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急事。
向少阳看了一眼敞开的会议室大门。
他收拾了一下材料,飞快地写了个药方,在宋知诚之后也出了会议室,将药方交给了护士站。
“这是芳林沈瑶川第一疗程需要的药物,浓度剂量和时间我都写在上面了,”他将写着药方的纸条推进窗口,“电子药方录入完毕后系统推送给我确认再用药。”
护士长是位上了年纪的女性beta,她拿起药方,片刻后迟疑地看向向少阳:“这……这些药虽然从效果上来说可行,但我工作了三十六年,从没见过这种搭配,很难说病人会不会有严重的反应,如果病人家属有意见……”
向少阳只是看着她:“我就是病人家属,没有意见。”
护士长愣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麻烦你了。”向少阳说。
他揉了揉太阳穴,熬夜与压力让他的头疼得厉害。
尽管如此,向少阳仍没有打算回家休息。
他进了电梯,来到5楼,径直拐进了沈瑶川的病房。
听见房门的动静,沈瑶川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从疲惫中睁开眼睛。
再次看见了向少阳。
醒过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向少阳,不知为何这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向少阳没穿外套,而是一件白色衬衫套着灰色的毛衣。
衣服上还有调查局的小logo。
他摸索着按了床上的按钮,病床上半部分抬起了一些角度,支撑着沈瑶川像躺在靠椅里一样坐起来。
“你醒了。”向少阳眼里有些惊喜,他快步走过来,在沈瑶川旁边坐下。
沈瑶川“嗯”了一声:“感觉你有话要对我说。”
向少阳难得有了些笑意:“这是什么心灵感应的能力吗?”
“可能是……”沈瑶川想了一下,“因为我喝过你的血吧。”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我还知道你亲了我,而且哭了?”
他依旧十分虚弱,说话要用很大的力气,但却仔仔细细地看着向少阳。
向少阳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抱歉。”
“不要道歉,”沈瑶川说,“不必因为这个而对我道歉。”
向少阳伸出手去,在沈瑶川的手上方又停了下来。
他征求意见般问沈瑶川:“我能握你的手吗?”
沈瑶川“嗯”了一声。
声音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出来他的瞳孔还有些不正常的放大。
他几乎是凭借着那可怕的自控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光是这样就几乎要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因此没再披着往日那冷漠的模样。
向少阳握住了他的手。
一只手干燥温暖,一只手冰凉无力,两只手叠在一起,冰凉的那只也渐渐有了些温度。
沈瑶川看着向少阳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炙热的感情,几乎要将他灼伤了。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问了一声:“你想跟我说什么?”
“瑶川,”向少阳的声音很哑,“我需要标记你。”
“因为要治好我吗?”沈瑶川问。
向少阳立刻反应过来:“你知道。”
沈瑶川:“你见过我的痛苦,就应当知道,死亡对我来说是解脱。”
他的眼神十分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向少阳拉起他的手,将手心浅浅地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很轻地亲了亲。
“原谅我,要让你再多痛苦一阵子。”他说。
气息喷在沈瑶川的掌心里,有些轻微的痒。
沈瑶川闭了闭眼睛,好像要睡去了,但很快又睁开。
他的声音很微弱:“说服我。”
“我会照顾你的,”向少阳再次亲了亲他的手心,“等我治好你,我保证你不会再疼了。”
他好像突然变得笨拙起来,只能说出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
沈瑶川的指尖动了动,他轻轻抚摸向少阳的嘴唇,指尖向下,蹭到了一些坚硬的胡茬。
“你没回家。”他说。
向少阳“嗯”了一声,他有些着急地再次捉住了沈瑶川的手,将他握在自己的手里,“我熬了个夜,给你定了个治疗方案。”
“成功率大吗?”沈瑶川问。
这句话让向少阳眼睛一亮,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一丝欣喜。
“还不错。”他说。
沈瑶川想了一下:“会有多疼?”
“不会很疼的,”向少阳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我会帮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完全好起来。”
“以后你会给我做饭吗?你会帮我度过易感期吗?如果我需要你,你会在一直我身边喃吗?”沈瑶川有些急切地问道,他的语速很快,又有些缺乏逻辑,“我应该不能生孩子了,我的腺体……”
向少阳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爱你。”
说完他又再次强调了一遍:“瑶川,我爱你。”
沈瑶川皱了皱眉,他不大能理解“爱”这个字眼。
他换了一种说法:“你会成为我的家人是吗?”
“是的,”向少阳说,“我会成为你的家人,我会标记你,我们会结合,我们会结婚,我会帮你度过每一个易感期,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我在乎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