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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初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猎人。
他的祖先世世代代都是猎人,到了他这一辈自然也就是猎人,他的家就在这座山的山脚处的村庄里,只要背上弓,拿起刀,顺着平缓绵延的山脊往上爬就可以去捕猎了。
于是每次虞初看到父亲提着几只兔子回来时,总是觉得捕猎应该很简单。也就是上山再下山的功夫。
不过,由于这是虞初第一次独自上山打猎,虞父虞母叮嘱他上到山腰处就不要再往上走了,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拉射手里的烟花,并且切记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更重要的一点,不要惊动山神!
虞初一向很听父母的话,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是十里八乡中长相最清秀的男娃,街坊邻居里没有一个不喜欢这个嘴甜心善的漂亮孩子,就连街边的大灰狗都喜欢耷拉着舌头跟在他后面。
虞初点点头,笑着和身后的父母摆了摆手,然后扭头顺着山脚往上走。
慢慢的,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翠绿中。
虞初背后背了一个竹筐,足足快有他半人高了,背得很是吃力,咬着牙往上走,眼睛不停的向四周探去,搜寻着猎物。
“呼。”虞初站在小路边,将后背的竹筐放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打算休息一会儿。
山路蜿蜒,路边矗着高大的树木,还有些花花草草,格外惹眼。
虞初挪了挪身子,站在树木枝丫的阴影下,他歇了会儿,打算继续往上走,现在还没有到半山腰。
他随意扫了下路边的野草,惊喜的看见夹杂在其中的一些药草,连忙弯腰拔起,放在了竹筐里。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这种药草,一般虞初和父亲上山时很难碰见,一年都碰不到几次,没想到这次上居然被虞初碰见了,还这么多!
都够家里买一头牛了!
虞初兴奋得脸颊泛红,忙不迭的弯腰拔草,一直往前走着。
“哎呦!”一声哀呼传来。
虞初这才发现自己撞到人了,连忙直起身,定睛一看,竟然还是个姑娘。
好,好美的姑娘!
“好痛呀,你能过来扶我一下吗?”美人抬眼看了下眼前愣着的人。
“哦,哦,好的。”虞初从刚才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只是没想到这美人竟然比自己都要高,足足高了一头。
“多谢公子了。”白衣美人软弱无骨的倚在虞初身上,扶了扶额,有些为难的看向满脸通红的虞初。
“只是,我好像扭到了脚踝。”美人泫然若泣,眉眼笼着一丝忧愁。
“我,我帮你。”虞初被他看得心头一颤。
虞初刚想将人放下,却瞥见美人身上绣着暗纹的白色锦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衫,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外衫脱下,露出里面的短袖,粗布外衫被叠好放在了地上。
“姑,姑娘,你坐吧,坐在这上面就不会把衣服弄脏了。”
“好的。”白衣美人不着痕迹的瞥了下那露在外面的莹白手腕,眼底暗色涌动。
“嘶,好痛。”虞初见他额间皆是冷汗,再低头看了看红肿的脚腕,有些下不去手了,他正骨技术不怎么利索,要是一次没成功,再弄一次,恐怕会更痛。
美人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突然用掌心包住了虞初紧握的拳头。“如果小公子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虞初猛地一个激灵,脸颊发烫,快速抽出被盖住的手,眼睛四处乱飘,不敢和那双含笑的眼对视,语无伦次的说着:“不,不如,我把你背下去,我父亲正骨技术很好的,”
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拔药草没有看路,又怎么会撞到这位姑娘。
“真的吗?”白衣美人美目微睁。
“嗯。”虞初挠了挠头,又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走山路呀,你家里人呢?”
而且从刚刚来看,这位姑娘还是从山上下来的,这荒郊野岭的,一个人,独自从山顶下来,而且衣着打扮不俗,怎么想都很奇怪。
再联想到自己看的话本,那些住在山里的山精野怪、吃人妖怪,虞初不禁打了个寒战,登时觉得眼前的景象阴森起来,连带着因看见美人的激动都冷却下来。
“小公子不也是独自一人吗?”
“我不一样,我是来打猎的,而且这座山我都走过好多次了,自然是不怕的。”
美人掩面浅笑:“那公子是做什么的,我就是来做什么的。只是我不小心和同伴走丢了。”
只是两人各自的猎物不同罢了。
“你也别叫我公子了,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就是一个猎户,我叫虞初,你呢?”虞初的警惕性逐渐下降。
“虞初?真是个好名字。我能叫你初初吗?”
“啊?可以的。”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叫过自己初初,除了小时候的那人,只不过他都去当兵了,恐怕也彻底将自己这个拜过把子的弟弟忘了。
', ' ')('想着想着竟有些惆怅起来。
“我是阿月,月亮的月。”阿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虞初回过神来。
两人互相扶持着走下山,远处的太阳也逐渐落下。
到了家,虞父虞母虽然也很怀疑这个女子的来历,还是替他正了骨。
没想到这女子却道,他家离这里有几十里路,天色已晚,恐怕已经没法回家了。
虞母良善,又见这女子温雅含蓄,举止有礼,乌发雪肌,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恐是那些城里的大家小姐。
于是主动留他宿在家里,只不过,这住那儿就成了一个问题。
虞家只有四间房子,只有两间能住人,一间是虞父虞母的卧室,另一间则是虞初的住所了。
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住柴房吧。
“让幺儿和我们住在一起算了。”
于是,最后阿月住在了虞初的房间里,而虞初则和父母挤在了一间。
可是,隔日早上起来时,虞母却发现屋里的虞初不见了。
待她寻到时,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屋内满是浓郁的麝香味,两人衣衫凌乱的躺在床榻上,见虞母推门而入,皆是慌乱。令虞母惊恼的是,自家幺儿竟然还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你,你们!”虞母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虞初眼睛湿润,喏噎道:“都是我的错,我昨晚梦游,一不小心,就,就成了这个样子。”说罢,还有些脸红的看了下身边的人,他只记得昨天迷迷糊糊的,也忘了昨晚,男人是如何翻来覆去的玩弄他了。还以为是自己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既愧疚又羞涩,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我,我会对阿月负责的!”他壮着胆子说道,刚想起身,却浑身酸痛的倒在床上。
虞母摇了摇头,“这都算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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