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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是和人合租的吗?”

墙壁薄,我脸皮也薄,知道他言下之意是他昨晚听到了我房间里的动静,没什么内容的嗯嗯啊啊,还有模糊的说话声,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制造出来的。我摇了摇头,如实告诉他不是的,昨天是我还在读高中的弟弟跑过来,大概在叛逆期,也不听家里人的话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我说着话的时候有半分是假的,太宰治在不在叛逆期我是不知道,他不是不听家里人的话,他只是不听我的话而已。

“这样啊,”森先生笑了笑,“兄弟情深,挺好的。抹晒伤的药膏一会儿我再给你吧,你昨晚忘了来拿。”

我只好向他又道谢了好几声,不仅是在谢他给我药膏,还是在谢他不追问我,能让我捡回脸皮。森先生是个好人,虽说我不可能像是太宰治肆意瞎猜的那样,对他一见钟情,但也的确觉得他是个好人,值得来往,也不容易心生负担,和太宰治不一样——呆在太宰治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都是艰难的。小美人鱼,每步都似走在刀尖上一般。但我不是什么小美人鱼,我只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还不到二十三岁,却已经浮现老态了的男人。

太宰治第二次敲开我公寓的门,是在周六的下午,这是他本该在上理科补习班的时间,我买了香草冰淇淋,正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耳机一边看电影一边用小勺子舀冰淇淋吃,门铃就被按响了,挺响,我戴着耳机、耳机音量调的已经足够高,那门铃声仍旧像是能够贯穿耳机壳子和电线线圈、刺进我听觉神经里面一样。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算什么?可能真的是共犯吧。我把套子打结扔进垃圾桶里面的时候都没眼看自己。太宰治说的没错,我也是疯的,要不然怎么能够和他犯这第三回错事,还甚至对这种身体的愉悦感欲罢不能,只觉得指尖上都跃动着快乐。好在沙发上没留下什么痕迹,这可是租房的房东提供的家具,这布艺沙发又是整套式的,布套拆不下来,也就没法洗。被留在茶几上的冰淇淋在我和太宰治纠缠不清的这段时间里早就尽数化成了米白色的糊糊。刚做完那门子事,我怎么可能还吃得下这有些恶心的粘稠的冰淇淋糊糊,等会儿铁定得倒到厨房的水槽里扔了的。

我问太宰治是不是想害死我,害死我他是不是就满足了。“为什么要逃课?”我问他。

父亲母亲对他的印象从来都令人骄傲的好孩子,他拿着这样的身份牌,却逃补习班的课来我的公寓和我乱搞。我心想,要是事迹败露,被父亲教训的绝不会是太宰治,而是我——教训都是轻的了,我甚至都不敢想父亲母亲揭穿这事的后果。

“补习班本来就很无聊,都是简单的内容,不上也不影响我的进路。”

我一拍沙发靠垫坐起来,后腰还有些酸痛,下意识想要破口大骂,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强压下来,说,谁管你考不考得上名牌医科大学,我都警告过你没有下一次了,你听一次我的话就有这么难么。我气得脑缺氧,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口不择言也就算了,连话都是哆哆嗦嗦地说的。太宰治在我面前蹲下来,捏住我的手,可我视线发昏,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你放过我吧。”我有些哀怨地同他讲,“找个愿意被你抱的,对你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太宰治,就算你不认也好,还是讨厌我也好,我都还是你哥哥,兄弟是不可以做这种事情的,你比我聪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我不知道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逼疯我,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姿态极低,已经是最下下策了,因我对太宰治是厌恶的情绪占上风的,平日里我宁死都不会这么低姿态地哀求他。

我又喘了两口气,才终于把气息匀过来,视野也变得亮了起来,发现太宰治抬着脸,正与我四目相对。

“我不会抱别人的,中也。”

太宰治说,吐字清晰。从我这角度看他的脸,是像画报一样好看的,声音也好听,磁性,天生就是吸引人的。可他的话却像魔鬼一般。

“我只想要你,哥哥。”

第4章

空调大概是太宰治从我的房间离开前被关掉的——或许关的更早,在我们于沙发上交缠时就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沙发缝里夹着的空调遥控器,才把冷气给关掉的,他在周六的理科补习班的时间来我这里,当然必须趁着补习班结束的时间回家去,才会显得自然。太宰治走后,我又平躺回沙发上,逼仄的室内,空气也是封闭的,满是糟糕的味道,善后用的的抽纸被团成团扔下来,咕噜噜地滚出一段距离,零零星星地散在客厅的地板上。我闭上眼,在潮湿而又闷热的这个午后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似乎是要用睡眠来弥补身体的疲惫一样,我自认睡得很沉,还做了梦。

梦里的情节有些朦胧,倒并非是我对于梦境的记忆模糊,而是整个梦都像被笼上一层雾一样诡异。

艳阳高照的夏日,太宰治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迎来他的婚礼,西式婚礼是在教堂办的,新人宣誓、交换戒指、拥吻,一切都按部就班。我坐在教堂的第一排长椅上,和身边的父亲母亲一起,鼓掌祝贺他,就好像他真的是我引以为豪的好弟弟,我且恪守好哥哥这一身份一样。在梦里我看不清挽着他的小臂的新娘是谁,抬起眼只窥得见太宰治的眼睛。他的唇瓣弯起,像是在优雅地笑,眼睛里却是万里冰川,一星半点的笑意都找不出来。他的新娘是否知道他的眼睛里是这样的情愫呢,我心生疑惑,却没有说话,这是新人的时间,轮不着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些什么的,就算是作为家人的代表,也该是父亲给他们呈上贺词。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鼓掌,便将两手拍得用力,手心都因为充血而变红。

该是个美梦才对的,没有哪个哥哥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找到一个好新娘共度之后的日子,可我的梦却没有就此结束。

教堂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前往二次宴的宴席场地,在酒店里包下一个宴会厅,招待婚宴来宾,这次来的人就不只是在教堂里的那些亲朋好友了,还有一些父亲和太宰治的医护同行们和关系较远的亲戚,那些亲戚有些我甚至都叫不出名讳来,但这不是我该应付的,太宰治不像我,不可能被这种情境所打败的,于是我上了楼,在已经开好的酒店房间里倒进床垫里短暂休憩。我在梦里竟然睡熟了第二次,简直像个套环一样,可笑啊可笑。

夜半只觉得身上沉重,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太宰治不知在什么时候摸进了我的房间里来,半个身体都压在我背上,似乎想就这样将我闷在床垫里,让我好窒息死,死得快些。我想把因为应付那些远亲和同行应付到满身都是酒气的太宰治推醒,却发现他本就是清醒的,甚至连眼睛都是睁开着的。

太宰治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再次带倒,侧躺在床上面向他。房间里的加湿器安静地工作着,少量的带了点紫色的白色光点,随着制造出来的汽雾晃动着,那光点在太宰治的眼底也晃动着,他看向我,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楚,我实在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已经喝醉了,毕竟我知道有些人就算喝醉也是没什么征兆的,甚至连说醉话的逻辑都是通顺的,我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是因为印象里的太宰治还未成年,我也从未见他喝过酒吧。我正胡思乱想着这一点,对脑海里记忆的误差感到头痛不已,却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奇怪吧,我明明是在梦里,却好像听的见太宰治说话的声音一样,恍惚之间让我都搞不明白到底到底哪一个的我是在梦里,说不定那个高中生的太宰治才是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太宰治说,你的好弟弟这一个身份我已经演得够敬业了,作为交换,中也,你答应过我的——他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从床上爬起来,正对着将我压制住,一手掐住了我的脖颈,手指施力很重,我一下子觉得呼吸不畅,连仰头看太宰治的脸的动作都无法维持,他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手枪,手枪是黑色的,摸上去能够摸到枪身上有工艺复杂的雕刻出来的凹陷下去的纹样,要是有光应该就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样的纹样了,但这个房间里是幽暗的。我为什么会摸到枪身,不是因为我想这么做的,是太宰治强硬地将手枪塞进了我的手里,我的手握紧那只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他在我即将窒息之际,他抓着我的手,让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

“向这里开枪吧,中也。”

“你答应过我的,哥哥,你要和我一起走。”

“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他这么说着,声音带着笑意,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温柔,就好像天真的孩童得到最想要的礼物的那一刻时的表现。

我睁开眼,从这个梦里逃离了开来,满身都是汗,尾椎骨附近的热汗贴在皮肤上,像是有一大片细密的尖锐的针,刺入皮肤里,又迅速地拔出来一样,我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颈,在梦里被太宰治的手指掐住的触感仿佛仍旧留在身体里,我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脚屈折,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

我也病得不轻。

大抵是受到上次做的那个糟糕的梦的影响,一连好几晚我都失眠,在床上干躺着看着太阳升起来才能勉强睡上一两个小时,不得不被闹钟闹醒,前往公司打卡上班。普通的公司职员大多都是这样的悲惨命运,只要天还没塌下来,便必须得上班的。好在整整一周太宰治都没有再来我租的公寓了,我得以在这难得的中场休息里喘口气。

周五下班时,顶头上司的部长大发善心,说是今天提早下班,请部门里的人去喝酒,他找了一家公司附近的一家较早开始营业的居酒屋,几个同事婉拒了部长的请客,但大部分同事都去了,毕竟部长是个抠门精,能让他说请客,想必是他有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不出所料,生啤没灌下去几杯,部长就笑眯眯地说自己家的儿子要结婚了,女方已经怀孕,算是奉子成婚,但小两口感情很好,今天刚去办了入籍手续,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大着肚子结婚,说是要尽早办婚礼,部长马上就能做爷爷了,当然喜形于色。

我沉默着吃炭烤鸡心串,沉默着喝生啤酒,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我是一尊沉默的石像,可好景不长,同期的同事发现了我的沉默,凑过来硬要和我说话,他说,我听,时不时敷衍着应两句。

“对了,我们公司楼上那家建筑设计的事务所,你知道吧?”同事拿着啤酒杯,一边喝一边接着说下去,“我昨天正好在看电视,才知道他们事务所的工程师原来这么厉害,国内很有名的XXX和XXX那几个建筑都是他操刀的,那两个设计的设计稿不是公开过么,设计师给的图稿简直不要太艺术化,都画成花了,他都能做出来,我看那节目正好有几个他们工程阶段的片段,除了牛逼我都不知道要说啥了。这样的人就在我们头顶上这层楼上班,反观我们拿着这么丁点工资,我真是感觉心里落差那个大啊!”

我反应过来,放下了手里已经吃干净鸡心只剩下个竹签子的鸡心串,问他:“你说的这个工程师,是不是姓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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