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有些紧张地凑上前去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都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的彼此。
他仿佛听到了应青远咽口水的声音，他莫名觉得口干，也咽了咽。
“没事……”
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应青远眼白部分的红血丝，也能够数清对方眼睫毛究竟有多少根，更能过分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呼吸声。
时间就像是沙漏里的沙，一点一点地往下滴落，慢而又格外的清晰，又什么也抓不住。
滴——
清脆地扫码声，加上收银员敲打键盘的声音，他和应青远都很有默契地看向别的地方。
“一共是144.52元，请问怎么支付？”
“手机支付。”
应青远低着头打开自己的手机，桌面的壁纸映入眼帘，是一只老虎抱着一只兔子，水墨晕染开的边缘，就像是晕在了于飞的心上，他想到了原先在对方书里夹着的便签。
他感觉自己心率太不正常了。
不过就是一个桌面壁纸，可能应青远纯粹是觉得好看才用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意。
他却不免有些多想。
当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对方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的眼里都像是对自己有意思。
于飞也怕。
当收银员问他要用什么支付的时候，本来想说vx支付的于飞愣了愣，还是转口说了别的支付软件。
应青远就在旁边，他怕被对方看到自己的聊天背景。
书买完了，老婆也碰到了，于飞有些心满意足。但随着自己得到的多了，他想要的就会更多。
就像他原先来书店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老婆。
现在他该准备回去了，却想能不能跟老婆多相处一段时间。
于飞陪着应青远等车的时候，两个人无言了一会，突然应青远想到了什么，问道：“飞哥，你家不应该在那边吗？”
新华书店在两个人家的之间，他应该在另一头坐车才对。
他有些紧张，像是那种自己的小心思要被人发现的那种紧张。
悄悄地把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借着口袋的布料擦了擦自己掌心上的汗，装书的袋子挽在手上，勒出了一片红。
“我有事情，先不回家，所以跟你回去的方向是一致的。”
“这样啊。”
于飞跟在应青远的身后，看着对方上车的背影，听着对方刷卡的声音，明明是不过寻常的画面与统一且枯燥乏味的声音，却让他有种想要牵着对方的手的冲动。
周末的车上人不少，他和应青远往里面走了走，司机在人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就直接开车了。
应青远还没有扶稳，整个人往前了些，于飞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小心。”
少年血气方刚，体温也自然会高一点。应青远是这样，于飞也是这样。
在抓着应青远的那一刻时，于飞是不带任何的杂念，只是单纯地想要扶住对方，别让应青远摔着；可是当两个人都站稳的时候，于飞就开始克制不住自己，生出了一些妄念。
心在疯狂地跳动，两个人因为公交的晃动，时不时会碰到。
于飞抓着应青远的手不想松开，同时也不想动，更不敢动。
他怕自己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应青远发现两个人亲密的举动，然后他就不得不放开了。
害怕自己的手会出汗，越害怕就越紧张，越紧张，手出的汗就越多。于飞低着头看正在看向窗外的应青远，对方像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任由他抓着。
直到应青远该下站了，听到的报站声的时候，于飞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冲对方挥挥手：“你该下车了。”
“嗯，飞哥再见。”
应青远下了车仍旧站在车站冲他挥手，直至车辆开始缓缓地往前行驶。
看不到人了，于飞才把自己刚刚憋着的那口气松下来。
紧张刺激又开心的心情在他的心里反复地交替着，于飞抬起刚刚握着应青远手腕的手，将手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热着脸静静地感受自己手上的温度。
说不清是应青远的温度还是他自己的温度。
晚上的时候于飞给应青远打电话，对方果然还在做卷子。
看了眼时间，于飞用强硬的口吻让对方赶紧休息，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睡眠才好进行特训。应青远本来还想多做一张卷子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你睡着了，我才挂电话。”
应青远的那头静悄悄的，于飞睡不着，却又不敢翻来覆去，怕自己这边的动静惊扰了对方。
有一种老婆躺在自己身边的刺激感。
过了很久，于飞看了眼时间，小小声地喊道：
“阿远？”
对方都没有说话。
于飞都能想象出应青远睡着时乖巧的样子。
戳了戳聊天背景里应青远的脸颊，轻声道：
“晚安。”
作者有话说：
我想到s每次都会督促我睡觉，但是我总是会失眠，于是每次s叫我的时候，我总会不回应，让对方以为我睡着了。
然后我听到s会亲我，然后轻柔地跟我道晚安。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他喝醉了，也会坚持不懈地完成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