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几天里,学生都闷头苦读,因为有应青远的分担,每次自习课的老师身上担子被分走了不少,比起别的几个班,每天一班的老师上课都是乐呵呵的。
带头的那几个学的刻苦,班上还出了个黑马。
于飞就是那匹黑马。
当初他卡在二十五名的时候卡了很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方还可以在高考前的短时间内进步整整十名,直到三模位置的考试,对方后五次考试都保持这个水平,班上的排名基本上是定下来的了。
除非有超常发挥的情况出现。
之后基本上都是小考了,本来平时看着就冷的于飞因为沉浸在学习当中,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着更是凶狠。
但在一班也没有人在意了。
全班的注意力全都在最后一个月的冲刺上,黑板后每天的倒数都不断地刺激他们。
应青远在那天之后还跟老师申请了调位置,调整了一下,跟于飞成为了同桌。
趁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应青远总会偷偷摸摸地给于飞塞一些小零食,偶尔还会在于飞半阂眼的时候,手疾眼快地把手中的糖塞到他的嘴巴里面。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手就已经贴上来了,下意识地张嘴,然后一颗硬糖直接滑了进来。
是颗橘子味的硬糖。
于飞看过去的时候,应青远微微启唇,露出了被自己贝齿咬着的橘色硬糖。
他的眼眸微暗,感觉吃了糖的嘴巴有点干。
他们好久没有亲过了。
像是在挑逗他,对方的嘴巴还无声地“啵”了一下。
更想亲了。
应青远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于飞被挑起的心思一下子被戳破,视线又回到了试卷上面,舌头却悄悄卷起了那颗糖。
橘子味……
是老婆的味道。
眨眼就要到了高考,前一天晚上的晚自习是班主任,破天荒没有讲课,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讲台上放着一杯热茶,整个人靠在椅子靠背上,就像是个老大爷一样。
视线绕着教室一周,他把每个人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在下课铃响了的时候,外面很喧闹,教室里却静悄悄的,他们看着这个跟他们有些人只相处了一年的班主任,谁也没有提醒他下课了。
对方就久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像是被惊扰,他的眼里带着茫然,又汇聚在了一起,定定地看着他们。
在大家都以为对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只是起身,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夹着书,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一声“下课”,椅子拖动的声音格外的整齐响亮,学生的一片声音喊道:
“老师再见。”
没有任何的彩排,甚至他们谁也没提起这个,却十分默契。
对方往外的步伐潇洒,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看着班主任微肿的眼睛心照不宣地笑了。
高考应青远也来了,因为于家夫妻在的缘故,他没有上前去,只是站在学生堆里,给班上的同学加油,然后远远地看着于飞的眉头微蹙,一脸无奈的表情。
早上集合前的时候,他们就亲吻过了。
因为学神也来送考,应青远这边也不轻松;一班的每个同学都说要握一握学神的手,祝自己能考一个理想的好成绩。
就连班主任也在调侃,说握一握应青远的手,希望自己写的文章能够顺利地过稿。
快要进考场的时候,应青远站在于飞的面前,第一次两个人这样相对的时候,他还有些害怕,只是没有想到一眨眼的时候,对方就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他主动伸出手去:“加油,飞哥。”
宽厚的大掌握着他的手,于飞握的很用力,手心在出汗:“我会的。”
应青远原本是想着默默地找一棵树躲着太阳站着的,但是于妈妈还记得他,看到他来的时候很热情地冲他打招呼。
长辈都跟自己挥手了,也不好意思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他本就是长得乖巧听话的类型,很容易讨长辈的欢心,尤其是每次稳占年级第一,家长会的时候总能听到他的名字。
“阿姨好。”
于妈妈乐呵呵的,很和蔼:“听小飞说你被保送了,这段时间都在帮他补课;阿姨先谢谢你啊。”
“不客气。”
要是平时对长辈的时候的应青远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于飞的妈妈,他更为紧张一些,但还是在对方的目光下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腰板,认真地听着对方跟自己的对话,是不是回复对方。
于妈妈是那种看起来很温柔的人,圆脸,白净,看上去年纪很小的样子,即使说是于飞的姐姐,也不会有人怀疑。
于飞长得更偏向于爸爸的长相,性格也很像;全程于爸爸在旁边就像个背景板,不说话,也不笑,只是低着头看着手机,偶尔会抬头看着对方,目光十分温和。
对方说话说渴了,于爸爸很及时地递上一瓶水;见对方脸上有汗,不仅拿纸巾递给对方,还拿出了小风扇对着对方吹。
从见面到现在为止,听到对方唯一的一句还是对于妈妈说的:“天很热,你和应同学还是坐车上聊吧。”
说话的时候于飞也很像对方。
见应青远在发愣,于妈妈伸手帮他擦汗:“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