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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莫雨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挣扎着把头转向年轻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眼中有震惊，有不可置信，也有浓重的哀痛，是身体痛呢还是心更痛呢？年轻人满意地笑着。三哥在一边，低叹了一口气，再次建议，“杀了吧。”年轻人不理他，只是低头盯着莫雨，莫雨的脸上全是泪水，嘴里还在低喃，“不...额...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不可能呢？他呀，驾着马车，打我们旁侧过去，被我们四个追上。要不是三哥说他一个顶尖杀手这样太过鲁莽，我们差点就上当了。查看了马车就知道，还有一个人，想来就是他怀孕的妻子你了。啊呀我和三哥追来的时候，他已经中了两箭，还不肯就范，大哥恼了，直接一刀来了个对穿....＂＂啊....＂莫雨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双腿打开更多，大腿几乎平行，身下的羊水却已经呈粉红色，渐渐地，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下身流出。在临盆的关键时刻，突闻爱人噩耗，莫雨终于抵制不住，血崩了。他肩上的伤口在流血，身下的血液在蔓延，不出一会，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几乎透明的脸色带着绝望，他慢慢地放弃用力，似乎想带着孩子一起去了。三哥皱眉说到，“别玩了，给个痛快，早些和大哥他们会合。带一颗人头就够了。”年轻人没有动，刚才戏谑的样子却收敛起来，他沉声道，“别开玩笑了。他并非无辜。哪有杀手执行任务带妻儿的？我们已经查到是这个人负责调制胭脂，看他的样子不会武功，想必就是专门负责毒物的。”说罢抬头望向三哥，眼中隐隐有泪，“三哥，他们，杀了王啊...＂三哥不语，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年轻人的头，便转过身去，不看这一地鲜血。年轻人低头，凑近莫雨，”你想死？想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相聚？呵呵，你们不配。“说着，他眼中的光逐渐危险，”我要你们死都不安心，不放心。“忽然他伸手探向莫雨的肚子，死命一压一推，竟是狠狠地把他的肚子往双腿之间挤压过去。莫雨已经没有力气呼痛，他把头微微抬起，张大嘴巴，喉间发出一点点呻吟，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尤其是大开的双腿。年轻人来到他的身下，果然看到身下穴口处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若隐若现。他抬高声音，让莫雨听见，”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这不是你们一直期待的么?”说着，再次用手去推挤莫雨硬硬的肚子，血腥味越发浓重，只听到莫雨发出嗯嗯的声音，年轻人怕他死了，伸手去扩张产穴。终于在大量鲜血的润滑下，胎头渐渐娩出一些。年轻人抓住那个小小的脑袋，不管不顾地一拉，“噗”的一声，一片血污中，一个婴儿出现在他手中。孩子很小，还未足月，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动。年轻人手伸到他背后拍了一下，孩子才发出低弱的啼哭。意识模糊的莫雨似乎有了一些清明，年轻人把孩子凑到他的眼前，“是个男孩，看着挺健康啊。”莫雨睁大了眼睛，看着孩子，大颗的泪珠不断滴落。孩子，他和天青的孩子，出生之时亦是父母殒命之时，小小的孩子该怎么办？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把你送到我们身边？他越哭越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却又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再看一眼亲爱的孩子。杀人，诛心，何其残忍，他们真正的死不安心啊。孩子似乎知道生身之人马上要离开人世，越哭越响亮，然而孩子的啼哭在莫雨耳边慢慢模糊起来，最后，他的眼神涣散了，就这样睁着眼，朝着孩子的方向，停止了呼吸。
年轻人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孩子，扯下一块汗巾，把孩子包裹住，便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喧闹的山林又恢复了平静。秋日的风无知无觉的拂过莫雨残破的躯体，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往南而去。一片落叶随着秋风飘荡，飘过河流，飘过草丛，飘过远处另一片血色，飘向山下，已是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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