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顿时来了兴趣。
她倒不馋酒,只是战场上喝习惯了,偶尔喝上一些也是使得。
她在摊主热情的招呼下,尝了口甜米酒,给齐寐打了一蛊,自个又打道去酒楼买了他们家的招牌梨花白。
她出来时两手空空,回去却是大包小包。
装着布匹、酒水,还有一包酒楼里买的烧鹅。
那鹅颇贵,这么一只要十三两银子,但是闻着香勾人馋,席安想着齐寐在京中吃尽山珍海味,到了自己这里没道理连只鹅都供不起去,便给齐寐带回来了。
她昨日还因那几声姐姐躲着齐寐走呢,叫齐寐面上总是挂着笑,说不清是得意还是调笑。
见她回来,齐寐迎了上去,刚靠近就闻到了鹅的香味。
层层油纸展开,热气扑面而来,犹带香气的水珠顺着油纸滑下。
“呀,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齐寐小小惊呼出声。
手打开酒蛊,闻着酒香,眼神颇有些兴致勃勃。
“这是带回来一起喝的吗?”
席安含糊答应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什么塞入齐寐的手中。
齐寐连忙展开一看,是张一百两的银票。
他平素见惯金银富贵,却是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悄声询问:“这是我们建房子的钱吗?”
席安不懂他在家里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兮兮,却也配合着低声说道:“嗯,修房子的,放齐寐这里。”
这一句话,仿佛赋予了他巨大的使命。
齐寐当即点头,神色认真。
“我会好好保管的。”
席安面色柔和了些,顺从颔首。
她将袖中拿十几两碎银放到齐寐屋里的小盒子里,那小盒子是从货郎那里淘来的漆盒,带着小锁,齐寐瞧着好看买回来,摆了好几天才终于有了用处。
用来放钱。
席安时不时会往里面放些钱,算是给齐寐的零花,是给他攒的小金库。
等她放完钱出去,齐寐已经把烧鹅摆盘上桌,再倒上杯梨花白,炒个白菜,今天的午饭就好了。
席安看他给自己倒了杯,下意识蹙眉:“齐寐你会喝酒吗?这就有些烈,喝多了会不舒服。”
齐寐低头倒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头也不抬道:“只喝一杯,不会醉的。”
席安将信将疑,打定主意只许他喝一杯。
两人就着烧鹅白菜吃了一顿,饭后席安拿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上一口,犹如喝白水一般神情淡定。
倒是齐寐先是被梨花白呛得咳嗽,后有被这杯酒熏得面色发红,喝完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迷离朦胧,酝酿起飘忽雾气。
像是在雾色弥漫中灼灼盛开的桃花,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丝丝绵绵的情意。
他撑着下巴,看席安神色淡然,拿着酒杯的指素白修长。
他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不动,眼神热切。
“嗯?”正喝着手背突然覆上一股温热,席安下意识回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疑问。
却见郎君面色绯红,眼波流转间迷离朦胧,温热的指硬生生挤进指缝,叫酒杯踉跄跌落,与她十指相交。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手背,齐寐扣着她的手覆在脸侧,轻轻的、像是一只柔软懵懂的小动物一般,轻轻蹭了蹭。
再蹭了蹭。
“席安……”语气缱绻的低喃声从唇舌溢出。
齐寐吐息间带着酒气,一双手从手掌一直延伸到她的肩膀、腰腹,最后化作桎梏牢牢的锁在她的腰间。
席安下意识站起身,却不想男人紧随其后,从背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齐寐无疑是高大的,比席安高出太多,从背后将她抱紧时犹如嵌进一块合规合整的碎片,融合得和谐又紧密。
“安安。”
“姐姐……”
“席安。”
不断的轻唤声灌入耳中。
席安知道,齐寐喝醉了。
仅仅一杯就醉,实在叫席安有些哭笑不得。他贴的太紧,也叫席安有几分不知所措。
这个醉鬼无疑酒品很好,只是像小孩子一样抱着席安不放,将一张脸埋入她的颈间,犹如小动物一般蹭来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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