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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这一生至少会遇见两个在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一个教会你爱人,一个教会你爱自己。
遇上龙天羽之后,邱果果才学会了去爱人,但那爱的滋味,没想到是卑微到尘埃里的躲在阴暗处的幻想,是悄无声息陪伴多年的苦苦等候,更是此刻醉倒在大街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悲伤和绝望。
第一眼看到龙天羽,他总觉得上帝总算是公平的,将这么优秀的龙天羽送到他的面前,以此慰藉他平淡凄惨的过往。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龙天羽不过是给他惨淡人生另添了一摸灰暗而已。
爱不到,得不了,可恨还放不下。
明明早就该放下,在自己和他表白的那天晚上,当龙天羽说出他只爱易清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就该狠狠地放下。可那时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再等等,也许再过一两年,他对易清就没那么想了,他就没那么爱了,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或者,或者是在他和姚瑶宣布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该放下。可他还是放不下,总觉得他和姚瑶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总会散的,自己也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要再等等。
他等啊等啊,像在夏天等一场大雪,在大雨里等一场艳阳高照。
他等了龙天羽七八年,到最后不过是在张亮的婚礼上等来了他和易清的亲吻,而自己还要跟着周围其他人一样,站在那里,笑着替他俩高兴和祝福。他站在人群里,努力地踮起脚尖,看着人群中央的龙天羽,看他对上易清时脸上满满的宠溺和温柔,还有亲吻时的专注和疼惜,那滴落在易清脸上的泪,同样地也滴在了他的心里,像硫酸,烧得他心痛。
他从包厢里走出来,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和他那该死的爱情说再见了。他走出去,还没走到停车场,就因为排山倒海的悲伤和醉意一下子倒在了水泥地上,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呕吐。
他吐了好一阵,一直到肚子里都没东西可吐了才止住。这是他最丑最狼狈的样子,他的嘴边还残留着呕吐时沾上的残渣,嘴中满是腥酸味,脸上因为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被风吹干了,现出道道泪痕。
龙天羽不要他了,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靠近他了,再也不能不远不近地站在他的身后痴痴地看龙天羽的背影,再也不能怀着忐忑纠结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发短信给龙天羽了……他卑微可怜的爱情,终于被龙天羽毫不留情地亲手掐断了。
他就坐在自己刚吐过的呕吐物旁边,完全没了平日里在镜头下的各种风光和骄傲,哭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陆鸣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邱果果那副狼狈不堪的鬼样子。
“怎么了这是?”陆鸣走到邱果果面前,皱着眉看了眼地上的呕吐物,用尖头皮鞋踢了踢邱果果。
“滚开。”邱果果抬起头,满眶的泪水在仰头的刹那全部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脸上的悲伤汇成了河。
他看了一眼陆鸣,然后又低下头去,用沾满灰尘的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又惹谁了?”陆鸣没走,只朝站在不远处门口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进去。
他站在那里等了一会也没见邱果果回话,只看着身下的人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时用袖子擦下脸。他没等一会儿就耐不住,一边说着,弯下腰伸手就把地上的那个人揪起来了,看着眼前眼睛都哭肿了的人,叹口气道:“你怎么这么爱哭啊,见一次就看你哭一次。”
“我就爱哭,要你管。”邱果果甩掉陆鸣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踉跄着往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扯住了,“去哪?”
“关你屁事。”
“邱果果,你认得出我是谁吧。别仗着喝了点尿就在老子面前耍横,问你话呢好好答。”
邱果果转身看了陆鸣一眼,嚎啕着:“你瞎了吗,没看到人在哭吗?能死多远就多远好吗?全他妈死开滚蛋……”
“啪”,还没等邱果果骂完,陆鸣已经伸手利落地甩了一耳光上去,声音清脆地盖过了夜里呼呼的风声。
“知不知道这样子很丑。”陆鸣甩完了耳光,不等邱果果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就拉着他上了自己的车。
“也算个二三线明星了,还以为有龙天羽罩着就什么都不怕地爱怎么来就怎么来?今晚要是被狗仔拍到了,知道会掉多少粉吗?新戏还要不要拍了?”他一把邱果果拉到车上,就从车后座拿了一瓶水丢到果果身上,然后就一通训斥起来。
邱果果没出声,一直等到陆鸣什么都不说了,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股脑儿地将自己夭折的爱情和陆鸣的训斥一起,全都埋葬在了哭天抢地的嚎啕中。
陆鸣在前边坐着,耳朵差点没被邱果果给炸聋了。这人一哭起来就像个小孩子,平时比谁还注重仪表妆容的一个人一哭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咧着个大嘴巴露出一嘴的牙,眼泪鼻涕的糊一脸,邋遢地不行。
他坐在车上等了一阵,耳朵里嗡嗡地全是邱果果的哭声,瞧着后视镜里那个一直把脑袋埋在自己臂弯里的人,从纸盒了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 ' ')(':“别偷偷蹭我车座上,用纸擦。”
邱果果低着头接过去了,一会儿就传出闷闷的擤鼻涕的声音,悉悉索索的没完没了。
陆鸣在心里笑了下,从口袋里拿了烟出来点了一根抽起来,一下子,密闭的车里就萦绕着丝丝烟雾。
“能别吸烟吗?”一根还没抽完,后面的邱果果终于停止了抽搐说话了,“臭死了。”
“我的车,想抽就抽。”陆鸣又点了一根,递给邱果果,“哭完了?还想哭吗?”
邱果果没接他的烟,头偏了过去,看向窗外的夜景,一瞬间,泪水又满了上来。
陆鸣看他那样,也不说他了,直接把烟叼在自己嘴里,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已是深夜,这会路上的车子也不多,陆鸣开了一阵,才想起要问这人住址,刚一转头想问,就看见后面的那人已经歪倒在了座椅上,姿势别扭地睡着了。
“姓邱的,贱果,住哪呢?别他妈想着蹭老子房间啊。”陆鸣拿起车盒子里的一个小玩意就朝邱果果身上扔了过去。
后面的人一点都没醒,只是又朝座位里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
“傻逼。”陆鸣骂了一句,把嘴里已经熄了的烟吐了,油门一踩,往自己住所开了去。
他把邱果果从车上抱回家里,吩咐下人伺候着洗漱干净了送到自己的卧室去,自己则进到另一个房间里处理事务去了。
等到他把要办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回到卧室里,一开灯,就看见床上凸起的那小小一团。
他关了门,坐在床边上看着床上熟睡过去的人。苍白的面容上,只剩眼睛和鼻子周围是刺眼的红,眼睑紧紧地闭着,嘴巴也紧紧地抿着,特像一个受了委屈后偷偷藏起来哭泣的孩子。
陆鸣看了他一阵,不知为什么,心里涌起一点酸楚。
“贱果,你是不是装的?”他手探向他的脸,捏了一下这人柔软的脸蛋,“你红姐让你这么做的吗,故意演戏给我看让我潜规则,好把主角分给你?!”
他说着,弯下身子凑到邱果果的脸旁,嘴唇越凑越近。
两唇相接还剩1厘米的时候,陆鸣停下了,看了眼身下毫无反应的人,又直起了身子。
若真是装的,早就在自己吩咐下人给他洗澡的时候就忍不了跑走了吧。
毕竟,这个人的性子是有多傲,他也不是没见识过。
陆鸣又看了一眼邱果果,最后还是走到床的另一边,脱了衣服上到床上去了。
他躺在床上,伸手朝邱果果那边一捞,手一刚碰上这人的背,心里就颤了一下。他以前只觉得邱果果瘦,刚才抱他进来的时候也觉得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却还是在真真实实地触碰到他的身体后,惊讶了一下。
不费一点力气的,他就把那个蜷成一小团的人从床那边捞了过来,双手落在他腰上的时候,只觉得稍一用力,就可以折断了。
陆鸣又想起了红姐的那句话:邱果果的身材肯定不是模特里最好的,但他肯定是男模里最妖的那个,比女人还妖的那种。
他的手从光滑细嫩的身体上摸下去,紧致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在他的手下如流淌的温热的牛奶,尝一口,必是一嘴的丝滑。
陆鸣的身体有点热了起来,身下那处蠢蠢欲动。
今晚将邱果果从外面带回来可不是他大发善心,做好事不求回报从不是他陆鸣的作风,正如此刻旁边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一样,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头抄起一瓶润滑剂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上,将床上的邱果果抱到了自己怀里,涂着润滑剂的手探向了邱果果的身后。
他不喜欢前戏,就像不想和人耐心地谈一场恋爱一样,太过浪费时间和精力。在陆鸣看来,做爱就是身体的发泄,是器官与器官之间最原始最直接的冲撞和快感,饥渴的人各取所需,同登彼岸后又各走各路互不纠缠,这是最好。
所以,即使拥在怀里的身体是如何地柔软而纤细着,他也吝啬着自己的爱抚,只专心扩张着后面那处自己即将进入的密口。
怀里的人像是感觉到了异样抬了抬臀部避开了他的手,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撒娇似的用鼻尖蹭了蹭陆鸣的耳根那处。
陆鸣把他抱得又紧了点,箍着怀里的人不准动,手指又伸了过去。
“不要。”邱果果喃喃地说了一声,挣扎着要从陆鸣怀里逃开。
“不要也得要。”陆鸣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手指就着润滑剂插了进去,在里面慢慢地搅动着。
他这一下,彻底把怀里的人给弄醒了。
邱果果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对上了眼前的人,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着,而身后那处,正被人侵犯着。
那一刻,他吓得差点没直接瘫软在陆鸣的身上,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原本浑身无力的身体又积蓄了一点力气,惊慌失措地从陆鸣怀里倒在了床上,抓着床单就往床边爬过去。
', ' ')('陆鸣抓着他的脚,轻轻松松就把人拽了回来:“逃什么,都是男人,干一炮能要你的命?”
“你滚开。陆鸣,你今晚敢动我,我跟你拼命。”邱果果见自己逃不成,返身就朝陆鸣身上抓了过去,一下子就在胸膛上留下了好几道红痕。
“你看我敢不敢。”陆鸣一手就把那两只在自己胸前作恶的手抓住了,将人推倒在床上,坐了上起,“要不要给你大哥打个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陆鸣说着,将床上的那管润滑剂拿在手里,掀开盖子,倒了一些在邱果果的小腹上,用手朝上面抹了一把,朝身下人的臀部又探了过去。
邱果果刚开始还反抗地很激烈,直到后面,他就再也不吭声了,只僵着身子任陆鸣压着,用手在自己的后面开拓着。
他不会再期望着龙天羽能过来救自己了,他也不会叫任何人来救自己了,这副身子,本来就已经被玷污了,以前还想为龙天羽保留着,到了现在,于他而言,就是一副没用的皮囊了。这样的身体,这样没人爱只配遭人玷污的身体,有什么好疼惜的,谁要不是要啊。
他瞪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大礼堂看到龙天羽的场景,想起那个冬夜里表白被拒的自己瑟瑟发抖着撞进龙天羽的怀抱里,想起,想起龙天羽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果果,你以后不要叫我羽哥了。”
“羽哥,羽哥,羽哥……”这个称呼,他喊了这么多年,偷偷在心里喊了那么多遍,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没有资格喊了。
陆鸣歪着脑袋低头活动了一阵后才发觉身下的人有点安静地不正常,他转头看了眼邱果果,然后就看见那人仰着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一直从眼角往两边流下去。
不知为什么,前一刻还性致勃勃的陆鸣在看到邱果果的脸后,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靠,你说吧,今儿到底怎么了,都哭多久了,谁他妈把你惹成这样了?”他从邱果果身上下来,抽了床头的面巾纸抹干净了手上的润滑剂,一下子倒在了旁边的枕头上。
邱果果没有说话,眼泪簌簌地流,脑袋下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了。
陆鸣转头看了眼他,叹口气:“哭哭啼啼的,谁会喜欢你这样的啊。”
他自言自语着,又因为方才生起的欲望没有得到发泄,想着旁边这人怕是要这么哭一晚上了,就准备起身去别的卧室凑合睡一晚。
他还没下床,就听见背后有呜咽的声音说道:“我对着他笑了那么多年,他……他也没喜欢上我啊。”
陆鸣探下床的脚僵了一下,转身看了眼邱果果。他红肿的眼眶里还全是泪水,身子在被窝下轻轻地抖动,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的悲伤一览无余。
“羽哥他不要我了。”他看着陆鸣,像一个被抛弃的委屈的孩子,可怜而无助。
陆鸣沉默着,终于明白了这人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了。也是,能让高傲的邱果果哭成这样的,除了他龙天羽,这世上还有谁!
“他本来就没要过你。”他沉默了阵,把床头的抽纸盒扔到邱果果的脸上,“是你一直犯贱扒着人家不放。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贱果吗,就是因为这个。”
“你也别哭了,龙天羽被你害地那么惨都没动你半根手指头,也算是待你不薄了,难不成你还真奢望坐上易清那个位置?你以为谁都是易清啊。”
“是啊,我怎么能跟易清比,我这么脏。”邱果果拢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用纸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小声啜泣着。
陆鸣看他肯说话了,情绪也比刚才缓和了点,便道:“行了,别他娘的哭唧唧了,我这不是收容所。不想走的话忍着别哭,就在这睡一晚,明早再给我滚蛋,要待不下去,现在就可以走,自己叫车回去。”
邱果果听了他的话,缩着身子又蜷回到了被窝里,背对着陆鸣躺下了。
也不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什么,他睡觉总是蜷着腿缩着脖子,半张脸都埋在被窝里,看着都让人觉得那样睡着挺难受的。
陆鸣下了床,出门的时候又看了眼床上那小小的鼓起的一团,心不觉得柔软了起来。
他总是叫邱果果贱果,可以前的自己,又何曾没犯过同样的贱呢,只不过他觉醒地早罢了。
他看过邱果果在龙天羽身边时那个卑微讨好的样子,看过他在大投资商的饭局上泼人红酒的样子,也看过他在片场流着汗咬着牙吊完威亚后一个人躲在化妆室里哭着给自己上药的样子……但他也同样看过,看过邱果果在乡间的田野里和一群放牛的娃娃一起开心大笑的样子,暖心而澄澈,天真如孩童……
邱果果各种各样的样子,陆鸣都见过,也曾深深鄙视和看不起过,也曾在某一时刻微微地心疼过,正如此刻,当他即将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从床那边传过来的细小的啜泣声,让他竟然一时无法挪动脚步,下一秒,他就已经轻轻地扣上了门,上了床,将那小小的一团拖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在被子里伸着手,将怀里人的腿拉直
', ' ')('了,背也掰直了,手也放好了,这才闭上眼,威胁道:“再哭就真的扔出去了。”
邱果果本以为陆鸣临时改变了主意又要对自己做什么,本来还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到后来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便也乖乖地没有动弹,慢慢地平缓着呼吸,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又觉得身后的怀抱无比温暖,邱果果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将头缩进了那人的臂弯里,紧紧地贴着。
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总是想着要去爱别人,第一回被人拥在怀里,一起睡一张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从眼角流出来的泪水蹭到了陆鸣光裸的胸膛上,好看的睫毛颤了颤,接着,邱果果在睡梦里露出一个小心的笑脸,眼睛也跟着眯成了好看的弯弯。
夜色正浓,有爱情正在悄声发芽。
走夜路的人,请轻点声,别惊扰了睡梦中拥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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