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干干巴巴地背完,黎冬正要去查看烤箱,桌面手机突然想起铃声。
“在家么,”周屿川清冷凉淡的声音响起,“开门。”
推门见高瘦笔挺的男生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前、身后还有一个巨大木箱时,黎冬有片刻的愣神:
“屿川?”
他不是说今天找人送按摩仪、他要下周才回来吗?
男生没甚情绪地应答转身,放下手里纸袋,双手提起木箱上的提手往屋里走。
见黎冬要帮忙,周屿川才淡淡出声:“你别动,脏。”
按照黎冬指示,男生将木箱搬到客厅角落,又要来剪刀,动作利落迅速的拆装,很快将按摩椅安装通电。
“临时改签,”周屿川看出黎冬眼中疑惑,语气冷淡的随口解释,“不然让你自己装,可能要明年才能用上。”
黎冬闻言脸上微红,知道周屿川再说他去年托人从国外带的多功能躺椅,因为她的操作无能,到最后也没用上。
高出她半头的男生要仰头才能对视,纯白卫衣、水洗牛仔裤的打扮活脱脱像是大学生,眉眼五官较黎冬的精致更为凌厉深邃,沉默时,周身是拒人千里的冷清。
意外弟弟提早回来,黎冬在餐厅给他倒水,见男生皱着眉环顾四周,无奈轻叹:
“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不用把你的房子给我。”
周屿川在大学就赚了不少,毕业时毫不犹豫将所有积蓄拿出来,分别给黎冬和父母在h市和老家各买一套房。
结果却是一套也没人要。
男生接过杯子在沙发坐下,毒舌动力不减当年:“我是在做非法勾当?还是你们嫌我的钱脏?”
“别瞎说,”黎冬看他眼下浓厚乌青,就知道周屿川又熬大夜,心疼道,“白天忙吗,不忙在我这里休息会。”
“好,”周屿川快三天没睡,行李也还没送到酒店,抬手指着门口纸袋,“给沈初蔓的。”
话毕,男生径直在沙发侧身躺下,不过几分钟就沉沉睡去,连黎冬给他披薄毯都没察觉。
糕点和饼干都只差最后的烘烤,黎冬转身走向厨房,轻手轻脚的动作生怕将周屿川吵醒。
烘焙还剩五分钟时,黎冬将洗净的模具放在沥水台,正要去看烤箱内部情况时,口袋手机开始震动。
“你想几点出门?”祁夏璟沉缓浑厚的声音自听筒传来,“我开车——”
“有吃的么。”
客厅熟睡的周屿川被香味勾醒,坐起身背靠着沙发,头扭过来望着黎冬,刚睡醒的声音沙哑:“睡醒饿了。”
“.......”通话那段的后半句没入死寂,随即是祁夏璟凉若寒霜的低音传来,
“你家里有别的男人在睡觉?”
黎冬正要出声解释,听见电话里男声的周屿川立即皱眉,冷冷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
一分钟后,人高马大的周屿川靠着门框将黎冬挡在身后,凉飕飕的目光看着门外同样面无表情的祁夏璟,场面气氛一度冰封凝固。
“他住在你对面?”
周屿川口吻冰冷地发问,见黎冬点头才回头看向祁夏璟,语调无波无澜:“你有事吗。”
话毕视线自上而下扫过面前男人,嘲讽扯唇,一字一句道:“老,男,人。”
黎冬闻言眼皮猛地一跳。
祁夏璟和周屿川十年前就不对付,两人平时一个冷淡一个散漫,偏偏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在打架,一个叫对方小屁孩,另一个喊对方老男人。
怕两人再又打起来,她忙出声先问祁夏璟:“我弟上午刚来,你有事找我吗。”
记忆中的小屁孩快和他一般高,祁夏璟脸色不似开门时难看、也没多称心如意,全然视面前庞然大物为空气,看向被挡身后的黎冬:
“下午四点出发,我在楼下等你。”
“不好意思,”周屿川不加掩饰地冷嘲热讽,“这位大叔,你到底谁啊。”
“小屁孩,”忍无可忍的祁夏璟太阳穴轻跳,表情似笑非笑,“我和你姐同龄,嘴巴放尊重点。”
“是么,”周屿川不甘示弱的回敬,表情冷冷,“那你是该反省一下,为什么你长得这么老。”
说着不客气地就要关门。
祁夏璟懒得和小屁孩计较,在男生倾身去拉门把手时,先眼疾手快地握住黎冬手腕,略一用力就将人拉带到身边,再顺势一推将门重重关上。
门外的黎冬听见巨响跟着心一抖,想起周屿川关门时就站在门边,也不知道会不会砸到鼻子。
不等她反应,细腰就被男人坚实有力的小臂环住,随后是一个带着乌木沉香的温暖拥抱。
祁夏璟沉沉叫着她小名,暧昧缱绻的语调听的人心痒而热。
她愣了愣,轻声道:“怎么了?”
“没事。”
祁夏璟难以形容他刚才短短一分钟内,过山车般的心路历程,带着几分后怕和几分无奈的虚虚搂着人,薄唇停在黎冬的柔软而唇,“就是想告诉你,我很期待今晚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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