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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倦给的台阶贺北怎么能不下,他恨不得把台阶扛起来下。

贺北欢快应道:“好,师兄。”

第二日天不亮,贺北就起床了。

快到午时,贺北刚好赶到城主府。

贺北把静莲托他带的手信交给贺岸,贺岸看完脸色便一黑。

贺北借机问道:“爹,镜花宫那边有消息了吗?”

贺岸深叹一口气:“他们的老巢是在太子岭不假。太子岭有一条暗河,我们派人过去探看,谁知镜花宫利用险恶的地势设了许多埋伏,三十多个精英高手最后只回来两个。”

贺北点点头:“敌在暗我在明,确实不好对付。”

贺岸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好在大概摸清了具体位置,待真武大会圆满结束,我便带人杀进太子岭。实在不行还有下策,宁舍玉碎,不为瓦全。”

贺北明白贺岸的意思,贺岸宁可把镜花宫毁连同碎片一起毁掉,也不愿意让镜花宫利用碎片修成邪功来祸害世人。

贺岸的神色愈发冰冷:“镜花宫与金沙那边好像也有往来。”

“嗯。我忽然想起那日绑架我的人里,有一个人的口音可不像中州内陆的。”贺北说这些只是为了让贺岸加深他的猜测。

镜花宫确实与金沙有往来,一直向金沙贩卖着关于西南忆林军的军情情报。

西南作为中州内陆的第一道防线,年年逢来的战事不断,当初泫林军之殇,是每个西南人心中的痛,亦是贺岸刻在骨子里的一道疤,永生不可磨灭。

贺北捏起一只糕点送入口中,含含糊糊道:“我记得……谢师兄就是师父从太子岭捡回来的。”

贺岸的神思被贺北的话拉回二十多年前:“是啊,不知道是泫林军哪位将士的遗孤......”他依稀记得那日疾风暴雨,天地昼夜不分之时,血海尸山中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那时战事刚了,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地上弥留的鲜血却怎么也冲不尽,满目的红,满目的苍凉绝望,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一声婴儿啼哭,好像是太子岭唯一的鲜活气息。宛若无限昼夜中透过云层显现的第一抹光亮。那一刻,他是希望,是新生。

静莲把剑丢在地上,把小小的谢倦抱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再后来,那把历经百战,杀生过度戾气狂煞的剑,被静莲传给谢倦,赐名沉雪。

沉冤得雪。

其实,那个时候太子岭其实并不叫太子岭,而叫九辞岭。二十多年前,西南与北府本是一体,统称为黎国。

黎国两代君王清政廉明,国民欣欣以向荣,缔造的繁华足有百年。

金沙野心之大,觊觎黎国的领土已久,缕缕派兵来犯。

黎国年仅二十岁的太子挂帅,年少意气分发,带领泫林军前往九辞岭赴战。贺岸作为副帅陪同前往。

原本是胜券在握,谁知军情泄露,金沙又阴险狡诈,设下无数陷阱,利用地势将泫林军困在九辞岭数月,将泫林军这只强壮有力的老虎渐渐磨平爪牙,最后在发起猛攻,与拼死反抗的泫林军打了个两败俱伤。

太子殿下性情坚毅不肯服输,死死坚守,最后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尸首被冲进那条潮流涌动的暗河,死不见尸,魂灵永不能归故里。

后来黎国帝君听闻太子死讯,不出一个月便郁郁而终。

黎国无首,北府与西南内部产生分歧,最终割裂,各守一方。

“这几日没有闯祸吧?”贺岸不想再忆往事,适当转移话题。

贺北回答的一点也不心虚:“没有。”

“有没有认真练功?”贺岸从来关心他的问题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

“当然有。对了,爹,北府派来的人何时到庄上?”

贺岸不知道贺北为什么关心起这些来:“大约后日?”

“唔。听说来了位少年天才,所以好奇......爹,河图洛书的碎片那么好用,你为什么不从小给我用,这样说不定我也能成为天才?”贺北说的是玩笑话,但他说完细思,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贺北哼了一声:“什么大的容器装多大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碎片的力量。这东西有利就有弊。”

“弊?”贺北笑笑。

“你还小,不懂。”贺北摇摇头。

贺北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我不小了。”后半句他想说:我活了两辈子,加起来比你大。

贺岸手中晃着喝尽茶的茶杯,意味深长道:“是不小了,我像你这个年纪,都娶妻了。”

贺北被茶水一呛:“咳咳。”

“所以你觉得禧令郡主怎么样?这孩子和你挺投缘,你住山下时候就老见她在你身边,你们年纪也就差一两岁.......就是两个人脾气都差了点,怕是以后要多闹别扭......”

贺北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停!爹,我还想快活几年,而且我不喜欢禧令那种类型的女子。他怕他再不制止贺岸说下去,贺岸把孩子以后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喜欢安静一些的。”贺北眉眼一弯,脸上浮起一抹微妙的浅笑。

“长得好看,文武双全,会做饭的,会补衣服,爱干净,细心的,可以有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倦:你直接照着我的身份证念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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