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谢昀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再做了,剩下的交给我。”
卫嫆却面露寒意,“谢昀,我只说这一次,我不是当初的我,几年的沙场历练,心机和果决,我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何况,整个淮府,只有我的住处离他最近,他若夜间有什么响动,我可以立刻知道,你只需给我一颗醒酒的药丸,其余的不必多说。”
谢昀皱了皱眉,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他总觉得有自己在,她可以不必经历那些危险。
“何况,我也想亲眼见见,淮景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卫嫆的声音如寒冰,冷的同这风霜一样,刺骨又凄凉。
谢昀看着她坚决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也罢。
临走的时候,卫嫆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会动手?”
谢昀说的很简单,“上次刺杀是第一次,我们来这里已经很久了,第二次的行动也该提上日程,若非今夜,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卫嫆点点头,先迈向了去往淮府的路。
*
时间回到现在,卫嫆一路跟着淮景兜兜绕绕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密林,而后很奇怪的是,消失了。
淮景的身影在经过一棵树后,完全消失不见。
卫嫆起了疑心,但一时之间又不敢靠的太近,怕打草惊蛇。
在那边又蹲守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任何的风吹草动,这才撤了回来。
她回复后,先去淮景的住处瞧了眼,人还未归。
那按道理说,他还在外面,为何,自己的武功,按道理不该跟丢。
是那棵树有古怪?
她此刻靠在门边,借着缝隙看着屋外。
天快亮的时候,才看见一道身影进到了淮景的房间。
卫嫆的心一沉,无论如何,淮景终究不再是从前那个她视作兄长,万般敬重的人了。
她其实昨夜心中还存有幻想,希望淮景的事是他们想错了。
可,
天不遂人愿。
第35章争执
清晨,卫嫆装作宿醉的模样来到院中,发现了早就起来的谢昀。
她怕有人在暗中窥探,只轻轻冲着谢昀摇了摇头。
谢昀眨了下眼表示知道。
他其实从前就见过她的谋略,先帝去后的那些日子,自己在边疆听过她的威名,百姓们都赞叹于她的智谋和胸襟。再后来的三年,她去了边疆,北地的蛮子如何凶残,自己曾亲眼见识过,他还曾担心过她许久,直到后来捷报频传,长公主的名讳代替了父兄,成为北地蛮子的噩梦,自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辗转经年,再见她,心中虽知她已非从前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但情不由已,担心她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情。
何况,那七年,两年他在北地,她守中洲。
之后的五年,他心伤回中洲,她踏马平战乱。
整整七年的时间,他们日日面对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也不够一年。
他心中仍旧是她未经世事的样子,脑海里还是那日她翻墙进来,诀别而去的背影。
殊不知,她真的,已经这般耀眼。
虽未得到淮景的最终目的,但眼下,瞧着卫嫆,他却彻底放了心,她如今想必已经强大到可以彻底放下过往了吧。
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却微微疼了起来。
不一会儿,淮景睁着惺忪的眼也出来了,“你们宿醉还能起的这样早?”
“别胡说,宿醉的是你不是我。”卫嫆伸着懒腰,懒洋洋的回答。
人活在世上,或多或少,都是演戏的高手。
“你昨日可比我先倒下。”卫嫆有些洋洋得意。
“呸,你同我一个女子比,羞不羞?”
“这时候显摆自己是女子,哟哟哟,是女子,是女子,疼,疼,殿下,殿下,松手。”
卫嫆这才松开手,淮景摸着刚刚被掐的臂膀,一脸委屈的躲到了一边,眼神却在瞥见卫嫆沾满泥的靴子时,停滞了一瞬,脸上的笑意不经意间慢慢收回。
不一会儿,崔宜汀和阿婼,还有陈生都起了。
大家用过饭后,除了崔宜汀和阿婼外都去了大帐。
*
另一边,北疆八百里加急,送往京中一份信函,一时之间惹的天子震怒,朝堂之间轩然大波。
原因是北地蛮子竟然开始兴兵,摩拳擦掌扬言要围剿卫朝在北疆的军队。
“痴心妄想。”卫珉看后嗤笑了一声,谁不知道自从三年前长公主开始镇守北疆,除却刚开始一场战役,规模宏大,被卫嫆一棒子打回去后,这么些年一直安安分分,几次小的试探,也不过是隔靴搔痒,卫嫆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张远之出面安抚。
“息怒?何怒可息?不过是刁蛮之地想趁阿姐不在,兴风作浪罢了,无所谓生气与否,只不过现下阿姐巡视南方,众卿还需商量一个可靠之人暂替阿姐。”
卫珉本以为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更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阿姐留在朝中不要再去那苦寒之地。
可谁知,朝野上下竟然一时之间一片静默。
卫珉这才动了气,“怎么都不说话了?朕难道养了些酒囊饭袋么?”
自从当了皇帝后,脾气性情都学着内敛了许多,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