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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回到家时发觉客厅安安静静的,找了一圈,房间也不见人,意识到温国安可能回去了,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
他心里正吐槽着他爸来去匆匆不留痕,但一走到厨房便看到温国安留下的东西。
那几个礼盒袋子齐整地摆在饭桌上,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袋子下压着一张字条。
入目便是“警告书”三个大字,在白纸黑字上十分显眼,他爸写得很有气势,导致他一字一句扫过时耳畔仿佛响着温国安中气十足的声音。
“警告书:蝇头小利,企图一笔勾销,小恩小惠,妄想收买人心!自以为是,愚钝傲慢,风气不正,一身铜臭!望你早日清醒,一刀两断,此人毫无真心,哪来实意!为父已走,礼物一概不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假使寄来,恩断义绝!”
温亭用力咬着腮帮,半晌,给他爸发去一条信息:[您老人家八点档看多了吧!]
温国安很快复了过来:[咋地?]
温亭最终还是没有把礼盒强行寄过去,毕竟人不能逼得太紧,得等他爸过段时间气顺了再慢慢磨,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一晃眼到周五,约定陪魏禾吃饯别饭的日子,温亭下班后便到一楼大堂等他过来。
放工的职员一个个往外涌,一出廊檐便淋湿了身。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连日不出太阳,人也蔫了吧唧的,温亭望了眼窗外的天空,耷拉着脑袋伏到桌上,兴致不高。
他眼尖地瞥见窗边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各自埋头摆弄手机,其中一个人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温亭悄无声息走过去,往两人肩上一拍,阴恻恻地说:“鬼来了。”
白玫把他的手一撂,面无表情道:“来的正好,掏出你的手机,搜索小程序‘欢乐麻将馆’,配合我打几局。”
他被白玫强行摁到身边坐下,听她在自己耳边低声吐槽:“我真的受不了了!和小谢玩得一颗豆都不剩了!还不让人说!你要帮我赢回来!”
温亭眼见她正处于暴走边缘,便顺着她的意坐下。
白玫把他拉进对局房间,点兵点将排兵布阵:“待会儿这局先让我赢。温亭,你给我打配合,小谢,你...你就照我刚才教你的方法,能碰就碰,不能就凑对子或凑杠。”
开局以后风平浪静,众人各自摸牌,都没有出现吃碰杠,场面一片和谐。
白玫越往后摸牌,脸上笑意便越显。她凑近温亭暗示道:“我要十三幺了。”
温亭这局牌面不怎么样,不在意输赢,闻言,心中了然,点头说:“我待会儿给你点炮。”
“靠谱”,白玫拍了拍他的肩,继续摸牌。
她瞄了一眼谢晚洲那边,不碰不杠,一声不吭,心想这人不会也和自己一样等十三幺吧,但自己还没教他这种玩法,白玫就当他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出牌,一心奔着自己的胡牌而去。
几轮过后,白玫在牌快摸完时总算摸到个‘幺鸡’,这下十三张牌面凑全,整整齐齐闭门听。
她轻咳一声,向自己的副手温亭打暗号。
温亭不动声色地摸了张牌,把自己的‘红中’打出去,给白玫点炮。
眼见这十三幺就要到手,一个叫“兴尽归洲”的玩家却当场截胡,他处于白玫的上家,牌面一亮,四对刻子加一个‘红中’,补上温亭打的牌,刚好碰碰胡。
白玫为数不多的金豆全部掉入这人囊中,这下虎落平阳。
“小谢?”温亭下意识朝谢晚洲看去,却瞥见白玫脸色铁青。
他悄然从座椅站起,预备离开这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场合,不忘劝解:“伤肝动气,人之大忌。”
果然不出三秒,温亭便听到旁边的人大喝一声:“谢晚洲!”
他顷刻转身,后背却碰到一个人,定眼一看,正是魏禾,今天的衣服是紫蓝配色,比以往低调很多,但搁在满大堂黑白灰工作服的人群里依然惹眼。
“你们好!”魏禾不清楚气氛如何焦灼,咧起一口白牙向他们问好。
“我挺好,但这儿不太好”,温亭欲把他拉走,这二愣子却站定不动,他对温亭说:“你同事?介绍一下呗。”
“白玫,谢晚洲”,温亭言简意赅,自觉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但白玫却被横空出现的魏禾分散了注意,她宽慰自己这侧面反映出她的麻将教学颇有成效,既然谢晚洲打出了点门道,就不应该扫他的兴,好歹算培养出个牌友。
她平复呼吸,瞅着眼前这个紫蓝人,疑惑地看着温亭。
“魏禾,之前认识的朋友。”温亭自动跳过了认识的原因。
“你好”,白玫朝魏禾点头,又问道:“要去哪玩吗?”
“我陪他吃顿饭,他要出国了”,温亭说。
白玫注意到魏禾衣服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提醒道:“噢,外面雨很大,路上小心。”
魏禾给他们各人递上一张名片,笑着说:“我是玩摄影的,想拍照可以来找
', ' ')('我,我肯定会报友情价的。”
白玫瞟了眼卡片,说:“原来是摄影师啊,我倒想帮衬你,但我这人特讨厌拍照,一入镜脸就僵得不行,拍出来也奇奇怪怪的,可能有硬伤吧!”
“别这么说,你五官很立体,更加适合上镜。再说了,在镜头前没有长相好坏的说法,只有摄影师手艺高低之分,好的摄影师会帮你调整心态,让你放松,拍出来也更自然一点。”魏禾乐呵道。
“哈哈,看来你是个很好的摄影师,我会把你推荐给我有需要的朋友。”
“那太好了,我们先走了,有缘见!”魏禾向白玫他们挥手告别,两人一起往外走。
温亭看他嘴角噙笑,打趣道:“你这回是又揽了几个客,看来出国的行程得推迟了。”
“指不定到了那边发现不合心意,又跑回来了,榕城这么舒服,我还没待够呢。”
“哦,那我这送别饭是白吃了,是不是该着手准备接风宴了?”
“哈哈哈”,魏禾仰头笑了起来,“先把这顿解决再想下一顿,三杯鸡、糖醋鱼、佛跳墙再加几个小菜,你觉得行吗?”
温亭摇头,“太行了,这够你忙活半天了,小菜就不用多整了,炒个青菜完事,再多的吃不完也是浪费。”
魏禾给他拉开车门,开玩笑道:“谁说只有我一个人忙活,你可不能光吃不干,给我打下手。”
季之木下班后没有回家,直接开车到温亭的公司接他下班,他把车停到马路边,给温亭发信息,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又等了一会儿,他准备下车去公司找人,突然瞥见人行走道上两个熟悉的身影,便出声叫住。
“白玫,温亭下班了吗?”
“哟,你咋来了?人早走了。”白玫好笑地看着他。
季之木微微皱眉,问:“回家了?”
白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两眼,慢悠悠道:“不是啊,陪朋友吃饭去了。”
“谁?”
“魏禾,一个摄影师,戴眼镜,穿的衣服色调很显眼”,末了她还状似无意拱火,“人挺好的。”
白玫见他抿嘴皱眉,黑着一张脸像玉面修罗,实在是担心温亭的将来,又宽慰道:“淡定点,只是个beta。”
没想到季之木闻言后脸色愈加难看,他冷声道:“你确定是个beta?”
“不然呢?没闻到信息素啊,一身香水味。”
“不,是alpha”,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谢晚洲突然开口,“他的袖子淋湿了,香水味没这么浓,递卡片时我闻到另一股味道,虽然很薄弱,但我很确……”
谢晚洲还没说完,眼前的车就“嗖”的一下开了出去,溅起路边一摊积水。
白玫眼疾手快拉着谢晚洲后退,所幸只被溅到一点裤腿,她对着远去的车屁股骂骂咧咧道:“alpha就alpha,谁还不是呀,没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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