,她不敢再碰那牢门,远远站着问他。
“少君和白羽卫还在捉那只妖物……诶刚叫你消停呆着,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呢?郡王连夜取消了你和少君的婚事,少君便是回来了,也不会来救你的。”
许幻竹闻言默默退回了角落,蹲在了地上。
那牢头见她不再折腾,便也离开了。
牙有些痒。
许幻竹伸手摸了摸,嘴角的两颗牙齿好像变得长了,尖了。
不是吧。
她怎么这么倒霉?
无缘无故被拉到这玲珑塔中出不去也就算了,裴照雪这身体让她喝不了酒,睡不了好觉也就算了,如今还被这不知是哪冒出来的魔潮咬了一口,随时还有魔变的可能。
越想越气,许幻竹捏紧了拳头又痛得立马松开。
脑子里那股眩晕感又袭来,于是她只能靠在牢壁上,慢慢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时,她是被人掐着脸弄醒的。
耳边传来那牢头的声音,“少君,你别这样,我不好交待啊。”
时霁头也不回,“谁若有什么意见,让他来找我。”
“少君?”许幻竹睁开眼,便见时霁面无
', ' ')('表情地蹲在她跟前,一只手捏着她的脸,十分粗暴地把她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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