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每人爱,每人喜欢,走在路上,都会被路人,同学,大人们当成社会的垃圾,被那些黑暗角落的人,比如猛哥,当成自己的同类,拽入黑暗的深渊,而他们心甘情愿地进入那个深渊。
但桃儿不一样。
她没那么穷,还读着书,没有假学历,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偷东西。
她不应该死。
风筝说,“我先进去。”
他带着早点进去。
黑桃躺在床上,五官还很稚嫩,睡得安稳,但脸色苍白。
床单是白色的,病服也是。
风筝坐在她旁边,想起昨晚上抱着她进医院的时候。
她很轻,像是风筝一样,可能来一阵风,就把她带走了。
谢雁醒过来的时候,queen和风筝都在她旁边守着。
这是她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
风筝说,“喜欢吃馒头还是油条。”
他拿起袋子,“不喜欢的话,还有糕点。”
“东西送回去了,”
这是queen说的话。
她没说是什么东西,但谢雁知道,是那条项链。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跟我回去吗?”
“你票都买了,火车站那么挤,去改票我才懒得排队。”
queen小声说。
谢雁咬了口早饭,“那我们一起回去。”
风筝:“嗯。”
queen:“我出去一下。”
她快步走出病房,靠在墙上,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脆弱的水袋子,被桃儿的笑一戳,里面的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流。
她不是最厉害的姐姐吗?
怎么能让人看见自己一直哭的样子。
冷。
小城的冬天,特别的冷。
阴天温度骤降,加上下着小雨,到处都是裹着外套匆匆而行的人,越靠近火车站,人越多,大包小包,那些穿着黑色外套、绿色外套的人,背着比自己人还大的包裹,朝着候车室去。
民警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候车室,“这是我的号码,等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谢谢警察叔叔!”
谢雁喊完,民警也不自觉笑了一声,随后严肃地咳嗽几声,“应该的。”
他们的行李不多。
三个人一人一个大背包,里面装了一些衣服,还有一些超市买的干粮。
queen坚持要买个小毯子:“我冷,不行吗?”
风筝知道她是给谁买的。
从这个火车站到扶城火车站,至少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因为是坐票,所以环境肯定非常艰难,不说别的,单是在那个位子上坐一天,屁股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几天经常下小雨,地面总是湿的,但雨不大,也不会一直下,湿冷的空气被拥挤的人群排挤出了候车室,三个人好不容易找了个空的长凳坐一会。
“大力丸要不要?”
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带着好几个包凑到风筝面前,“哥哥,好东西,吃了保证让你大力出奇迹。”
风筝:“……”
谢雁在旁边直接笑死。
queen说,“他为什么不卖给我?”
“姐姐姐姐,买美白药吗?吃了可以变更漂亮!”
queen说,“姐姐已经够漂亮了。”
“那减肥药呢?”
“指甲刀要不要?”
“这个,紫外线电筒,特别好玩!可以鉴别假币!”
“这个电筒多少钱啊?”
旁边的一对中年男女喊住小孩,“二十?有点贵……”
女人说,“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