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擎翻开资料,落在附近机场和港口分布相关那几页,“但是,伶仃洋附近有机场,港城也是,船舶通航不能受影响,飞机的航线也不能收到干扰,他们肯定给了限高标准吧。”
“对,”
谢雁说,“桥面太低,船舶无法通过,桥面太高,会影响飞机航线。”
“所以,我们要找到一个方法,在这几个区域既能完成工程要求的通车高速路建设,又能不影响船舶和飞机。”
“太高不行,太低不行,找一个中间值?”
“不行,我看了一下资料和限高要求,上百米的桥塔才能不影响航道,但必然会影响飞行航线。”
“以这里的条件,找不到一个中间值。”
有人已经开始用笔在桌上计算起来。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大家各自讨论着。
谢雁等着他们的结果,而其他人埋头测算,翻看数据。
唯有几个人,并不着急,只是在看资料。
比如苏擎。
他放下手里的打印资料,转起了笔。
方斯闻见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边转笔,边轻轻地笑。
方斯闻说,“你有办法了?”
“不是我有办法了,”
苏擎敛去笑意,靠近方斯闻,压低声音,“是某人有办法了。”
刚才在门口是在没有必要如此骄傲。
原来,那小子也不过是个工具人。
“不行,”
最后,以几个专家的最终定论为答案,“初步计算,没法找到这样一个平衡高度,怪不得伶仃洋之前一直没有动工,原来是没法动工。”
谢雁点头,她切换下一张资料图,“我找了很多种方法,但是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达到机场和港口给我们提出的要求。”
“那么换个思路,既然水面上做不到,那么水下呢?”
水下通道?!
“比起水下桥梁,水下通道,它还有个更被人熟悉的名字。”
一直没开口的宋修竹,此刻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的思维豁然打开。
他看向谢雁,“这就是你的方法?跨海隧道。”
宋修竹点头,“这可不比修桥简单。”
他没说完的话,还有半句——在伶仃洋的海底修跨海隧道,甚至,比桥段工程更难!
一个人很容易产生惯性思维,当他总是用数学方法去解题时,题目简单,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题目困难,或许要废一番力气,而当数学方法无法解决问题时,他会懊恼,会焦虑,会着急。
但他忘了,或许这道题,换一种思路,就能变得无比简单。
数学思路的确万用,但不是所有的问题,数学思路都是最有效,且必然能解出答案的方法。
有些题,用数学是无解的。
既然空中不让走,为什么不选择更加宽阔的海底呢?
海底隧道,不会干扰船舶航行,更和飞机搭不上关系,甚至可以减少桥墩,避免泥沙堆积。
“我知道,”
宋修竹是聪明人,她只需要在这里把三城项目的情况一说,他就能明白自己被邀请来的含义,“隧道工程,就像是题目的另一种解法,过程会很难,但是我相信,比如无解的桥梁工程,它更有突破的希望。”
“除了你能想到的问题以外,还有另一个问题,”
宋修竹说,“根据你刚才的介绍,要将海底隧道和跨海大桥结合起来,那么隧道和大桥结合的地点怎么办?数十公里的海面上没有任何符合条件的岛屿,如何让一辆正在空中,在数十层楼高的桥面上通行的车,进入深不可测的大海底部的隧道?”
谢雁也看着他,露出为难的神情,“的确,宋先生提出的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方法?”
“我原本以为,精通隧道工程的宋修竹,会直接替我包揽下这个难题,”
谢雁摇头,“看来,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等着看她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可她打了个太极,把问题抛了回来。
短暂的讨论依然没有结果。
方斯闻说,“她找了宋修竹,证明宋修竹的确是这个领域的优秀专家。”
苏擎看了眼宋修竹:“我也能修隧道。”
方斯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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