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有个周末受池爷爷邀请,去了他们位于郊外的别墅。
池蔚然养了只德牧,叫东风。
这种犬类做警犬最多,在很多城市都禁养,但在他们这办证就能养。
宁潇最初跑步的能力,就是被东风训出来的。
她一开始只是有点害怕,才跑的,不知道东风并没有敌意,只是见人就兴奋。
后来被追上了,扑着舔了半天。
宁潇硬是找东风玩了半年,直到越跑越快,不会再被轻易追上为止。
她就是不服输。
不服输,也不认命,在哪跌了跟头,非得讨要回来不成。
这两年她是懒了不少。但宁潇知道,只要她想,世上没什么事是她不敢面对的。
除了这件事。
宁潇这辈子做噩梦都没敢做这么大的,此刻却不得不面对这一秒。
她跟池蔚然睡了。
宁潇清醒的那瞬间,脑子都宕机了。
身后的人还在熟睡,手臂搭在她腰间。
???
演得吧。
宁潇很想骗一下自己,可能就跟文艺作品里一样,睡到了同一张床上,实际什么也没发生。
可惜感觉骗不了人。
低头瞥一眼,男人手臂上的血痕都清晰可见。
宁潇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悄无声息地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轻手轻脚离开,风一样撤退了。
逃跑。
这是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事。
宁潇无法面对醒来的池蔚然。
准确地说,醒来,且跟她睡过的池蔚然。
本来她能彻底赢池蔚然一局的。
那天在西图澜娅餐厅,跟陆煜重遇后,宁潇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陆煜说自己是坐办公室的,但衣袖下隐约露出道疤痕,像是爪刀留下的。
宁潇给池蔚然使了个眼色,他没反应,她才想去拉他袖子,提醒池蔚然看一眼。
结果人直接躲了。
宁潇气性随即上来,不理就不理呗,等改天要真有什么发现,非得震死他。
事实证明,她的确没猜错。约宁钧廷老朋友吃了顿饭,严哥看到她手机里的模糊照片,只一眼,就确定陆煜是他们最近在办的案子里紧盯的人。
一个在官商之间游走、负责牵线搭桥,身份是类似拉皮条,以此牟利的角色。
只要‘上头’需要,女人也好,货品也好,他都能找来。雅岸就是他们交易的老地点之一,被囚禁的人也不止一名。
陆煜先摸透了宁潇的关系网,确定她没什么背景,又有上面的一个老客户看上了她,陆煜才把宁潇带过去的。
总之宁潇知道,池蔚然这种骨子里好胜骄傲的人,后知后觉这事的话,肯定会不爽。毕竟这就证明了她才是观察力更强的那个!
现在呢!
她还炫耀个屁啊,只想躲池蔚然躲到地老天荒。
反正事情彻底乱套了!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宁潇连家也没回,请了三天的假,买了高铁票,直接投奔了宁均言。
上了高铁,她才给姜知瑶打了个电话。
“你要去b市?!找言哥?怎么不带上我!我也想去b市玩!”姜知瑶的语气充满羡慕。
宁潇语气很是恍惚:“啊,我办点事去。任何人问你,你都别透露啊。之前我买了很多吃的,速食也有,这两天到了,你自己查收一下。对了,你跟萧霁更熟,你估计他那单位……还缺人不?”
姜知瑶嘟囔道:“谁说我跟他熟了。他……他不是在北非吗?你想去北非啊?!”
宁潇好一会儿没说话,忧伤地望着窗外大片的田野。
多么蓝的天,多么白的云,多么黑暗的命运。
“瑶瑶,你再帮我个忙吧。”
……
池蔚然在公司会议上迟到了。
破天荒的一回。
他推门进了会议室,神色如常,从苏蘅手上接过文件,坐下时顺手解开颗扣子,敞开西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