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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许久,两人都没进一步动作,大约过了两分钟,晚风拂来,树枝晃动,沙沙作响,与此同时,角落里传来野猫的叫声。
是有几分苍凉哀怨的。
季烟听不得,她急步往楼里走,而身后的人再没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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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在楼下坐了一个小时。
等到她那层的灯关了 ,一切黑沉沉的,他才驱车离开。
回去,洗了澡,拿了笔记本正要加班,手机响了,他低头一扫,姜烨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着。
他拿起,本意是要摁掉,转然想起什么,他又鬼使神差接下这通来电。
刚一接通,姜烨的抱怨也随之而来:“王隽,我好大的一个王隽,你到哪里去了,我想找人喝酒都找不到,你就这么抛弃我了,你咋这么狠心……”
王隽一边听着他演,一边看邮件,处理完两封,姜烨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正经地问:“听你妈说你最近跑深城去了?”
“嗯,”他说,“他们派你来问的?”
“嘿嘿,你都知道了藏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让我多没面子。”
王隽没和他废话,直接问:“你以前怎么追女孩子的?”
那边默了一下,随即是毫无演技的震惊:“吼,你真的是王隽本人吗?要是被绑架你就……叩两声,我立马打110。”
王隽摇摇头,说:“老宅的画作你随便拿。”
这话一出,姜烨立马认真了起来:“这追女孩子也是讲方法的,首先你要肯定她说的都是对的,不要反驳她;其次,你要对她纠缠不清,时不时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最后,男人呢,多温柔一些,体贴周到那是必须的。现代女性喜欢温柔挂的,霸总那套已经过时了,切记,一定要学会尊重她们,设身处地为她们着想,那些个什么强取豪夺你就别学了,别适得其反把人整跑了。”
结合这段时间的行为,王隽想了好一会,说:“还有吗?”
“我再想想,”姜烨说,“投其所好,人家需要什么你就提前准备好双手奉上,没人不喜欢温柔乡。尤其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情绪太需要被照顾了,这时候你来硬的肯定不行。”
王隽若有所思。
姜烨问:“还是那位季小姐吗?”
他嗯了声:“是她。从来都是她。”
那端笑了,当看笑话似的:“该了吧,悔不当初了吧,让你当初说什么,结束关系不再往来,呵呵,说得那个叫毫不犹豫,结果呢,现在颠颠跑过去的人还不是你。”
难得的,王隽没有反驳,也没有挂电话,而是静静听着。
姜烨说:“你就受着吧,你有错在先,好好哄人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你头一回要追人,兄弟我不得为你两肋插刀。”
因着后面这句话,王隽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突然说:“今晚有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送了家乡特产。”
“啧啧,”姜烨幸灾乐祸,“原来你还有情敌啊。”
“……”
“简单,人家送你也送,大送特送,把他压下去。”
王隽想了想,侧过脸,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半晌,他说:“帮我订点东西,紧急快送,最好在明天送到。”
姜烨摇头叹气:“你还真的不客气。”
这次,王隽还是没回答他,而是把电话断了。
听着嘟嘟的提示音,姜烨咬牙切齿,这桥还没过完呢,这就拆了?
人干事?
下一秒,手机震了震,是微信有新消息进来。
他点开一眼。
王隽发来了一条文字信息,以及两份转账。
第一份转账是用来买东西的。
第二份则是给他的辛苦费,看着那几个零,姜烨很是满意。
他想,王隽这人给钱的时候还是挺快大方的。
他回了个ok的手势。
之后他就丢下手机去洗澡了,回来再拿起一看,二十分钟前,王隽回复了。
很简单的两个字:麻烦。
姜烨看着,末了,摇头感慨。
还真的是栽了。
有生之年他还能见到王隽说麻烦。
而且还是活的王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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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到了固定的时间点,王隽果然没送早餐过来,季烟看了会手机,没收到他的短信,很是满意。
这回,他是真的知难而退了吧。
她收拾了下出门,在公司附近的早餐店点了一杯豆浆一颗鸡蛋,应付了事。
到了公司,忙了会工作,转眼看到两个纸箱,她想了下,拿过美工刀划开箱子,将周显送的临城特产分发给同事。
施淮竹收到了一袋鱿鱼干和一盒椰子饼,他惊奇:“你去临城了?不是还有些时间才去吗?”
季烟笑道:“没有,一位朋友送的。”
送完资料还没走的小赵打趣道:“谁送的啊?哪位帅哥哥?”
', ' ')('施淮竹也跟着打趣:“那位大学老师?”
季烟也没遮掩:“是他,不过师父,我有必要强调,我们只是朋友,很简单的关系。”
小赵笑着打趣她:“解释就是掩饰。”
施淮竹附和:“男女之间的暧昧是加速剂,我懂的。”
说着,他朝她挑眉示意。
季烟摇头失笑:“我不懂,但您真的想多了。”
她离开施淮竹的办公室,路过走廊的时候,她停下看了会外面的蓝天。
施淮竹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应该礼尚往来的,这样就没了亏欠,更不用谈那莫须有的暧昧。
下午三点,这天这个点,一般是周显和课题组的学生在开组会,她到楼下咖啡厅给周显点了七份下午茶,还特地用店里的便签纸写了一张纸条一起同城快递过去。
回来时,前台的同事叫住她。
季烟走过去,问:“怎么了?”
同事指指旁边的四个大箱子,笑着说:“你的快递,你买了什么,用这么大个箱子装着,还装了四箱。”
她迷糊了:“我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
同事指着箱子上的收件人:“你看看是不是你的电话号码。”
季烟走近一看,确实是她的电话号码,她格外注意了下,发现这个快递来自北城。
她想了半天,仍旧想不通,这个快递到底是谁发过来的。
她跟同事要了美工刀,划开其中一个快递箱,然后,她就呆住了。
身后传来同事的惊呼声:“季烟,你要结婚了吗?”
第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各类糕点,包装很精致,还特地用的红色,和喜糖用的包装很类似,不难怪同事会这么想。
季烟笑笑,故作淡定打开第二个箱子。
同事再一次惊呼:“季烟,你要开烤鸭店吗?”
这个箱子装的都是真空包装的烤鸭,季烟看了下,是北城很有名的一个牌子,以前沈儒知寄回来过几次。
第三个不用再开了,季烟八成猜到了这四个大箱子出自于谁的手笔。
看戏的同事跃跃欲试:“季烟,还有两个,一起打开看看。”
这么多的东西,她不可能带回家,待会还是会分掉的,同事催促着,季烟打开了剩下的两个箱子。
第三个还是真空包装的烤鸭,不过和第二个箱子的牌子不同。
第四个箱子装的则是一些花茶,包装照样精致,很小清新的风格。
同事笑道:“有茶有糕点,还有特色烤鸭,季烟,这是谁送你的惊喜?”
惊喜算不上,惊吓吧。
季烟说:“可能是之前北城那边合作过的客户?”
她给前台的同事分别拿了一份烤鸭一份糕点一份花茶,然后粗略算了下箱子里东西的份数,和现在待在办公室的人一合计,差不多可以人手一份。
回办公室前,季烟先去走廊打了个电话。
那边王隽刚一接通,季烟迎头就问:“你送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那边略略微笑:“你收到了?”
她问:“多少钱,我给你转。”
他立马回:“你给他转钱了吗?”
她沉默。
他笑了下,淡淡道:“他能送,我就不能送吗?你不能厚此薄彼。”
好一个厚此薄彼。
季烟果断地挂掉电话。
她很想再一次把他的号码拉黑。
可到底是成熟的人,这种不成熟的事不能一再地去做,次数多了,也就成了笑话。
忍了一会,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季烟回到前台,拜托同事帮忙把东西分了。
一天得了两次投喂,同事纷纷调侃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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