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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独令她不如意的,就是没有选择她。
说到底,不甘心的人是她,不舍得的也是她。
可那个人不在乎,她的不甘和不舍也就只剩苍白和可笑。
呆坐了良久,腿渐渐发麻,季烟起身,从卧室找了一套睡衣,打算洗个澡,好好睡一洗澡,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有些意外,望了下墙上的时钟,十点四十分,这个点了,她想不到谁会找她。
身上还穿着白天工作的衣服,是一套女士西装,外套在进门前被她脱下了,里面的衬衫因为要洗澡也被解开了两个纽扣。
门铃还在响着,思忖数秒,她把衬衫的纽扣扣好,走到玄关,打开可视电话。
甫一看清屏幕上的人,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刚到嘴边的询问怎么也说不出口。
前一刻刚和母亲谈到的人,下一秒出现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做梦一样。
季烟一下子怔在原地,捏紧手,不知作何反应。
“季烟,开门。”
没一会儿,王隽淡漠的声音把她从游离的思绪拉回来。
等等,他说什么了?
开门?
他让开门,她就开门?
她成什么了?
上一次她还跟他好好说话时,他是什么态度?
她可没忘。
啪的一声关掉可视电话,季烟转身回屋。
刚走没两步,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
王隽共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工作的,一个是私人的。
他们通常来往的是他的生活号居多。
这一次来电的是他的工作号,她对这串号码实在熟悉,过去多少次,只要这串号码亮起,她都无比的雀跃。
可今天她感到更多的却是烦躁。
她拿起手机摁掉。
王隽再次打来。
她再次摁掉。
正要关机,通知栏跳出一条新的信息。
王隽发来的——我来还钥匙。
她猛地想起什么,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着。
是她忘了。
他有这边的钥匙,还是两人来往快半年后,她主动给他的,目的是方便他过来。虽然他拢共没过来几次,派得上用场的次数更是一只手数得过来。
也是因为他来这边的次数太少,是她过去他那边居多,是以,她倒忘了他有钥匙这一茬事,自然也忘了让他归还。
思索数秒,她放下手机走到门口,无声看了一会,她伸手握住门柄向下一按,门随即打开。
王隽站在门外,神情淡淡。
四目相对,她冷漠,他却倒是松了口气。
季烟伸出手:“钥匙。”
他说:“我突然想起忘记带了。”
无耻!
季烟就要关门,他抬手挡住,说:“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
她用力推了下,无果,遂放弃。
而他站在门口,一点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前一秒还说要进来,等她把门开了,他倒又讲究起绅士态度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好一个伪君子。
季烟在心里唾弃他。
面上也是冷冷的,说:“你有毛病?”
他抬眸,一双眼睛直直朝她看来,目光凛冽,浑身也在散发着一股肃气。
季烟太熟悉这样的视线了,似深情也无情,而且她目光下移,落在他摩梭的指尖上。
他在思考如何开口。
装什么欲言又止。
季烟下逐客令:“我没什么话想跟你说的,请你出去。”
他眸光一闪,唇瓣上下张合:“我有几句话问你。”
她可不信他这套,语气冷冰冰的:“有事白天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太合适。”
他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无笑意:“你可以和一个男人吃饭散步几个小时,也不愿意给我几分钟说话的时间?”
她霎那间瞪大眼睛,数秒后,很是生气,但她极力压制住,冷笑讽刺:“才多久时间不见,原来王总做起跟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相当的得心应手。”
过去他是极喜欢她的伶牙俐齿的。
可今晚,在这种情境下,尤其是她刚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王隽突然很不喜欢。
她鲜活,却也带着刺。
就像玫瑰,就像刺猬,很是扎人。
他强压住自己的不适,依旧风度:“我跟朋友吃饭,恰巧看到你了。”
他说得不紧不慢,态度极其和缓。
他就是这样。
永远是那般风轻云淡,好像再棘手的事在他看来,远不值得一提。
季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卧室。
身后传来一句:“我能进屋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重
', ' ')('重的摔门声。
王隽扬了扬眉。
这边的住处规划是一层楼八户,季烟在走廊左手边里边的一户,她的右手边还有一户。怕站久了,回头会给她带来不便,王隽思索片刻,抬脚进屋。
他来了,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证实的。
至于她怎么看、怎么想他今晚突然过来打扰,比起她就要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而言,瞬间变得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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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在浴室磨蹭了许久,她特意泡了一会澡,等着水逐渐变凉,她慢吞吞地从浴缸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再换上睡衣。从浴室出来之前,她先贴在门上凝神听了一会。
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什么声响。
或许走了。
他这个人还是挺有规矩的,刚才她都那么说了,他总不至于什么面子都不给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
预设好心理准备,季烟拍了拍胸口,若无其事地打开浴室的门。
下一刻,看着一道站在客厅的挺拔背影,她到底是天真了。
王隽听到声音,转身看过来。
季烟心里一个咯噔,眨眨眼,先声夺人:“你怎么进来了?”
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样:“你门没关,我帮你看着。”
!!!
不要脸!
他似乎猜到她在骂她,好整以暇地问了句:“在心里骂我?”
季烟握紧手,下一秒,一伸,指着大门的位置:“请你从哪来回哪去。”
“我会回去。”他缓缓说道,“在离开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求证。”
她不说话。
他掂量了下,出声询问:“你要结婚了?”
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平静,他以为多少是问不出口的。
大晚上突然跑过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个?
想起温琰说,他把喜糖拿走了,她嗤了声,笑着问:“喜糖好吃吗?喜欢的话我这边还有很多,准包够。”
闻言,王隽下意识地抽气:“你真的要结婚了?”
她应得不假思索:“是的,中秋节见家长,见完家长就领证,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吧?你可以滚了吗?”
他神情一下子凛住,手瞬间捏得紧紧的。
听来的传闻从她口中得到了证实,心里的那点侥幸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慌张和无措。
那天从温琰办公室离开,他回去始终坐立不安,完全没有工作的心思,一堆堆文件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是看不懂的字符,惹得格外心烦。后来他干脆丢下堆积如山的工作,不管不顾返回广华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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