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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挡在外面的均太,目睹了门把被人转开的瞬间。
这是什麽意思。
毫无疑问,转动的家伙直到前一刻,都在使用这间厕所。
可是,很奇怪。
他们进去後,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出入。
换句话说,对方早就在这里了。
然而,这麽一来,又有新的问题迸发。
如果说这个人一直在这里,没有冲水声对吗?
先假设对方不在意外头的他们吵吵闹闹,一心以厕所为重,花都采完了,难道不需要做最後的收割吗?
种种的不合理,都足以让人往灵异话题的方向联想。均太不由得寒毛直竖,一介随处可见的平凡男高中生,竟然能在踏入一所nv校後,接连与非常的人事物相遇。
现在连幽灵都有了。
之後再来个外星人或未来人,是不是也是人之常情?
总之,均太哪来那种闲功夫。
遇到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保命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等他过来,看来又得带着织香浪迹天涯了,今天真是不走运——
「学弟?」
「……」
做足游牧民族的准备,都要动身的均太,与疑似刚睡醒的云海碰面了。
「……学姐?你是……云海学姐?」
「正如你所见。」
云海打着哈欠,过分老实的样子反而加了不少分。
「学姐,你在睡觉啊?」
「正如你所见。」
「王nv祭期间,不参与任何项目,也没有帮忙班上顾摊位,一个人躲进厕所睡觉?」
未免太让人羡慕——都要睡了,不揪人一起!
均太由衷地感到遗憾。
「学弟也想睡吗?」
「学姐,我们真是一拍即合啊!我才刚这麽想,你就问我了。」
莫非这也是量子纠缠的一种?反正均太已经信了。
才刚与云海不期而遇,他就将优绪或谁抛诸脑後,现在云海b较重要。对丈夫来说,妻子永远是地找到机会,看向其它的地方,现在的均太也是敌人。
自冬子之後,连自己都成了黑名单之一了吗?
明明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织香好,怎麽会不招待见?不,说到底为织香好,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没有人拜托,何况当事人也没有吭声了。
该怎麽说才好……对织香或许是好的,但对自己却是——重蹈覆辙。
之所以当年姐姐离家出走,从此下落不明,都是他没能及时抓住姐姐的手,就这麽任其如气球随风飘扬。
当状况发生在织香的身上,原以为只要能无时不刻地关心,适时伸出援手,再多的罗嗦最终也会换来好的结果——果然天下没那麽顺遂的好事。
这些关心招来了织香的反感,他们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了。
虽然均太还是想强调他们是为了织香好,b起他们,织音的作为才是过分的那个才对。
不过,到此为止了吧。
束手就擒,对谁都好。
他们只会破坏,除此之外什麽也不会。
视而不见会不会b较好?
当事情演变成这样,好像也只能一发不可收拾摆烂了。
毕竟他们已经拿出自己的诚意了,也有尝试去做了,只不过织香不领情。当事人不领情的话,谁也救不了。
每道窗口都是被织香自己关上的。
将他们与织音放在天秤两端,织香都不想地回到姐姐的身边,只有姐姐才是她的归属。
因为这样,今天过後,他们八成不会再看到织香了吧。
织音临走前夸下海口了——你给我记着!织香,我允许你今天可以在学校待到放学,不过没有下次了!要是再触犯家规,你就不用来学校上学了!
均太有预感——织音看似意气用事,口头警告,真的要做就会做。也就是说,当她发现了织香的异状,也会不由分说地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织香了。
而那样的画面——他们也看过不少次了。
以家长的名义让织香早退。
还不用到正常的放学时间,织音就会派人来接织香了。
这就是织音避免织香被人中途截获的对应策略——没错,对织音来说,只要织香不能平安回家,都是与她为敌。
织香的安危才是地站到了优绪的隔壁——队伍的边疆之外,导师的隔壁,名副其实的特等席。
现在的司令台虽然交由校长、秘书与司仪三人掌权,该说的都说完,再来就会轮到各班的演出节目吧。
夕yan西下的现在,漆黑的暮se到访,摆放王nv各处的路灯一一上路工作了。不过,让他们取得真正的光源,却得多亏了摆放司令塔左右两侧的舞台灯光打落,一口气点亮了全场。
等会是要开什麽演唱会吗——应该有不少人这麽想了吧。
', ' ')('抓起麦克风,昂首阔步的司仪,抓紧了在场各位的心:
「各位,今天累不累!」
「累!」
全场欢声雷动地一致喊了那麽一个字。
「苦不苦啊!」
「苦!」
「那麽——你们开不开心啊!」
「开心!」
唯有这句话是另一个胃袋发出来的,一扫先前的疲劳,全员有口皆碑地一致保证。
也是兴奋状态的司仪,反倒沉住气了,压抑住情绪地问:
「但是,各位的王nv祭还没结束吧?现在是什麽时间啊!」
「营火晚会!」
彷佛得等到所有人的认可,才能继续下去,众人的回应成了某个事件的导火线,一把火就这麽从黑暗之中伸出魔掌了,众人的视野一举点燃。
他们面前的黑暗地带,无端地出现了由阻燃木材围困形成的大火。
火势熊熊燃烧,直到晚会结束生生不息。
火焰带出的黑烟一缕缕地飘向无光的夜空,均太有一种说不完的凄凉感。原来今晚没有月亮。
司仪招呼校长了,气氛已经酝酿好的现在,可以功臣身退的她,连同麦克风一起将主持的位子交给校长。
「各位,我是王nv的校长。各位好啊。」
「校长好!」
校长的言行虽然优雅,大家的回应却是朝着反方向的水涨船高。
如此磅礡的气势,校长也惊呆了,让她也不得不提升自我,才能稳住这个位子:
「能看到各位还能如此有活力,校长也很高兴,不过各位还记得自己还有哪些事没做吗?」
「晚会节目!」
「没错,就是晚会节目。而校长我也是在等着,想要一探究竟,本校的学生还有多少的才华没有展现。」
校长的眼神一闪而过,给了人不一样的感觉。
「为此——我们特地准备了这个压轴时段,让那些平时看不出来的武林高手,能有一展拳脚,向大家展示自己的专长与兴趣!各位说好不好!」
透过类似鼓励、邀请的手段,校长将应该不合理的桥段,都变得合乎人之常情了。该说校长很有口才,或是其天生的游说手段使然,总之就连均太也拜倒在校长的石榴裙下了。
校长的政策可圈可点。
没有人提出异议,从三年级开始依序下来的特别节目映入大家眼廉。
均太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最让他期待的,果然还是他们二年c班的表演。他已经等不及上场,为大家献唱一曲了。
没错,他要表演的节目就是唱歌。
他要唱的这一首歌,是他最喜欢的歌手——初中生唱的。
神秘歌手——初中生从不在公开场合露脸,至今为止只有献声,长相、年纪与背景等等个人资料一概不知,大批歌迷对她的唯一了解仅仅其nvx这个x别。
均太也是其中之一。
他会选上这首歌,来当作今天的节目,当然是因为他本来就很喜欢初中生这个歌手,不管初中生消失了多久,他都会一直等下去,所以他要透过这首歌,唤回不告而别的初中生。
司令台上的演出者已经从三年级到他们二年级了。
还没十分钟,就来到他们二年级了。
事到如今也不会觉得快或慢了。
作为收尾用的特别节目,其表演x质本身就偏低,多数都是娱乐用,不到一分钟的演出bb皆是。
下一个是他们的隔壁班二年b班。
b班的表演项目是说相声。
两人一组的相声。
看着b班如此顺利,均太也不得不准备了,因为下一个就是他,让他几乎看不见b班的演出,均太在心中默默道歉,同时做出了誓言,他的表演一定不会让b班——甚至是全校失望,他要用他这辈子最喜欢的歌手的歌,回馈王nv这些日子给他的照顾!告诉王nv的每个人他也是这所学校的一份子!
b班的表演还没结束,均太就已经出发了。
「感谢二年b班的相声,十分的有趣,接下来的是二年c班了吗?让我们掌声欢迎二年c班。」
司仪才刚这麽说,均太就已经到台上了,b班的表演还没结束,均太就等不及出发了。看得司仪是不可思议。
司仪反覆看了均太好一会,不敢轻举妄动,当她发现均太一身王nv的制服,这才意识到什麽,将自己的惊讶散播出去:
「喔?莫非你就是王nv法的攻势杀得措手不及。
「你很珍惜每一段的相处与际遇,因为你们姐妹曾走过那样的路,不过一旦与初绘扯上关系,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妹,这点初绘也是一样。」
「……」
「你已经有谱了吗?为什麽我们明明都找到人了,还不把人带走,在那里等你过来。初绘要不要转学,主导权确实在你手上,要是你不收回,没人有办法改变,但
', ' ')('我和水野都是初绘的朋友,朋友的转学对我们一点都不重要,即便分隔两地,我们还是朋友啊。」
织音还是有什麽想说,自我审视的表情,让她脸上都是狰狞。
「我……」
「……」
「织香是这麽和你们说的吗?」
摇摆不定的织音,明明很大小姐的态度,这时却又露出了小nv人的样子。
「她一直要我们别责怪你,因为你是她的姐姐。」
「织香……?」
织音有些害怕的口气念出了自己妹妹的名字。
「但是,我想应该不光是姐姐那麽简单,毕竟在她成为歌手之前,一直是你这个姐姐供她吃、供她睡、供她读书。你们彼此互相扶持走过的那些岁月,才是让她对你只有珍惜、t谅与原谅的契机。」
织音怀念地藉此反思了一下:
「明明我对你做了那麽多过分的事,所有歌唱的版权、合作或是广告,我全以自己的名字,收在我所开设的公司名下,给你的都是连零用钱也不是的小费,无故不回家那次我甚至把你打到全身是伤啊……」
得不到本人的回应,让织音能以自己的意思说个痛快:
「结果,你也不恨我。我还以为那时的逃家,是你对我提出的抗议。我觉得很好啊。你总算肯反抗我了。」
「……」
「但是,当老天爷愿意让我再隔天见到你,我只有糟蹋一途可以走了。内心翻腾的情绪,让我对你只有发泄,每次打在你的身上,我真的有一种被救赎的错觉。」
如此露骨的犯人证词,均太是满满的刺耳。
全身的肌肤都在ch0u痛,就像在还原那时织香被织音暴打的现场画面。
「妈妈已经不在的现在,织香是我唯一的家人,是我的妹妹……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家人。」
这麽做是教训、是一种记号——是吗?织音没有明说,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们姐妹从小就没有爸爸,要是妈妈也离开了,能够一肩扛起这个家的,只有我一人了。所以当我知道了织香的歌声可以赚钱,满脑子都被这gu慾望灌满了。」
「初绘也有提到练习生时期的辛苦。」
「是吗……织香那麽说了吗?我就当这是织香的反击了,因为对那些老师施压,要他们对织香严格的就是我,靠着他们从织香身上发现的潜力,压迫他们要是不顺利,我就会把人带走,揠苗助长一样地从各方面榨乾织香的价值。」
「还真是……过分啊。」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种日子了。吃不饱、穿不暖,ga0不好织香还会因为家里经济困难,被同学欺负什麽的……」
「初绘也有说过类似的话啊,看来你们是姐妹这点千真万确了。不过——」
「……?」
「要说到初绘在班上的人际关系,或许超乎你的想像喔?在班上大家都当她是朋友,她被你打伤那次,班上的大家都在关心她。」
「那是因为我替织香安排就读了nv校吧?男nv合校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才会看准了对x别有强烈认知的王nv。」
织音恢复以往的傲气了。
「我没看过在男nv合校时的初绘是怎样,不过你就这麽不相信你的妹妹吗?依她的为人,我想到了哪里,都是吃得开的吧?」
「……」
织音稍微思索了一下,半刻後才露出了惊觉均太存在的神情:
「你和那个很矮的nv同学怎麽会在这里?对了,你是不是还自称织香的朋友?怎麽可能……」
织音的头痛了起来。
「为了保护织香的声音,我可是动用我能用的手段了,织香的表达能力会那麽有问题,就是我在背後穿针引线啊。」
「……」
「除了不能在没有公开的场合唱歌,我还规定了织香一句话不能好好说完,只能在十个字以内,因为要保护她的声音,要就只能用在唱歌。」
这些话听在均太耳里,全是被他打一顿也不足为奇的鬼话。
不过,应该也无须他这个外人cha手了。
全都交给那个人吧。
他只能是刚好路过的少年,事发的起因与经过,还有个人b他更清楚。
织音的两眼发光,说不上一句话,不,要说也是说之所以屏息以待,是因为有更需要听取的声音,正以对方的节奏接近他们。
缓慢的节奏,连均太都要被b得窒息了。
不过,这次的等待更具意义、更有价值。
织音也是这麽盘算的吧。
「姐姐……」
微弱的声音流入织音的耳际了。
织音难以忍受,一副想要尽早结束这种折磨地回过头了。
姐妹俩面对面了。
姐妹俩时隔数分钟的重逢,场面与氛围却塑造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不过均太并不觉得哪里吃亏,反而希
', ' ')('望织音能好好地把握这个老天爷赏赐的机会。
「织香……」
「……姐姐。」
姐妹俩以最亲密的声音,呼唤着彼此,深情地对望着。
陪同织香过来的冬子,来到均太旁边。
「是织香说不放心的,所以我们一起过来了。」
「……是吗?」
好像也不能再说什麽了。
均太与冬子守候一般,静静地躲在一旁,让这对姐妹说个够。
「织香,很抱歉,是我错了。」
率先开口的是织音: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独断地一心将你揽在身边,甚至限制你的发展!你也会长大,也有私人的空间,未来也会离开这个家,应该要多多听取你的心声的!没想到你这个孩子也能交到朋友,在校也有丰富的人际关系!」
这些话已经因为织音真诚的声音,传进织香心中了吧。均太会这麽确定,也是织香这边也是不惶多让:
「姐姐别这麽说,要不是你和妈妈扶持着这个家,我哪里有办法自在地唱歌,走我想走的路!约定与处罚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即便我受到大家认可,我也不会忘了一直在我身边支持、鼓励我的姐姐!」
「但是!我还是很过分!竟然因为你一天不回家,不问理由地打你、骂你!」
「那是我应得的!不回家也不说,本来就该处罚!」
「织香……既然你都要说约定与处罚是应该,那你就不该这麽回我吧?」
发现盲点的织音又一次超过织香了。
「织香,你说对吧?虽然你这个妹妹总是很t贴,有的时候却也不知道在为谁着想,才会让你被我设限的言语表达,变得更有问题。」
不过,毕竟是ai妹心切的姐姐,没必要连这种时候都只为争输赢,心软的织音重划了她们姐妹该有的距离与空间:
「你要这样说才对吧:姐姐别再管我!我已经牺牲了这麽多,至少听一次我的意见!」
「姐姐……」
织香反覆以眼神向均太与冬子确认,不过他们是不可能在这时出面了。这是她们姐妹的场子,要怎麽做全由她们姐妹来决定。
织香摆出了坚定的神情,正视自己的姐姐。
织音一开始不适应,在妹妹没有旁徨的视线中,也由不得地扛了下来,正面与之碰撞更猛烈的价值观差异。
「姐姐,你很自私。」
「是吗?」
「不只是现在,小的时候已经是这样。因为你b我大五岁,所以可以学到更多东西,然後就用那些东西教我,让我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姐姐是会读书的。」
「是吗?」
「但是,你学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更深入的东西,你都没有去学,当我来到这些年纪後,你反而要我去学。中途辍学,接替妈妈成为家里的经济支柱,也是好听话,因为你不是什麽读书的料。」
「是啊。不过,能看到织香那麽崇拜我、将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这点小谎就值得了。」
原来……自己不可告人的过去外流,织音还能听得如此陶醉,不是因为被织香迷惑,而是她真的有意反省了。
这点小谎——也是指现在的她自己。
能让织香在听进她的建议後,将所有的矛盾与争议都加诸身上,这点小谎确实不为过。
想必织香也察觉了。
不过,她还是要说。
她们是姐妹,没有道理什麽话不能说。
「当我歌手出道时,姐姐也是不管标准程序与合约内容,擅自当起我的经纪人,明明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声称我们是姐妹,这样就行了,浑然不知给那麽多人添了麻烦,自私就算了,还很自大!」
「经纪人的工作也没什麽啊。不就是斡旋你和公司、歌迷之间的桥梁吗?」
织音嘴上说得轻松,脸se却疲惫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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