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带着怪笑,笑容诡秘非常,但声音充满哀泣和悲壮,惶惶然震出了小院,传遍了整个铁廊坊。
“狱掾商镜欲害我家眷,又伤我同袍,好好好,你是官员,我苏昂惹不起你,但同袍的伤药费,你必须要给!”
声音很大,
彼你老娘的狱掾商镜,shi盆子,谁不会扣啊……
狱掾商镜目瞪口呆。
他傻乎乎的看着苏昂,十指连心的断指重伤都顾不得了,他心里更疼,抽抽的疼。
好一句‘血战老卒魂灵何安’,这句话诛心呐。一句话出去,他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苦劳没了,铁面无私的好名声也没了,他感觉头顶好像覆盖了一层阴云,轰隆隆下了一场臭味熏天的雨。
天大的shi盆子,哗一下扣在了他的脑门上……
“苏家子你血口喷人,本官哪里伤你同袍了?”
商镜差点哭了。
嘭!
猛然一声大响,无名第一个给了自己胸口一拳,摔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呻吟道:“苏百将,卑下,卑下不行了……”
苏昂丢了一个赞许的眼神过去,这有野心的,果然最是聪明和敏捷。
咔嚓!
百里戈得到启发,伸手卸掉自己的一条膀子,晃悠着胳膊哭喊起来:“义父,他打算了孩儿的手!义父,孩儿扶不起无名屯长,他快不行了,这老家伙下手好狠呐!”
好多士卒眨眨眼睛,七歪八扭的倒成一团,大声的嚷嚷起来。
声音很大,闹哄哄的把铁廊坊里的百姓都给惹炸了……
“苏百将,卑下受了内伤!”
“苏百将,你们陈安县的狱掾好威风啊,卑下好不容易活着回来,结果……”
“想我八尺男儿,也是斩了西楚三名精兵的狗头呢,却不曾想……噗……”
这扯着脖子吼出的喷血声,那是特别壮观了……
狱掾商镜呆滞着干瘦的脸,瞳孔里的红光忽明忽灭,咬牙嘶出阵阵的冷风道:“苏家子,你,你你你你栽赃本官,你坏了本官的名声呐!”
“没错,我就是栽赃你。”苏昂低低的笑着。
他摆摆手,对士卒们啐道:“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还真能说狱掾杀了你们不成?那会有人深入调查的,把你们埋土里都得挖出来验伤。”
士卒们嘻嘻哈哈的乐了起来,苏昂就弯下腰,踩着商镜的额头道:“你问心无愧,很好,那我就让你真的问心无愧……你这主管刑狱的能钻律法的漏洞,我苏家子就不能么?你给我记住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所有士卒的敌人,也是百姓嘴里的狗官……儿郎们!”
苏昂蓦然高喝,狞笑道:“给本将把这狗官的身上扒干净,再过去一百人,把狗官的家连着大狱都给本将抄了……打伤本将的儿郎,哪有不赔偿伤药费的道理?”
“嘿嘿。”
“嘿嘿嘿嘿。”
“唔哈哈哈哈哈……”
士卒们满眼都是金光。
一个狱掾官员,一个二眼方士,绝对能打土豪咧,美滋滋。
………………
在陈安县诸多官员的默许下,狱掾商镜的家被抄了,连房契都没放过,县城大狱也没能幸存,属于衙门的东西不能动,但商镜放在里面的各种材料,那就掀了底儿掉。
“看啊,那就是狗官商镜!”
“狱掾大人?他不是两袖清风吗?”
“pi的两袖清风,诗才过人苏子昂你知道吧,多实诚的老实人啊,人家西楚浴血奋战,他竟然打上门去要动人家家里的女眷,这还不算完,苏家子及时回来了,他竟然……唉!”
“他竟然怎么了?快说啊!”
“他竟然打伤了好多士卒,那都是英雄啊!”
“啐,狗官!”
商镜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走,身后的三十几名刀斧吏听见百姓的议论,犹豫片刻,竟然和他拉开了距离。他本来就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下子怒火燃烧在眼,转身悲呼道:“此事的真假别人不知,你们还不知道吗?”
“禀狱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