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有犹豫,他再问就显得自己思虑过多了。
外头的冬日阳光透着玻璃洒在瓷砖上,像水面反射出来的粼光落在她肩头和发梢。
徐砚程悄然地看着她。
十年前坐在他隔壁桌的少女,真的和他结婚了。
很梦幻,也是他从不敢遥想的画面。
“到我们了。”许萦看向他说。
徐砚程拿资料站起身,“走吧。”
许萦急急站起来,拉过他的手,徐砚程一顿,回身问她:“漏拿东西了?”
许萦摇头,深呼吸一口气,“有一点点紧张。”
她刚刚一直很紧张来着,想和徐砚程聊天缓解心情,但发现他一直看她,就没好意思动,愣愣地坐到前台叫他们的号。
“不紧张。”徐砚程微微一笑。
拉着她靠近自己,揽着她肩膀走去办理窗口。
徐砚程:“照片拍得很好看,没什么好紧张的。”
照片是来之前去隔壁照相馆拍的,店家经验丰富,听他们是拍结婚证件照的,直接给他们上了店里最火爆的套餐,照片半个小时就出炉。
真别说,许萦拿到手,感叹花了一百多还是值的。
徐砚程压根不需要修,清隽俊逸,完美上相。
所谓的值,就是把她打扮得精神气好多了,要是不把昨晚熬夜的黑眼圈p掉,这张照片会成为黑历史的。
领完证,许萦和徐砚程各自拿了自己的证,他正想说陪她回家一趟,电话响了。
徐砚程快速接起,靠得近的许萦听到对面声音焦急说:“徐主任,十九床病人大出血,可能要紧急手术,您回江都了吗?”
“回了。”徐砚程先是看了许萦。
这类突发情况,许萦在楚栀那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压低声音说:“我没事,你先去医院。”
徐砚程顿了一秒,才对电话说:“叫麻醉科唐主任去手术室,最晚二十分钟我就到,先做术前准备。”
徐砚程在犹豫怎么和她解释比较好,轻轻唤了声:“许萦……”
许萦打断:“我知道,我先回家收拾东西,明天我再过去找你,你快回去做手术吧。”
像徐砚程这样的医生,又在重病组,收治的病人多是疑难杂症,能放两天假已经算很长了。
“明天我亲自去接你。”徐砚程虚虚地搂了她一下。
许萦伸手回抱,比他的力度深了点:“好。”
“手术顺利。”
“好。”
目送徐砚程跑向停车场,许萦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适应性蛮强的,已经做好未来徐砚程随时可能跑医院的心理准备。
许萦回到家,把房间里的东西大概收了一下。
她从京都回来就带了一个行李箱,全部把需要的带上也就还是那个行李箱,其余的东西全部寄到新家了。
弄完正好是晚饭时间,沈长伽和许质都在,许萦看着那本结婚证。
照片上的两人挨得很近,徐砚程唇角微勾,笑意淡淡,心情看着不错,她也是笑着的,不知道徐砚程的开心是哪种程度,但她是蛮开心的。
外面许质叫她出来吃饭。
许萦去到饭桌上,看了两人一眼,把刚才打好的腹稿过了一遍,抿了下唇才说:“爸妈,想和你们说个事。”
下飞机前,徐砚程说他和她亲自上门告诉父母亲他们结婚的事情,许萦其实不太想,因为她不知道沈长伽会是什么反应,怕沈长伽会说不好听的话,这些话她不想徐砚程听到。
“什么事?你别说二姨给你的工作你不去啊。”沈长伽语气不善,“还有你京都的东西,搬完了吗?”
“不是这个事。”许萦被她一句话压得有点发怵。
许质碰了下妻子的胳膊:“你少插话,让小惊把话说完。”
沈长伽看她一眼,吃了口菜,不说话。
许萦放轻呼吸:“我和徐砚程结婚了。”
沈长伽筷子一顿:“结婚了?徐医生?你们决定发展?”
见母亲的脸色还不错,许萦纠正:“不是的,是已经领证了。”
话音刚落,沈长伽把筷子狠狠扣在桌子上,尖声反问:“什么意思?领证了?”
“嗯。”许萦迎着沈长伽的目光。
沈长伽逐渐变得暴戾:“许萦你怎么回事,先前还说和人家没可能,现在就直接领证了,你发疯了啊。”
许萦被最后几个字眼刺得心疼,捏了捏手里的筷子,沉默不言。
这个重磅消息狠狠往沈长伽身上一砸,她气得直接站起来,凳脚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许萦你能耐了是不是,说不结婚的是你,一声不吭就去结婚,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您不是说徐医生不错吗?”许萦声调平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