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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上午, ev建筑师事务所的人联繫了苏秋子, 她开车去了她先前看好的小区, 那边已经有个女人在等着她了。
女人年约三十, 扎着马尾, 即使穿着一身短裤t恤, 也一身精明干练。这是ev建筑师事务所的建筑师之一,名叫ada,和顾虞关係很不错。
苏秋子将车停好, 和ada碰头后,两人边说着话边进了苏秋子看中的那套房子的单元。ada看着精明干练,其实人很温和,说话做事有条不紊,很像是何遇手下的人。
ada去看了房子, 没什么大毛病,夫妻两人住是足够的。当时何遇说要让她陪着他太太看房子,她还以为是两人要换新公寓。没想到是这么一套小房子,挺平常, 普通人家住可以, 跟何遇不太搭。
但他太太倒是很满意的, 和她聊起来时眼睛也亮晶晶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年纪不大, 脸上甚至还有些稚气, 但举手投足的都有种女孩特有的纯粹和倔强, 和她老闆挺配的。
房子就这样定了下来, 苏秋子很开心,她和房东和中介谈价格。这套房子八十平,除去公摊也就七十平米,一口价一百四十万。
夏城房价贵,这里是老市区,周围配套设施健全,这个价格不算太贵,但也还有可以还价的空间。苏秋子还价的时候,ada一针见血地帮了两句,句句都是温柔刀。最后,房子一百三十万拿下。
上次买车的钱花的是她自己的钱,苏恭丞给她的八十万她拿了一部分投资了陶艺舍。再留下二十万搞装修,剩下的钱付了首付,以后按揭还款,每个月差不多四千块钱。
苏秋子很满意,这比她预想中要轻鬆得多,也多亏何遇帮她要的那辆车。中介和银行联繫了,要週一的时候去办理贷款手续。至于其他手续,明天和房东约了一起去中介那里办理。
事情结束,苏秋子和ada离开,路上两人閒聊了一会儿房子,ada有事先行离开。苏秋子抬腕看了看时间,想起ada跟她说的事情,她上了自己的小polo,朝着机场开了过去。
苏秋子到的时候,何氏集团的私人飞机已经到了。她站在出机口,不一会儿,就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了出来。
人群都穿着笔挺的西装,一身精英模样,格外商务。何遇走在中间,身高腿长,斯文儒雅。他正在听旁边的人报备着什么,眉眼微垂,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霸道总裁,相反和煦而温暖,在听到身边的人报备完以后,他微一点头,唇角勾起,彬彬有礼地道谢。
也就是这样,才会被称为夏城贵公子吧。
苏秋子并没有说话,何遇似是察觉,抬眸看了过来。男人原本眸中还浮着一层思索,在看到视线内的女孩时,那层思索消失,他眸光一亮,随后就是苏秋子最熟悉不过的,思念了许久的,温柔的笑意。
私人飞机有专门的出机口,苏秋子还是拜託ada帮忙,并没有让何遇知道。她自己在家等着也没什么事儿,倒不如来接他。
时隔半个多月,苏秋子重新看到何遇,在他笑起来时,心臟渐渐跳得快速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想开口,看到他身边那么多人犹豫着没有开。
何遇走了过来,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但多日不见,外加很多人在场,两人都没有做出很亲昵的动作,表现也并没多亲密。
何遇低头看着苏秋子,淡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你,我在家也没事情。」说完,苏秋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问道:「你是不是还要忙,我打扰你工作了吗?」
何遇安静地看着她,女孩眼角微弯,浓密的睫毛下,茶色的眼睛里带着开心。他从里面看到一丝甜意,像在他眼睛中那样。
「我现在要回何氏集团。」何遇说,他确实还有工作要忙。所以他没有告诉苏秋子他是几点的飞机,本想忙完后直接回家。
「啊。」苏秋子了然,对他说:「那我回家等你。」
「吃过午饭了么?」何遇问道。
上午和ada看房后就来了机场,一直怕错过了在这里等着,还没来得及,不过没有关係,苏秋子说:「我回家吃。」
「跟我去何氏集团。」何遇笑了笑,说:「我让kane准备。」
苏秋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想的,她不想打扰何遇工作,但听他说可以跟着他一起,她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
何遇说完以后,她就点头答应了。后来,她跟着何遇上了他的车。何遇上车就接电话,出差一个多月,国内的工作又砸了下来,很繁重。
等结束通话后,何遇微舔了舔下唇,他将手机收起,准备看文件。这时,旁边有个软软的声音响起,在他被工作武装的钢筋铁骨上轻轻的搔了一下。
「老公。」
这次没有隔着电话线,不是用电话传递,直直的就在他的耳边,鲜活,甘甜,何遇心下微动,适应过来。转头看向苏秋子,女孩笑着看他,说:「没
', ' ')('事,你回来了我还没叫你呢。」
车内是清冽的海洋调香,熟悉得不得了。他回来了,能摸得到她,能亲吻得到她,能看得到她。
何遇勾唇轻笑,道:「我在,我的太太。」
他应完一声,女孩低声笑了起来。
何氏集团在金融中心最耀眼的黄金地段,集团大楼高耸入云,周围全是cbd大楼,格外气派。苏秋子第一次过来,跟在何遇身后,走的专属通道,等到了何遇的办公室后,他并没有先工作,而是安排了午餐过来。
早饭她没怎么吃,中午是真的饿了,苏秋子和何遇待在餐厅,两人独处,女孩开朗了很多。她跟他说了今天去看房子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弄好了,就等签合同了。
何遇安静地听着,他没有什么东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背后的阳光隻碰到了他的椅子脚,他沉在阳光后的影子里,清俊儒雅。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苏秋子话并不多,与他的交流仅限日常生活。她像是惧怕自己放开而受到什么惩罚,所以将自己收紧,包拢。但现在在他面前,她越来越放开。
她没有和他表述过她对他的感情,甚至上次许智的演唱会,那句最喜欢也应该是喜欢他「丈夫」这个身份,也不牵扯到男女情爱。
以前他或许会满足,但人都是有贪欲的,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苏秋子吃完东西,抬眸时看到何遇正在看她。她腮帮微微一动,将嘴巴里的牛排咽下。何遇过来并没有吃多少东西,而他们两人回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何氏集团的高层已经进了会议室,他好像是要忙工作的。
午后的餐厅,冷气和阳光都很足,冷热相撞,竟然中和出一股春暖花开的温度来。苏秋子喝了口柠檬水,她看着何遇,问道:「我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
何遇轻笑一声,淡声道:「影响了。」说完,他抽了纸巾,抬手温柔地擦了擦她的嘴角,说:「没关係,是我愿意让你影响的。」
餐厅里只有两个人,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苏秋子笑起来。但她不想继续影响他工作,道:「那你快去工作吧。」
「你吃完了?」何遇问道。
「嗯。」苏秋子吃完了一份牛排,已经饱了。
她话音一落,对面何遇唇角勾起,他起身站了起来。苏秋子视线上抬,男人修长的双手支撑在餐桌上,身体渐渐逼近她。最后,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苏秋子喉咙有些痒,端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五官清俊的何遇。她开口刚要问,男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
轻飘飘的一吻,将她的脑子吻乱了,许久没有的接触,让她脸有些烫。
而后,男人又微微倾身,衣料摩擦声中,他的唇落在她耳边,轻笑着说:「那我可以吻你了。」
何遇把苏秋子留在了他的办公室,何逢甲现在是想让他逐步接手何氏集团,何遇在国外的这段时间何逢甲虽然也处理了部分集团内的工作,但仍旧留下了很多需要处理的工作。何遇一回国,各种会议就开了一下午。会议结束后,何遇从会议室起身离开,kane小声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何遇点头后,随着他去了会议室不远处一间小型会议室。
怀荆靠坐在会议室的座位上,领带扯到一边,正垂眸看着手上的文件。听到开门声,桃花眼微微一挑,看了过来。
「你在外面吧。」何遇和kane道。
kane会意,没有跟进去,将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一时间,小小的会议室内,就只剩下了怀荆和何遇。
「顺骋集团内部财务出现了小纰漏。」怀荆将文件递给何遇。男人没说话,隻接了过去,翻看着文件。
一年了,铺垫结束,他要开始动作了。何遇的计划,往往都是开始需要他帮忙时,他才会透露出一些给他。即使现在,怀荆也只知道何遇在顺骋集团安插了人,要将顺骋集团瓦解。
但顺骋集团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何家一直没动,也是因为它背后有宋家的政府关係扶持着。他就算利用财务漏洞将顺骋集团瓦解,建材市场也未必都能完全收回。
不过怀荆也没有多过问,何遇有他自己的方法就是了。而且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手里肯定还有什么对苏恭丞和顺骋集团不利的证据在。
至于是什么证据,他不亮剑,别人就不知道。
两人在会议室密谋一番,事情渐渐展开,何遇也透露了一些东西给怀荆。怀荆听完,眸中一震,他沉默半晌,问道:「这件事情你要不要先告诉秋子一声?」
微抿了抿唇,何遇盯着文件看了半晌,将文件合上,未发一言。
何遇的会开了一下午,等回到会议室时,苏秋子正坐在沙发上看她最近出了两期节目,是前段时间许思汝给她发的骗保案。上次许思汝只给了她文字信息,节目后期编辑了一些老孟采访和从刑警大队获得的视频资料。根据这些视频资料,许思汝后期又重新编辑了一下背景。
采访中,那个帮助骗保丈夫杀人的老乡说,其实骗保丈夫的妻子并没有出
', ' ')('轨。她是察觉到丈夫给她买了很多保险,再联想到他最近种种行为,觉得丈夫有可能会对她下毒手。所以她才找机会,和自己的表哥汇合,准备离开骗保丈夫回家与他离婚。
然而她终究晚了一步,最后还是被骗保丈夫雇来的老乡杀死了。这个老乡是个酒鬼,原本他被判得是醉酒驾驶,意外杀人,骗保丈夫答应给他五十万的酬劳。后来被警方循着蛛丝马迹查出线索,这个案子一举攻破,老乡和骗保丈夫都被刑拘。
据说受害人家属在法庭上就拒绝了民事赔偿,只想让骗保丈夫和老乡判死刑,但现在死刑没有那么容易判定,骗保丈夫一直在上诉。
所以说,这件故事的背景是妻子并没有出轨,但因死人张不开嘴,任凭骗保丈夫抹黑。
人性真是可怕。
苏秋子看完整个案件,夕阳西垂,她想起洛帆跟她说的话。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还有另外一笔来历不明的钱款。她母亲和洛帆的父亲如果确实是被谋杀,那这笔钱款来自谁?
父亲吗?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想,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也许不足百分之一,因为巧合性太大,戏剧性太强,都像是个故事了。
而有时候,现实就是比故事更为戏剧性。
苏秋子心想,如果真是母亲被谋杀,她是被冤枉,她会替母亲悲哀吗?会的,她更会替自己悲哀。她以前所背负的来自母亲的罪恶,原来只是一场乌龙,而她却差点因为这件事情厌弃自己而自杀。
那她希望母亲是被冤枉的吗?她希望。她已经走过的人生太昏暗了,她现在和何遇在一起,未来一片光明。何遇的爷爷还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对她耿耿于怀,如果母亲真是冤枉的,最起码何老爷子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再做文章。
不知不觉,她脑海中延展开很多事情,一时间都有些收不住,甚至连何遇过来都没有察觉。手机里节目重新播放,何遇听到了苏秋子好听的播音腔。
「你的节目?」何遇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苏秋子回神,看到何遇后笑起来,问道:「你忙完了?」说完之后,看到何遇在看她手机,她笑着说:「对啊,最新的一期节目。」
她的新节目在电话里的时候,她就跟他介绍过,是法制类的。何遇抬眸看着她,问道:「这期是什么案件?」
「丈夫杀妻。」苏秋子简单地说道。
拿着水杯的何遇眸光一顿,看向苏秋子。苏秋子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起来这件法治案件的脉络,说到最后,两人已经上了车准备回家了。
这件案件挺让人心寒的,尤其会让人恐婚。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然而却在背后捅你一刀,这种感觉太毛骨悚然了。
但苏秋子乐观地表示她没有这样的担忧,何遇那么有钱,哪里会在乎骗保的那几个钱。她看着一边安静听她说话的男人,开玩笑说:「那我就不一定了,我这么穷,说不定就给你买保险了……」
「你有钱买保险么?」何遇随着她的玩笑问道。
女孩摸了摸鼻子,何遇低声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髮,说:「我给自己买,受益人写你。」
说完以后,车内夫妻两人都笑了起来。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知道何遇回来,苏秋子在冰箱里备满了食材。何遇做了晚餐,两人正在吃饭,何遇手机响了。他微抿了抿唇,没有离开餐厅,接了电话。
「爷爷。」
餐桌另外一边,正在喝汤的女孩动作一顿。她抬眸看过来,何遇示意她继续吃。苏秋子低下头安安静静得吃着饭,爷孙两人聊得都是工作相关。但即使是如此,苏秋子还有些害怕老爷子。
她本不应该怕的,但这是何遇在何家唯一亲近的人了,她该怕她不能让他接受自己。
电话到最后,何遇有工作要处理,需要去何宅。苏秋子放下汤勺,眼睛盈亮地看着他,何遇收了线,说道:「我儘快回来。」
女孩乖巧点头,说道:「那我等你啊。」
临走时,苏秋子送他到了门口,何遇低头吻了吻她。异地恋这么久,两人之间对于这种亲昵都有些生疏。苏秋子笑起来,回吻了他一下。
何遇回到何宅,和何逢甲讨论新西兰度假村的事情,讨论了足足一晚上。老爷子精神很足,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等晚上十点,翟姨过来叫他,他和何遇起身,对他道:「明天没有工作,今晚在何宅住下吧。」
老爷子夏天身体比较好,今天见了何遇,心情也不错,看着精神矍铄的。
何遇站在他身边,淡淡一笑,说:「秋子还在家等我。」
提到这个名字,老爷子的神色瞬间变了,鼻间一声冷哼。何遇知道老爷子心底是什么意思,只道:「等有时间,我带她过来看望您。」
「你……」老爷子是真被他给气着了,茶厅里刚才的友好气氛全然不见,翟姨给何遇使眼色。
「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的。」何遇声音温和,他看着何老爷子,眸光温柔而坚定,道:「爷爷
', ' ')(',秋子是我的妻子,我一开始选定她,有我的考量。不管是在苏家的事情里,还是在她母亲的事情里,她都是无辜的。」
「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做事向来不逾矩。」何遇道,「您相信我,这次我也没有。所以,接受秋子吧。」
何遇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十点多了,苏秋子一直在客厅等他。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何遇推门而入,客厅柔和的灯光洒在沙发上女孩蜷缩着身体上,他心下被覆盖了一层柔软。
苏秋子在梦中,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熟悉的海洋调让她身体又软了一分,呢喃着叫了一声:「老公。」
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温凉,柔软,带着男人的气息。苏秋子笑了起来,她身体腾空,被他打横抱起,去了卧室。
两人洗过澡后,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吻在一起,最后结合在了一起。苏秋子睡了一觉,精神倒清明了。两人这件事情,做到了午夜,客厅里钟声响起,疲惫的苏秋子被男人从后面抱住,身上汗涔涔的,湿热却柔软。
在她浑身都发热发烫的时候,男人摸着她的手指,在她无名指上套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苏秋子身体微微一缩,她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是一枚戒指。
戒指做的很好看,铂金做的,树枝形状,中间镶嵌了一颗蓝宝石。
苏秋子心下微动,她唇角浅浅的勾起,耳边,男人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生日快乐,我的太太。」
何遇生日的时候,她是在他生日的最后几分钟祝福的他。而她的生日,何遇是在钟声刚敲响后祝福的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早收到生日祝福,也将会是她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苏秋子的心中像是被暖暖的棉花糖包裹,她翻过身来,抱住他,像隻溺水后的小狐狸,抓住了她的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着报恩。
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下巴,身上是沐浴露的甜牛奶香气,何遇浅笑着吻了吻她微有汗意的发间,柔声说:「睡吧。」
被何遇轻言哄着,苏秋子真就这样睡了过去。她睡了很甜美的一觉,等醒过来时,都是笑着的。
外面阳光大好,身边何遇已经起床了,苏秋子想起什么来,她抬手看着何遇给她的戒指。这个戒指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戒指,是何遇自己做的吗?
苏秋子想到这里,脱下来要看一眼,在脱下来时,她看到了戒指里面刻着的字。
秋之子,遇之妻。
她是秋天的孩子,她是何遇的妻子。
心像是搁浅在孤岛的小船,海洋温柔地舔舐了她,让她重新有了归属感。
她是属何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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