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在凳子上坐下,鲁钦看到她脚上的纱布,内疚问:“徐太太你还好吧?”
云佳葵过来拉他走,不忘对许萦说:“你休息就好了,后面的交给我们。”
“对对对,交给我们!”鲁钦讨好笑说。
许萦没觉得伤口阻碍到她的行动,只是……瞧了眼徐砚程,他正和江济协说话。
她微微叹气,只是徐砚程觉得她有事,纱布环在她脚腕上,任由谁看到都觉得她受的是重伤。
张盛给她递过来一杯水,看她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师母,给。”
许萦接过:“谢谢。”
张盛关切说:“师母你没事就好,刚才云师姐回来没看到你,听说你们分头行动了,老师就紧张得不行,知道你身上没带伞,直接跑着去找你。”
他能看得出徐老师很在乎师母,生怕她在山里遇到意外。
许萦还未来得及宽慰他,徐砚程走向这边,张盛见况拔腿就跑,不敢逗留。
徐砚程把一张便携式的毛毯盖在许萦腿上:“坐着等会,很快就能吃东西了。”
许萦看到他发梢湿润,肩头和袖子处的布料比别的地方深,被打湿了。
她从旁边的背包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你擦擦,别感冒。”
江都的二月不是开玩笑的,空气潮湿,阴冷加重,很容易受寒感冒,上次她就整整病了一周,长教训后不敢小瞧气温多变的天气,宁愿不要风度只要温度。
徐砚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衣服。
直到午餐结束,徐砚程除了偶尔和她说两句话,便没有多说什么,心思敏感的许萦感受到他确实在不开心,又不像生她气的样子,想着想着,弄得自己心里一阵郁闷。
下午雨势渐小,因为一个小意外,大家也不好过多打扰许萦,八卦的心也只能按捺下去,临走前鲁钦带头起哄让徐砚程和江济协比一场,输的一方帮赢的一方值一次夜班。
赌约太有诱惑力,江济协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一众人在兴头上,徐砚程的想法变得不重要,直接被他们推到临时整理出来的比赛台前。
江济协才记起来:“比什么?”
鲁钦:“当然比的是两个主任的技术啦。”
张盛拿过两个刚做好的简易装置,一根细树枝穿过空水瓶,鲁钦说:“看看谁先完成五十个深部结。”
江济协对自己很有信心:“当年我可没少练习,别说五十个,就是一百个也是分分钟给你打好。”
有人问徐砚程要不要放句狠话,他温雅说:“提前谢谢江主任帮我上夜班。”
话里没有一个挑衅的字眼,但把氛围炒到最高,鲁钦拍着嘴跟着喊谢谢。
不远处的许萦被吸引注意力,对他们比赛的项目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一声预备,徐砚程和江济协把绳子穿过木棍,竖直着拉好,等到令下,开始动作。
张盛负责给徐砚程数结数,看到他不仅手速快,而且手很稳,抵着打好的结到最底部到拉紧的整个过程,丝毫不费力,这个动作显得手指被拉长,快中稳进,没多久,就打好了十个结。
许萦也一直盯着这边看,没错过徐砚程慢条斯理的操作,因为一直竖着手,血液顺着动作下滑,手背的青筋显现,小胳膊肌肉线条紧绷起来,作为力量的核心支撑着。她看不清是如何成结,绳子缠绕在他手指上,说乱,他轻轻一拨弄又整齐地打出一个结。
江济协作为多年老医生,技术不比徐砚程差,两人你追我赶,只落后半个结,随时都可能超越。
进到四十个结的时候,几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紧盯着这一幕,不愿错过是谁先冲过终点红线。
徐砚程灵巧地挽绳子,在最后三个结又提了速度,领先江济协两个深部结赢了。
作为徐砚程的组员,鲁钦抱着云佳葵欢呼雀跃,已经琢磨着要他们帮忙替哪天的夜班了。
许萦淡笑着看他们闹腾,羡慕他们之间的同事友谊,比她以前在的职场氛围都要好上数倍。
比赛结束,雨变回毛毛细雨,大家提议现在走,不然后面雨大就难走了。
回到家,许萦洗完澡从房间出来,见外面卫生间的门还紧闭着,她坐在沙发上等徐砚程。
外头的雨又大起来,天像漏了洞一般,倾盆砸下,雨声形成的白噪音让许萦昏昏欲睡,靠在沙发打了个哈欠,缩着腿靠进角落里,手不小心碰到脚腕的白纱布。
刚才洗澡许萦没注意,现在白纱布全湿了,她想解开,没想到随意扯了下,最后把结变成了死结。
她侧身认真去观察,想要换个方法把结解开。
徐砚程看到,走过来:“我来。”
许萦没逞强,任由他拉过脚踝,问他:“这个是什么结?”
徐砚程:“外科结。”
结已经被许萦扯乱,徐砚程解起来废了些力气。
许萦静静地看着他动作,没想到男人的职业病到这个地步,打个结都是外科结。
空气陷入安静。
貌似今天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沉寂中度过,中间似乎隔着什么,把他们疏远。
徐砚程重新替她擦药,换好纱布,问她:“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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