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问,“伤着没。”
两个人都摇头。
头顶的行李架塞满了东西,有些包裹还露出来了,风筝让他们往里面坐,避开行李落下来会砸到人的地方。
“小姑娘!是你们哎。”
孕妇挤了过来,对了一下票上的座位,“真的是缘分。”
吴小莲的目光落在queen上,“太感谢你了,刚才要不是你,肯定出事!”
queen不习惯被人一直感谢,她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你身体没事就行。”
孕妇坐了下来,“你们是兄妹吗?”
没等三人回答,她又高兴道,“多漂亮的三个孩子啊!小伙子真精神呢,饿了吗?吃饭没有?”
下午一直在候车,没时间吃饭,谢雁从包里拿出一些干粮,吴小莲摆摆手,从脚下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棉袄,打开是一个包裹,“尝尝这个,”
里面是刚煮好的鸡蛋,因为捂得严实,还带着余温,“冷的怎么行,吃吃这个。”
她一把拉过queen的手掌,“来,多吃鸡蛋营养好,你们两个小姑娘,瘦得不行,手多细啊。”
queen从小就对母亲没什么印象,此刻也沉默了很多。
“我替你们剥,”
吴小莲笑着说,“来,一人一个。”
手里被塞了暖和的鸡蛋,就连刚才的寒意都驱散不少。
旁边还有别的民工,回家过年的,“这是你孩子?”
吴小莲摇头,“不是,是路上遇到的,不过孩子人太善良了,我在站台滑倒,是这个小姑娘把我扶上来的,我还担心她没赶上,现在碰到了,太好了。”
她热情地介绍着,“你说,这么听话懂事的娃,上哪儿去找?”
邻座的人都在夸她,queen后脖子红了些,吃完鸡蛋,她咳嗽一声,“我睡一会。”
把包里的外套拿出来,盖着脸,像是鸵鸟一样躲着,装睡起来。
谢雁看着她笑。
风筝靠在椅背上,也看着他们。
“嘘,大家安静点,让小姑娘好好休息一下!”
吴小莲拉着周围的人说。
对这一车的人彼此间来说,他们不过是陌生人,不认识对面的人,从前没有接触,今后或许也不会遇见。
但在这趟车上,因为他们有同样的起点,要去同一个方向,所以他们遇见了。
谢雁靠在queen的肩膀上,她知道queen没睡着,她小声说,“如果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都觉得你是一个好人,至少,你没自己想的那么坏。”
会有人评价你,指点你,用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否认你的价值,给你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用“垃圾”“败类”来定义你。
而你真的要按照他们的定义去活吗?
没有人有资格随便去评价和定义别人的行为和价值,没有人有资格去否定一个人的人生,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善意的。
或许有些时候,他们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恶意的。
而他们乐于看见你因为这些评价,这些语言,去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因为这样,就能证明他们是“对的”,他们摧毁你的价值,从而获得自己的成就感。
但当一个全然不认识你,和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人,对你报以欣赏,喜欢,和感激的目光时,必然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你能去做这样的事,就证明你并非毫无价值。
衣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
谢雁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车厢里的声音小了,随着夜色的暗沉,车窗外的世界被黑暗吞没,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的声音成了主流,每个人都累的瘫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座位的,靠在椅背上。
他们为了回家,太累,太疲惫了。
拖着四五个自己的行李,冲过拥挤的人群,差点被死神拽住脚步,终于赶上了回家的车。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坐着的人,也开始难受起来。
长时间的坐在这种椅子上,对身体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有人站起来活动,有人看着窗外浓墨的夜色想着亲人,
有人逗弄着自己的孩子,
还有人在斗地主。
车厢里又活跃起来。
一个穿着白衬衣,梳着头的青年站起来,“大家回家过年吗?”
他旁边的人说,“对啊,这一车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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