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雁回答,“铁路网大动脉,在南北上,就有这么一条连接首都和沪城的电气化铁路,是在旧有的铁路上进行整合后改造而来,从首都发车,途径几个重要城市,最后抵达沪城。”
“但这条铁路,依然和大多数的华国铁路一样,时速在四十多公里。”谢雁摇头,“铁路想要不被淘汰,跟上发展的需求,就必须要提高速度。”
“铁路既有线路的提速,可不容易啊。”
周廊说。
“对,所以我认为,”
谢雁一直在看资料,难得遇到一个人和她讨论铁路,而且什么话题,两个人都能接的上,她也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未来的交通,必然是以高速铁路为主的。发展的速度很快,铁路的速度必须更快!”
“早在几年前,世界各国就已经出现了高速铁路。”
周廊点头赞许,“当时,我写过一篇关于京沪线高速铁路的可行性技术方案,这也是我最近考察的重点。”
“国外的高速列车,时速可以达到两百多千米每小时,这在华国是很难想象的事情,一个小时两百多公里,若是那里有高速铁路,千里江陵一日都用不了!只需要五个小时!”
周廊感叹,“这是多么令人惊叹的速度!”
谢雁点头,“的确,即便是我们在经过第一次铁路提速后所出现的快速列车,最高时速也只能达到140公里每小时,而距离国外的‘高速列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周廊继续道,“除了线路问题,我们还有很多技术难题要攻克,这也是锦城交通大学、其他大学,还有华国各大研究院在研究的课题。200千米每小时,这是一个分水岭,客运高速技术的问题,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一直在一旁当工具人的常具发现,原本应该是他和老师一唱一和,给谢同学卖安利,结果变成了两个人根本插不进话题的交流。
常具: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火车发车了,远处的汽笛声响起,火车慢慢驶向远处,喧闹的站台一下又安静了下来,铁轨空了,等待着下一趟车的来临。
周廊感慨,“所以,你看,在未来,我们国家的铁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走这条路,离不开你们年轻人,是吧,常具?”
常具没想到自己首次发言是在如此工具的情况下被叫过去,他点头,同意道,“没错,相关的科研课题很多,而很多铁路线也在修建,虽然说女生做这行……”
周廊咳嗽几声,打断了他差点开始劝退谢雁的发言,周廊猛然反应过来,“哦,对,女生做这行也很有挑战性,可以试试看。”
谢雁明白了,“原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你是想让我报锦城交通大学吗?”
周廊说,“是啊,你看,我这个老头,都拉下脸来找你了,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看看这条铁路。”
做铁路工作这么多年,周廊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如果说这次聊天是为了给谢雁铺垫铁路知识,开发她对铁路的兴趣,那么一顿操作下来,已经偏离了原本的目的。
因为他发现,她知道远比他们想象的多!
而且,无论是从知识储备,还是眼界上,她如果能加入,将对于他今后的课题,还有常具等人的工作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这么好的人才在自己面前,不抓住怎么能行?
周廊第一次,竟有些忐忑地问,“你对交通工程这个专业,有没有兴趣?”
谢雁懂了,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原本也是打算报锦城大学的。”
正如周廊所说,或许这所大学在内陆,并没有首都的大学有地理优势,但是它也有它的优点。
西南的铁路,都是从沪城出来的,它联通了西南,西北和整个大半个华国,而且,锦城交通大学的交通专业,有数个实验室,致力于华国交通的发展。
“但你拒绝了保送……?”
“哦,您是说那次啊。”谢雁说,“我只是想参加高考而已,而且,我认为自己可以直接考进去,保送的名额可以让给别的有需要的同学。”
周廊和常具相视一眼。
还有这种让名额的操作?
高考只有一个多月,时间很快,她留下来,是要陪着另外两个人,一起进考场,一起交卷子,一起结束他们的高中生涯。
“原来是这样,”
周廊高兴了,“今天聊得很愉快,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到时候你来了锦城大学,可以直接联系我。”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你可不能骗我这个老头子,一定要来!”
“您前几天还说,看见我们就好像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而且您岁数也不大呀,”
谢雁笑着保证,“我一定来。”
等谢雁回去了,路上的常具才有机会和周廊说上话。
“刚才的考察,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面试,就放在扶城火车站。
“天才,”
常具赞同道,“如果说之前的计算能力只是她在学校练出来的,那么刚才谈话中的内容,和您对答如流,交谈顺畅的能力,就说明她对铁路这里,是真的了解很深。”
周廊看向车窗外,“你说的对。”
“很多我原本打算自己告诉她的信息,她居然知道的比你还清楚!”
“老师,你这就是污蔑我了,”
常具无奈,“您这是喜新厌旧,看新学生,比老学生顺眼!”
“那我问你,国外的那些铁路情况,你有她那么了解吗?”
“这……”
常具在邀请谢雁之前,必然是调查过她的情况,成绩优异,完全符合锦城交通大学的招录标准,而还有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一点——谢雁家境优渥,是转学过来的,家里捐了一栋楼。
这样的学生,如果有条件接触国外的信息、资料和论文,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