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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圣上?”西容真垂着眼眸,愣愣盯着在杯中荡漾的破碎弦月,“圣上?父皇?”
茶杯从西容真掌中坠落,万伊将西容真护在怀中,旋身挡下飞溅的碎片。西容真死死攥着万伊的前臂,点亮的明眸迅速蓄积起一层水幕,直勾勾与满面关忧的万伊对视。
“万伊,欢迎回来。”良久,西容真才神魂归体,本想笑迎刚从边关归来的万伊,一开口便破了功,清泪混合着哽咽在口中泛着酸楚。
“我都回来将近一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万伊不明所以,但察觉到了西容真的微妙。
“我喝醉了。”
泪痕与酒晕的绯色在凝脂之地交错,一如白杜鹃花心点缀的赤斑,万伊草草给西容真拭了拭泪,“殿下,这里眼多口杂,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
“不必了万伊,”并非刻意,西容真依旧说了当年那句话,“师兄也刚回来,你们也多年未见。我有些醉了,想回去休息了。今夜你不用守在我身边,去与师兄叙叙旧吧。”
“我送殿下回宫。”
“不必,”西容真强颜道,“宫内又不会出什么事,去吧去吧。”
万伊欲言终止,留下西容真去也。
万伊走后,西容真才终于清空杂念,闭着眼穿过团团簇簇的杜鹃海。回望被繁花虚掩的石径,西容真怅然若失,这段路他明明刚走过,却隔着四年的时光,可到底是他终于从梦中醒来,还是开始了一段作茧自缚的梦境,西容真无法确定。
“真儿,你怎么了?”段后在西容真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万伊走后你就恍恍惚惚的。”
“没事,真儿只是多饮了几杯。”
“嘴上说没事,怎还哭了。你这爱哭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西容真那热泪盈眶又强颜欢笑的模样打消了段后追根究底的念头,段后摸了摸他的头,“眼看着你长得与你父皇一般高了,脾性还跟小孩似的。母后怎么会察觉不出来,你既不愿说,母后便不过问。”
“真儿惹母后心忧了,真儿确实无碍,以后也定不再叫母后忧虑。”
“我的真儿,真的要长大了。”段后握着西容真葱段似的十指,“真儿刚出生时手掌不过能包住我的一根手指,如今手指竟也这般长了。”
段后说着说着也垂下泪来,西容真抽出一只手,细致为段后擦拭泪痕。段后静盯着西容真动作,眼见他泪如泉涌,最后一把抱住他,“能哭是好事,母后最怕我的真儿哭不出来,无声无息躺在我怀里。”
“母后。”
西容真四肢百骸都在战栗着,为着这失而复得的温度,也为着终将得而复失的命运。
未来该何去何从,他能抓紧这份温度吗,西容真自问。
“母后,皇姐容德并不在路府,而是去了边城从了戎。”
“那孩子……他母妃冒着欺君之险掩其锋芒,为他择了个无心仕途的夫婿,只愿他从此脱身宫闱,不想那孩子竟是个心怀抱负的。”腰身被怀里的孩子收紧,段后拍了拍西容真的背,忖思后道:“西家的孩子身负真龙血脉,到底不是软懦之辈。若真儿是要去做什么,任性去做就罢,我的真儿不需要畏惧人言。”
另一枝的万伊与尹万寻了清净之地叙旧,尹万直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喝闷酒?好生无趣。不会是殿下赶你来的吧?”
“居然被我猜中。”
万伊道,“他怕我。”
那个他除了小殿下不会有别人,尹万道:“你身上杀戮的气息太重了,殿下不怕你才怪。”
“放心,殿下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你给他的信,他估计都能倒背如流了。”
万伊依旧喃喃,“他怕我,是那种天敌式的害怕。是刻在了骨子里、流淌在血液里的畏惧。”
“这么严重?”
“你为什么不皮糙肉厚一点,这么嫩不适合磨牙。”衣襟大敞的人龇着牙道。
他身下那人上身不着片缕,月下的裸背布着数道新鲜爪痕,肩颈交接处还有一道入肉的齿痕,那人一手伸入衣内掐着身上人的腰身,一手擒着身上人的下颌,“你倒好意思说。”
“西容仁,我若是个女人,早就怀揣六甲,更说不定孩子都能叫爹爹了。你说谁更不好意思。”
说这话的人自然就是西逐鹿了。
西容真目送段后与垣帝相偎离席后心乱如麻,父皇已现龙钟之态,此前他居然毫无察觉。西容真漫无目的在花园闲逛,他不是不记得今晚会发生什么,只是心绪在失而复得和怅然若失的起落冲击下,即将发生的事仿佛微不足道,甚至西容真没有想过规避这场祸事。然而猝然撞见野合现场,西容真还是赧然失措的。
西逐鹿附在二皇兄耳根说的那句话,西容真听得真真切切。即便早知两人的关系,西容真也想象不到西逐鹿能放浪形骸到如此地步。
“西容仁,我什么都不在乎,但你不得不坚守纲常伦理。如今我们是共犯,除了满足我,你没有他
', ' ')('路可走。”
“少废话。”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西容真面红耳赤蜷蹲在茂密植被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窥到他人欢爱的场面,欢情秘语在空旷之地放肆流荡,无比清晰。西容真双手紧捂着嘴,浑身都在震颤,西逐鹿被推倒在地,白腻腿根被一只青脉突出的紧绷手掌桎梏,脚腕随着与之嵌合腰身的顶送画着圈。只是一眼,艳情画面就根植于脑,挥之不去。
是震惊,是失礼,是羞赧,还是身体的记忆发出的共鸣。背后西逐鹿的呻吟与皇兄的喘息和谐交织,肉体交媾的碰撞声竟让西容真产生自己正在被侵犯的错觉。西容真松开双手,急促地呼着气,掌中都是透明黏液,还有不知何时汹涌的泪一颗颗坠入指缝,随着黏液丝丝缕缕垂落于地。西容真咽了咽唾沫,杯水车薪,喉间的火根本浇不息,一股多年未复的渴意从喉头燃至全身。
另一边琴瑟和鸣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异状,西容仁深入深出缓慢抽动着,手掌顺势向下滑至腿弯,一次深重的挺入后,腿膝也折到了前胸。西容仁闷哼一声继续律动,西逐鹿拧起眉,脚掌顶在西容仁锁骨磨蹭,不满道:“你太粗鲁了,明明眼瞧着文质彬彬,动起手来却像……嗯像我家后院的野猫,牙尖爪利的,接近不得。”
按着腿弯的手转而掐上不规矩的脚腕,“究竟是谁像野猫?”
“自然是你这个假君子。嗯……”脚掌不断向下,直至覆盖前胸的突起,掐着脚腕的手明显紧了一紧,西逐鹿勾唇一笑,转动前脚掌碾压突起。西容仁呼吸骤乱,将腿架回肩上,侧过身下人的身体,将粗长嵌入更深的领域,一次比一次重的撞击研磨彻底叫西逐鹿合不上嘴。
待抽动渐缓,西逐鹿潮红着脸射过一次,仍是嘴硬,“猫猫狗狗果然都不能碰,猫都是没心肝的。”
没心肝的猫刚从高潮中回味过来,一边含着身下人的耳垂吮咬,一边扶着欲望再探温柔乡。西逐鹿仍在絮叨,“狗呀也只是表面忠良……西容仁,别怪我没提醒你,小殿下近身那条狗,养之不慎,迟早会反咬主人一口。”
西容仁心下诧异于西逐鹿竟对皇弟身侧人有所关注,嘴上只道:“那个人自幼跟着容真,容真与他感情不一般,旁人怕是没办法插手。”
“那不是爱是贱。”西逐鹿蓦地笑了,“你们把他宠溺过头了,不如我来给他点教训。”
“别打容真的主意。”
“你们倒是兄友弟恭。”西逐鹿闭着眼睛,西容仁的东西就在他身体里进出,由缓转急。西容仁的手还沾着黏液,一只手掰开他的腿,一只留在相连的地方,勃发的欲望就在食指与中指间探索深穴,带出的蜜液沾湿了手心手背。西逐鹿爪子挠着身上人的肩,“你说他若是知晓我染指了他最爱的皇兄,会不会恨得想要我的命?”
脖颈间一阵刺痛,西逐鹿抚着颈间的齿痕,睁开眼对上西容仁满蕴情欲的眼睛,嫣然笑道:“啊……怎地,怎一提起小殿下,你就乱了方寸?”
很快西逐鹿就笑不出来,西容仁捧着他的脸,一指探入他翕合不止的唇内,搅动得涎液溢流。指间还残存着精液,全都混合着唾液咽了下去,西逐鹿侧着脸呛咳了两声,就被西容真掰着下颌以唇相堵。
一时只剩唇舌呜咽和龙入幽穴的回响。
失去了主导权的西逐鹿习惯性蜷身,西容仁虎口扣着身下人的手腕,展开他的身体,腰臀都全力耕耘弓起的胴体。四唇分离,两人都急促换着气,一滴热汗滴在西逐鹿睫下双痣间,西逐鹿涧光粼粼,失神看着西容仁染着海棠色的脸上汗珠一滴一滴落下,灼着他的颊。
西逐鹿十指回应着收紧,弯着一涧秋水眸潭又恢复了笑颜,凑上专心进攻蜜道的人的唇,心满意足一啄。
西容仁当即又要吻回去,西逐鹿却偏开脸,又主动啄回去,更是得意道,“我发现你很喜欢亲吻,也喜欢看着我做,你是不是早就迷上我了。”
西容仁不语,他早就沦陷得彻底。
两人第一次失控是在两年余前,那年凛冬骤至,蛟珠现世,垣帝任命西容仁赴青山迎珠归朝。取珠却不是个好差事,原是古言有载,“北宿仙灵,南遗绛珠,东隐神龙,西潜青蛟”,仙灵护国脉,绛珠得天下,龙骨长生,蛟珠唯天子可用。总而言之,蛟珠乃天子象征,惹八面垂涎,而不容有失,无人想淌这趟浑水。
临行前夜,段后邀众皇子赏雪涮锅,兄弟六人无一缺席。席间,容美拉着容真和容善堆雪人,容善搓着手旁观了片刻便回席告辞,歉道是课业未完。容善开了头,长兄容慈也借送醉得一塌糊涂的容德返回之由离开。离席前容慈特意敬了西容仁一杯酒道,祝凯旋。西容仁投向西容慈那双看谁都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心口紧绷了数日的弦蓦地松了。西容仁一杯烈酒一饮而尽,望着西容慈的背影想,不愧是教多少一面之缘的少女自作多情、魂牵梦萦的大皇兄。
刚放下酒杯,段后就道,今夜你父皇本也要来的,只是近日事务过多,他分身乏术。西容仁实在酒量浅,竟昏了头,没有应声。段后又道,你父皇说此去凶险
', ' ')(',皇儿安危为要,珠为次,切莫为了一颗珠子不顾性命。西容仁没想到段后竟把危险两个字摊到台面上来谈,又是失语。
西容仁闷头喝了两杯,西容真捧着一个小雪人献到他面前,西容仁见那冻得通红的手指,还有那手指的主人说,“皇兄皇兄,今年我和容美都等着与你一道守岁,早点回来。”
西容仁顶着削面风雪赶到青山观,此处已成为寒风穿堂的废墟,身侧护卫被几个黑影引开。屋檐倾塌,疾风夹劲雪扑面袭卷,西容仁下意识以袖掩面,后退一步靠上临渊的阑干才惊觉身处绝境。容不得他反应,一道掌风直击他前胸,西容仁已是强弩之末,坠入深渊前双手紧擒住近身的手臂。
急速下坠的西容仁在呼啸的风雪中睁眼看清袭击自己的人,不由得失笑,没想到拼死拉上的垫背竟是西逐鹿,他的堂弟。
渊下一棵独榕给了缓冲,两人有惊无伤,从寒河爬上岸,轻便打扮的西逐鹿已经透湿,西容仁内衣还干着。独榕生于岩缝,西逐鹿灵巧钻入,缝中逼仄,向下树根虬壮,深扎于缝下的暗河,向上枝繁叶茂,也算一方遮蔽。
天寒地冻,无火无薪,西容仁将湿衣晾在缝口抵御风雪,西逐鹿就着湿衣蜷在了另一头。不知过了多久,仍是无人寻至,天色渐沉,风啸愈急,西容仁见西逐鹿双唇发白、面色潮红,俨然冻出了病,遂动了恻隐之心。
西逐鹿额头滚烫,身体却凉得像块冰。西容仁当即剥了西逐鹿紧贴在身上的湿衣,西逐鹿难得不像只刺猬,凭着本能贴近热源,冰凉的手穿过腋下,紧环上西容仁的背。西容仁冷得一激灵,又难忍心推拒,怀里的人褪去平日的跋扈,西容仁拨开凌乱的湿发,一道血痕显露在西逐鹿颊上的两颗排列得极近的痣间,像一株墨兰。
艳极。
西容仁为内心萌生的念头发笑,他幼时痴恋母妃得宠时受赠的一盆墨兰,奈何宠逝兰殒,此后他情移百花。西逐鹿被送进西都为质,旁人暗地都谓他是枝石楠,西容仁本无异议,只是某个雨天,西逐鹿无端踏乱他的花圃,他站在檐下凝望烟雨中残花败叶间的那抹不羁身影,双痣如兰蕊缀于眉眼之下,心跳骤乱的西容仁竟找回幼时雨窗观花的初心,或者说是欲念。
情动至此,西容仁已吻在划伤的颊边,再抽身只见西逐鹿一双美目饶有兴味直勾勾锁着他。西容仁没狡辩什么,西逐鹿干脆手脚并用圈在西容仁身上吸收热量,噙着惑人的笑道,“真是叫人意外,生死边缘仁皇子还能想着这种事。”
“莫非是临死之际,遗憾此生还没享受过鱼水欢情。”西逐鹿一双冰凉的手在西容仁背后游走,西容仁“坐怀不乱”,直到西逐鹿五指滑入秘地,西容仁哭笑不得,及时拦截了下来。
“何必逞强,你冰成这样,何况还发着烧,即使我有心也无欲。”西容仁双掌裹着五指渡暖。
西逐鹿眼颊及耳根都是赤红,不知是病是羞,仍是咬着牙逞笑,贴面舔了舔西容仁的唇。“好歹你我也是堂兄弟,你居然动了欲念,知不知廉耻。”
“与你谈何廉耻。”
西逐鹿还想反唇相讥,两人唇瓣还贴着,西容仁索性吻了回去。唇齿相接之处都是酥酥麻麻的,西容仁细细抿着薄凉的唇瓣,西逐鹿此刻仍不示弱,捧起西容仁两颊,唇齿并用毫无章法啃咬回去。西逐鹿掌心滑至西逐鹿喉间,情动的闷哼在掌中颤动,涎液黏黏腻腻从西逐鹿拇指边缘淌下,流至喉间的指缝。一波又一波的心悸之感在西容仁胸腔内震荡,西逐鹿赤裸着身躯贴在他身上,白腻的肌肤不知是情欲还是受冻微微透着粉嫩,西容仁双手托着西逐鹿腋下,拇指揉碾着挺立的乳粒。
听着西逐鹿唇间的声声低喘和跟自己同步颤动的急促心跳,西容仁不怀好意道:“你真是出乎意料地……生涩。”
“你又好到哪里去。”
某人刚甩下有心无欲之言,却在两句话间点燃了性致。明明在死生两线间挣扎,却还能行苟且之事,西容仁仅清醒了一句话的思考瞬间,便沉溺回荒诞。
西容仁不通此事,西逐鹿也不授教,火热的硬物挺入后穴时,西逐鹿紧搂着西容仁的脖子,埋在散开的肩发间。
和裸露肌肤的薄凉相反,里面实在滚烫,西容仁赤红着眼探索求知,直到断断续续的哼声中有了哭腔,西容仁才猛然想起,怀里的家伙还发着烧。再把埋在颈间的人捞起来,那人美目含泪,双痣被漫天红云包裹,已是烧到浑沌边缘。
纵使色欲熏心,西容仁还是咬着牙从火热的裹缠中退了出来。
西逐鹿再苏醒过来,空气燥热难当,耳畔似有噼啪声作响。睁眼便见火光摇晃,西逐鹿摸了摸裹在身上的干燥衣物,赤着脚从岩缝跨了出来。独榕树冠燃烧着,焰火在风中狂舞,星火不断从树上坠落、跳跃,西容仁就岿然不动站在星火中。
“醒了,烧退了。”西容仁探了西逐鹿额头,见西逐鹿错愕之色凝固在脸上,道,“放心,我们不会死在这儿。”
“你是如何点燃这棵树的?”
“只要我想,并不是个难题。”
', ' ')('两人在火光中默视,最后是西逐鹿笑了,视线离开西容仁后席地坐在水边。裸足浸入寒流中,似稍有不慎就会倾落深水的危险。
西容仁呼吸一窒,“小心……”
此时峭壁间传来呼唤,西容仁很快与之呼应,转危为安原就是预料之事。然而西容仁在西逐鹿眉眼间捕捉到一丝憾色,西容仁蓦地想起,他们之所以在此处,是因为西逐鹿的一掌。
“本想若我死在这里,有你给我陪葬也不错。”说完西逐鹿便笑了,又道,“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来青山吗?不妨告诉你,蛟珠就在这寒渊中。可是此渊深难测、冷彻骨,并且啊那老道士弃珠时说蛟珠黯淡,入渊难寻。”
“你相信他真将蛟珠丢弃?他丢弃的真乃蛟珠?”
“这是蛟珠唯一的线索,我只愿相信它是真的。”西逐鹿继续道,“你说为什么有人相信这颗珠子直系帝君,古往今来多少性命为它折殒,也没见哪个得到它的人颠覆了西姓帝脉。”
“宁可信其有。”
“一句宁可便差遣他人提着命来取,也对,别人的命轻如鸿毛,哪值得过一句宁可。”
西逐鹿的话刺痛了西容仁,他来到此处不就是命不值一句宁可。
语毕,西逐鹿便投进寒河中,西容仁跪在岸边的碎石上,眼瞧着河面扩散的波纹渐渐消失。
直到救援的护卫下来,西容仁都没有等到河面再起波纹。
西容仁仿佛方从判官的公堂上侥幸赢回自己的魂魄,浑浑噩噩返了西都。蛟珠遗落,垣帝只道免了重罚,轻惩示威,收了西容仁实权,雅言是思过。西容仁心思透亮,严遵圣谕闭门思过,心思全放在了西逐鹿身上。
据报,无人得知西逐鹿踪迹已久,但侍候他的人见怪不怪。
上一场雪还没化,除夕夜又下起了雪,西容仁陪容真容美守岁,两人都没撑过去,一沾床榻两人又朦朦胧胧醒了。西容仁问还继续吗?西容真拉着西容仁的手道,明年一定。说完就迷糊。
西容真手冰凉,很难暖起来,跟西逐鹿一样。西容仁胡思乱想中就走到了西逐鹿房前,门敞着,屋内灯火通明。西容仁心跳骤乱,疾步踏入,屋内空有焰温,而无人息,小书桌上的纸张在侵袭的雪风中抖动。
西容仁落墨于纸,寥寥几笔,已然成趣。
“原来是幅墨兰图。”
一语惊现,西容仁目光从墨兰愕然移至面前人的双痣上。
西逐鹿抖了抖披风上的雪,骤然被西容仁抓住前襟深吻。双唇被吮得艳红,西逐鹿玩味道,“没想到仁皇子想我得紧。”
西容仁绕到桌前,“那日在青山观,屋檐倾塌,你出手是为了救我。”
“那又怎样。”
西容仁贴着开始嘴硬的人的耳畔,“我这几日都在后悔,后悔那晚没有做到底。”
西容仁在床上不喜欢说情话,一晚上只埋在紧致火热的甬道缠绵。西逐鹿全然配合,乃至西容仁从背后进入他时,西容仁拿着笔在他背上描画着什么,他没有拒绝,只问画了什么。
西容仁不说话,折着他的腿,将他翻过身,从肚脐开始向上涂抹着混合着精液的墨迹。经过乳粒时,笔尖的毛撩拨得他痉挛不止,原本流畅的墨迹在此处失了准,绞缩的肉穴里也冲击了一阵热流。
最后一笔落在了颊上,恢复硬挺的粗物浅浅戳得西逐鹿心痒难耐。西逐鹿扫了一眼遍是墨痕的身体,只见西容仁在他腿间抽插的同时,撸动着他吐着浊液的半勃器物。
对上西容仁的视线,西容仁揽着他坐起来,喑哑道:“想看画的什么吗?”
没得西逐鹿回答,西容仁托起他的臀,将他带到铜镜前。西容仁早被肏得烂熟,被翻转过去见到一脸淫靡的面庞,瞬间闭上了眼睛。
最后还是不知西容仁画了什么。
天光乍破之时,西容仁才拾了凌乱于室的衣物穿戴整齐。本想临走前看一眼熟睡的人,却不想西逐鹿正看着他。
西容仁顿时失语。
西逐鹿弯起眉眼,“以后经常来给我暖床罢。”
这段关系一直维持到了现在。初时,西容仁生涩又莽撞,两个人在一起是谈不上温存的,但西逐鹿从来不说他根本不舒服。对于这一点,西容仁很是坏心眼,他总故意触碰某些误区,欣赏西逐鹿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变得隐忍而淫乱。西容仁也会想,既然不是身体契合,西逐鹿为什么还会与他纠缠,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能叫西逐鹿半阖着墨瞳、双眉似蹙非蹙、红唇翕张、皓齿轻颤在床上承受着他的横冲直撞。
时至今日,西容仁还是没想通,他也不敢想。
穿戴整齐罢,西逐鹿确认了两圈,抬眸对若无其事的西容仁道:“刀还我。”
西容仁默默交出了欢爱时从西逐鹿腰间顺走的金玉小匕。
“你若是喜欢……”西逐鹿顿了一顿,抽出一半的刀身,又插了回去,讪笑道,“便趁早放弃。此刃乃我父王所赠,父王赠我刀,是期待我成为它,金玉其外,锋刃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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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容仁第一次听见西逐鹿提起墉亲王。
西逐鹿继续道:“可惜了他的儿子做不了利刃,只能做这徒有其表的鞘。”
“鞘……”
西逐鹿用刀柄划过西容仁下腹,“毕竟是个死物,没你的东西好。”
“?”
西逐鹿但笑不语。
两人离开时,西容仁听出了响动,“谁?”
“你。”西逐鹿瞧着西容真双目微肿,从绿植后站了出来。
西容真低唤,“皇兄。”
西容仁上前,“容真。”
“二皇兄,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西容真双目圆睁盯着西逐鹿的方向,“梦见有人杀了西逐鹿嫁祸我,我我犯了错……气得父皇衰病而终。”
西容仁安抚道:“噩梦而已,岂可当真。”
“可是我还梦见你与西逐鹿……你们……你们是堂兄弟,兄弟相奸,是为不伦。”
“容真若是觉得错了,皇兄便改。”
西容真握着西容仁手臂,“既然明知是错,为何还要开始?”
西逐鹿插嘴道:“殿下,手足相亲,该是一桩和睦美事才对,何错之有。”
西容真眼睛只定在西容仁脸上,“皇兄也做此想?”
“我送你回宫。”
西容仁拉着西容真欲去。
“如果殿下愿意陪我玩,我也不介意放弃他。”西逐鹿在背后道,“这般可人儿,我定会怜香惜玉的。”
“你……”西容真怔了许久,“此话当真?”
西容真的问句倒是让在场人意外,西逐鹿颔首:“当然。”
“西逐鹿!”西容仁怒目,不知是怒谁,藏了瞳仁中的火苗软语道,“容真,你与他胡闹作甚。”
西逐鹿收了戏谑,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可不是胡闹。”
西容仁不觉,倒是西容真如遭雷击,前世西逐鹿死前种种言辞在西容真脑内闪回,西容真抱着头,“皇兄,我头疼……”
西逐鹿一手刀将西容真劈晕,西容仁接下软倒的人,“你怎。”
“这样就冷静了,费什么口舌。”西逐鹿拍了拍手,“喏,有人来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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