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5节</h1>
四下忽然一声令响,无数御林军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穆顷白将她轻轻放了下来,温声道:“你往远处躲一躲,别伤到了。”
萧羽彦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你拿我来要挟他们吧。”
穆顷白揉了揉她的头:“我怎么舍得。”
话音未落,萧羽彦眼角的余光瞥见韩云牧大步走来出来,他今日是全副武装,一身煞气。穆顷白见到韩云牧,也一改平素的温润如玉,周身都透着肃杀的气息。
“陛下,到这边来。这里安全。”韩云牧冷声道。
萧羽彦指着他怒道:“你不守信用!”
“我从未答应过陛下什么。”韩云牧目光落在穆顷白的身上,“你若还算是个男人,就放开她。”
穆顷白冷笑:“不要以己度人。羽儿,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萧羽彦挡在了穆顷白的身前,怒目瞪着韩云牧:“你放他走!”
“今日放了他,来日他会害死你的!”
“不会的。”萧羽彦向前走了一步,还想要说服韩云牧。但是那一刹那,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竟然将她提了起来,然后抽身飞去。萧羽彦转头去看,却发现御林军乌压压地涌向了穆顷白。
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穆顷白被重重御林军包围。天地间只剩下无尽的白色和那沉重的黑色。然后鲜红的血次第绽开。
她不知道自己口中在叫些什么,只是看着韩云牧与穆顷白缠斗到了一起。
绕过宫墙,一切都被堵阻在了外面。宫中不过安宁数日,又再度发生了动乱。她转头看着忽然前来的十七,命令道:“你送我回去!”
十七向来听话,可这一次,他却带着她义无反顾地飞到了城楼上。萧羽彦趴在城楼边缘看着下方。穆顷白并没有落下风。即便是那么多的御林军将他团团围住,即便韩云牧正与他交手。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是永远耗不完。穆顷白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萧羽彦急了,想要爬上城楼,威胁韩云牧要跳下去。
但这个计划没来得及实施,又有一队御林军赶来。为首的正是萧若水。她一来,局势便发生了扭转。萧若水飞身挡在了穆顷白的身前,和韩云牧缠斗了起来。
萧若水到底不是韩云牧的对手,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只是负责拖延。穆顷白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向宫门口飞身掠去。这一路多少人阻拦,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
留下了黎国的御林军自相残杀。萧羽彦在城楼上吼道:“都给我住手!”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话。十七扶着她,生怕她掉下去。
终于,萧若水败下阵来。韩云牧一把剑抵在了她的喉咙口:“你为何要阻拦我?”
萧若水面色波澜不惊,声音沉稳:“为了不让你酿成大祸。”
“你才是酿成大祸的那个人!”韩云牧气急,“来人,将萧若水关入天牢!”
“谁敢?!”一声断喝自一旁响起。太后大步走来,眉宇间的终于透出了母仪天下的气度,“韩云牧,你私自在宫中引发这样的流血殴斗,可知是何罪?”
“臣忠心护主,所以要清君侧。且奸臣余孽未清,请太后和公主回到自己寝宫中。来人,护送太后和公主。并且加强宫中守卫,不得让任何人出入!”
韩云牧一抬手,御林军们便冲了过去。太后冷眼深瞧了韩云牧一眼,然后向萧若水招了招手。萧若水挣脱开来,大步走了过去。她步履有些蹒跚,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太后的銮驾在众多御林军的护送下一路回到了宫中。若是旁人看来,这样的威风也是世所罕见。
萧羽彦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穆顷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宫外熙熙攘攘的早市之中。萧羽彦叹了口气,声音里有些疲惫:“十七,回宫。”
十七无声无息地跟在萧羽彦身后。她一下城楼,韩云牧便已经在等她。目光交错,萧羽彦咬了咬牙,撇过头大步向未央宫走去。
韩云牧屏退了众人,自己一路跟随着她来到了未央宫。萧羽彦心下恼火,刚跨进寝宫,转头就要关门。可是韩云牧已经伸出手扶住了门框,她怎么用力也合不上。
萧羽彦怒道:“你还想做什么?!”
“保护你。”
“保护我?”萧羽彦冷笑,“我有什么需要你保护的?!”
韩云牧跻身进了未央宫,将宫门关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身形上颇有些压迫力。萧羽彦此刻怒火中烧,便一步不肯退让。
“你可知我们的师父究竟是何人?”
“此事跟师父有什么关系?”
韩云牧绕过萧羽彦,大步进了未央宫中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师父原本是孟良国国君的死士,当年孟良国城破,他一直暗中保护着忘忧公主,直到忘忧公主成为了周王的妃子。但你可知道,他还有另一层身份?”
“什么?”
“太后的师兄。”
萧羽彦心下骇然,没想到她以为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其中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可惜太后并不知道师父曾是忘忧公主的死士,所以她今次回宫之前找来了凛渊。因为——”韩云牧顿了顿,呷了一口茶,“因为锦乡侯曾经命人递消息给太后,告诉她,你得到了鲛人泪。太后立刻就想明白了一切,所以定下了计划。”
“什么计划?”萧羽彦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有些事情她隐约猜到了一些,可是却不敢相信。
“杀母夺子。”韩云牧抬眼看着萧羽彦,“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容忍你怀上有齐国血统的子嗣?若是将来这孩子长大了,心偏向齐国又该如何?”
“她……她早知道穆顷白才是……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是。想必穆顷白也早知道了吧。”韩云牧看着她,仿佛已经洞穿了一切。
萧羽彦无从辩驳,只是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