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趟,想必是白姨派来的人,想着和她商量一下这事要怎么处理吧。
陈知意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没约定具体的时间,但也没多想,左右白家离他们家很近。
陈知意是个行动派,和父亲说了一声后,打算立马过去看看情况。
因为燕京那边有人过来,白家这边进进出出的有些乱,陈知意估摸着这件事,白姨最多是派一个代表她的管事过来处理,但此时看着白家收拾府第的阵仗,并不像是来了个下人。
那边似乎对她的到来早有准备,有个机灵的佣人领着陈知意绕过前院后,进了一个打理得颇有意趣的园子。
园子的假山流水后面,隐约可见摆着桌椅,以及一道站在山沿边的风雅身影。
陈知意有些惊讶的开口:“白计宁?”
看这做派,虽然还未见到人的正脸,她就已经猜出了这人是谁。
说起来也是一段孽缘,白计宁是白姨的亲生儿子,白家的二公子,陈知意少女时期经常腻在白家,尤其是白姨跟前,一来二去的,和白计宁就熟悉了起来。
少年时期的白计宁就是这副大少爷做派,走到哪儿都要讲究排场,陈知意去年的时候听说白家这一辈人才倍出,尤其是大房的二公子,年纪轻轻经就能独当一面,执掌白家在燕京的商号了。
没想到人都这么出息了,居然还保留着少年时期的那点排场讲究。
想到这里,陈知意不禁开始反思,她婚前的三十多个备选方案里,白计宁彷佛就是其中之一
白计宁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的,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淡淡“嗯”了一声。
陈知意从不觉得自己婚前广撒网有什么错,她一没出轨二没劈腿,一旦确定关系,就把外面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她不过是做人比较谨慎罢了。
因此不是很发怵白计宁的态度,直截了当的进入了正题:“白姨怎么叫你来了?”
“我不能来吗?”
“不是,”陈知意犹豫了一下,“你是小辈,怎么好处理这件事?”
白计宁沉默半晌,“萧肃对你不好?”
但凡她嫁的那个丈夫有一点好,又怎么会让她独自回娘家,为了讨回生母的嫁妆如此殚精竭虑。
当年陈知意出嫁后,白计宁便刻意的避开了有关她的消息,所以此时还真不了解两人的近况。
陈知意摆摆手,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问,“白姨有和你交代过怎么处理吗?”
看出她不愿意提起婚姻生活,白计宁眼神闪了闪,顺势和她讲起了母亲的交代。
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难度,陈忠等人本来就理亏,自古以来就没有私自扣留女子嫁妆的规
矩。
“我母亲已经给陈家写了一封信,用的是陈伯母娘家的名义──她本来就是陈伯母的娘家人,这件事我们占理,那封信现在已经送到了陈家,你不必担心。”
白计宁没说的是,他们这边不仅占理,依着白家如今的威势,他们还占着势大的便宜。陈家此时确实是被这封信掀起了轩然大波。
陈忠为人最好面子不过,陡然间被外人撕了脸面,委婉的劝他归还亡妻的嫁妆,一时间心绪起伏之下,着实有些面红耳赤。
“大小姐人呢?”
福伯小心的回答,“大小姐还在白家。”
“马上去叫她回来!”
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陈知意居然那么巧的正好在白家,陈忠不由有些怀疑这个女儿,莫不是和外人勾结到了一起算计自家?
常氏在一旁,也看到了这封信的内容,此时见到陈忠发怒,不由微微的翘起了唇角。
陈知意回来的时候,就正好听到她在火上浇油的劝,“大小姐到底是年轻,不懂事,做错了事老爷好好教就好,很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事情都没说明白,就先定了性她的错?
陈知意很清楚她父亲的性子,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忽悠。
但常氏都忽悠得,她陈知意难道就不能再忽悠回去?
她此时不能和亲生父亲闹翻,让他以后有一丝登报指责她名声的可能。
想到这里,陈.奥斯卡.知意上前两步,拉过陈忠的手臂,“爹,常姨娘,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似乎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忠愣了,常氏也愣了,半晌后陈忠才开口,“你娘她,其实给你留了一笔嫁妆。”
常氏感觉到不对,神色里带了丝焦急,“老爷!”
这件事白家都已经插手了,于情于势,他都必须给陈知意一个交代。
陈知意适时的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真的吗?怪不得我最近老是梦见我娘!”
“爹你说,是不是我娘在天有灵,惦记着我?”
说到陈知意的娘在天有灵,陈忠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但偏偏被陈知意这么盯着,非要他给一个答案,陈忠只好僵硬着脸回答,“你娘是在天有灵,惦记着你。”
听到这句话,陈知意幸福的笑了,“我娘在天有灵,不止惦记着我,肯定也惦记着爹你呢!”
陈忠脸上的表情越僵硬,陈知意脸上的笑容就越甜蜜。
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后,陈知意才恍若不经意的开口,“爹你快点把娘给我的嫁妆数目清点好吧,正好我后天要回燕京,顺便带走。”
常氏一听急了,“那嫁妆数目大,哪里能是一天就能清点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