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暖黄色的灯光,而一旁大片的玻璃墙使得城市的夜景一览无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杯中的红酒被喝到一半的时候,谢淮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脚步微顿,眼神蓦地深了几分。
女人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吊带裙,丝绸质地的光泽感透出了几分高雅,也在无声之间增添了一丝性.感。
黑色的发丝披在了女人的身后,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皮肤。弧度优美的直角肩以及线条流畅的锁骨,无一不带有冲击感。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女人手中的高脚杯上,紧接着又看向她微红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怎么不过来?”秦婉说着,微微挑眉,眼睛里波光流转,像是黑夜女王,妩媚且妖娆。
女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目前的形象,对只穿了一件睡裙出现在异性面前的这件事,也没有感到任何羞意。
一丝杂乱的念头又从脑子冒了出来,虽然毫无意义,但是烦人地紧。
几秒后,男人抬步往沙发的方向走去,面无表情的脸却是透着丝丝的寒意。
秦婉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茶几上,一只手勾上男人的手指,语气轻淡地开口道:“药有好好吃吗?”
男人应该是在闹别扭,但对于秦婉的小动作却是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嗯。”
“怎么又突然发小脾气了?”秦婉说着,眼中的笑意越盛。
谢淮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微微仰头的模样露出了精致的下颚线,带着几分请君摘颉的意味,总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些邪.恶的想法。
然而,女人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张扬,明明是仰着头,却更像是一位上位者,占据主导地位。
“没有。”男人瞥开了视线,看着女人赤.裸的脚,眉间的褶皱深了几分,“怎么不穿鞋?”
秦婉拉了拉男人的手,而谢淮也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
“又有什么关系?”秦婉说着,轻笑了一声。
“天气冷了,下次多穿点。”谢淮说着,微低着头颅,语气轻淡,仿佛刚刚说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的提醒。
秦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眼中的笑意越盛。
身子往男人的方向俯去,修长纤细的手臂一只搂上了男人的肩膀,另一只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庞,微微用力,强迫他将视线转了过来。
“你在吃醋?”秦婉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男人的脸庞,眼底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人的眼睛,谢淮微微一愣,紧接着便连忙敛下了自己的视线。
“你想多了。”
然而,秦婉并没有相信谢淮这毫无说服力的解释。手指轻轻下滑,落在了男人的下巴处,随后猛地抬起,不给他逃避的余地。
“放心,这个样子,我只给你一个人看过。”
男人的呼吸微滞,理智告诉他这句话极有可能只是敷衍他的说辞,然而心中的喜悦却是骗不了人。
脑子里突然又回想起了在下午通话时,从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的声音。
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欣喜在片刻间荡然无存。
谢淮是知道的,秦婉这个人就是油腔滑调,喜欢用一些极其暧昧的言辞来挑.逗他,这是她的恶趣味。
然而,这些话究竟能不能当真?他不清楚。
明明知道自己只要把这当做一时的情话来看就好了,无需较真,但偏偏内心却在渴求着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在怀疑和揣测中想要寻求真实,很矛盾,他也知道这样不对,但偏偏就是停止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或许也可以从另一层面上来看,就算她现在说的话是真的,但是以后呢?万一在未来的某一天,她正如那个疯女人说的那般,厌弃了他怎么办?
比他优秀的人太多太多了,或许女人此时此刻对他还有浓厚的兴趣,但兴趣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暗淡的。这世界太过绚烂,以她的身份,日后定会接触成千上百个优秀的男人,就比如说那个……楼肖。
所以,像他这种人,会有胜算吗?
“公司里还好吗?”谢淮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
“还行。”秦婉说着,大拇指轻轻压在了男人微凉的薄唇上,而随着他的开口,嘴唇在指腹上摩擦,惹得周围的空气也开始燥.热了起来。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只是觉得,多出来一个副总,工作上应该会轻松一些。”
此时此刻的秦婉还没有察觉到男人话中的深意,这会儿的视线也依旧落在了男人的嘴唇上,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吃才会比较美味。
“是轻松了不少,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干。”
此话一出,男人的表情一沉,紧接着却是突然有了动作,一把扯开了女人调.戏他的手,瞥开了脑袋,语气微冷道:“看来秦总是很欣赏他了。”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酸味,这会儿秦婉要是再明白不过来就是傻子了。
手腕被男人捏在了半空中,秦婉挣脱不得,只好用另一只手将他倔强的脑袋给转过来。
“想什么呢,弟弟?”
“没有。”谢淮说着,脸上的表情看似淡然,但乍一眼还透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睫毛轻颤,皮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依旧白皙,男人的眉头微蹙,颇有些许清宫剧里苦情女主为爱隐忍的凄凉。
“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也挺欣赏你的。”男人说到这儿,又跟了一句,“之前在办公室里,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有兴趣。”
他听到了,他听到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在视频那头说的对她有好感,他也听到是秦婉的父母让男人来的。
既能每天和秦婉同处在公司里,又博得了伯父伯母的欢心,楼肖占据了所有优势,而他却只能靠着女人现存的兴趣‘苟活’着。
一阵轻笑突然传来,谢淮的脸色不免又冷了几分。
不然不出几秒,女人却突然松开了他的头,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重新坐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动作不疾不徐,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