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打了一场,都骂对方是假的,可是我们的招式,一模一样。”白小雪声音有些苦涩,“我离开后,有的时候,也在想,我们两个人,谁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镜像,我是不存在的。”
“你是活人,大活人,摸得到,看得见!你有你的感情,你有你的喜怒哀乐!”我认真的说:“相信我,你是独一无二的。”
白小雪沉默了,忽然凄美的笑了,“谁知道呢?灭门的时候,满地鲜红,到处都是惨叫,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个人,谁是真……谁是假,其实,你别看我冷冷的,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我不敢去反抗程琦,我到处躲了起来,只想延续谢必安一脉……而她,还有勇气想着报仇,她才是真的吧。”
我没有说话。
白小雪说:“如果你们想来,也可以来一趟,我在广州这里等你,或许有一个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谁。”我忽然沉默。
“我师傅。”
白小雪没有再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
我们几个人坐着回市里的车,忽然面面相窥,一时间沉默得不行了。
白小雪,绣娘,也不知道对方,是真是假,双方都惊讶于对方的存在。
苗倩倩托着腮,“妈呀,原来,白小雪竟然一开始就有两个,如果不是人格分裂了,怕不是当时的时间线,给分裂了……太劲爆了。”
我说:什么时间线?
苗倩倩一脸认真,“嗯……就像是之前那一位姚小凯一样,时间分裂了呗,一个白小雪来自未来,回来就是为了改变当年的灭门惨案,结果和姚小凯一样失忆了……于是现在死掉的白小雪,开始追杀来自未来的白小雪。”
嘭!
我一巴掌打向她的脑袋。
“打我干嘛,你个混蛋!都被你打傻啦!”苗倩倩气哼哼的瞪大眼睛。
“乱七八糟!”
我给出了一个评价。
“那么,我还有一个想法!”
苗倩倩又认真起来,说:“你还记得王大胆吗,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其实白小雪已经死了,她当时被程琦吓疯了,跑到够快,死亡就追不上她……不过也不太对,和王大胆不同,眼前有两个。”
我摸了摸鼻子:就不能有点正常的吗?
“哼哼!愚蠢的年轻人喲,鲁迅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你的想法不够离奇,就不能追上不可思议的脚步……这怎么说,也是一个解释嘛,尽管这个解释,也十分离谱就对了。”苗倩倩胡说八道之后,正色起来,说道:“不过,我想起了一个事情。”
她胡说八道完了,刷的一下变得正经起来,这种不要脸的样子,我一时间还真不好又敲她脑袋,免得以后变傻了,赖是我打傻的她。
“什么事?”我问。
“白小雪的师傅,以前的时候她曾经无意间,给我们提起过师傅的存在。”苗倩倩说。
她那么一说,我似乎也有些印象了。
“还记得那个赵半仙的侄儿,狗头蜈蚣的事情吗?”苗倩倩说:“当时白小雪说,自己家的桃核,都是把凶灵在一颗桃花树下种下,然后结出来的桃核,有天然的纹理,是一种桃符。”
白小雪的桃核,的确是桃符。
我记得,那个狗头蜈蚣,自愿被她降伏,自愿变成桃核。
白小雪还说,把这个狗头蜈蚣寄回自己师傅那里,让他种下来,等来年,那颗桃核长出来了,就把狗头蜈蚣……赵半仙养的那个小狗番薯,变成桃核后,还给我们。
“其实,人家早就说过了,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苗倩倩笑了笑:她当时说的一句话,是一切的关键。
桃花烙种下今世的因,结出未来的果。
桃花树种下阴灵的因,结出桃核的果。
苗倩倩又说:“或许两个人的真相,就隐藏在这因果之中,那么……谁是因,谁是果?真是因,假是果,因为有真才有假,有因才有果。”
我点点头,说:“她说过她的师傅,在看着桃花树,帮忙种下桃核,难不成,当年的谢必安还活着?”
“不可能!”
苗倩倩立刻进行否决。
我问苗倩倩——此话怎讲?
苗倩倩说:“因为程琦这个人,太聪明了,不可能不斩草除根,当时那一代的谢必安,必然是死了!甚至我现在一想,当时尽管用自己的儿子做诱饵,让白小雪逃脱……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白小雪被程琦追上,才是最大的可能。”
苗倩倩立马说:“以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我对这个事情的倾向是,程琦不可能失手!当时的白小雪,是真的死了。”
苗倩倩的逻辑很明确,也有板有眼,当时白小雪,能在灭门惨案,独自跑掉,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按照那么说,我们现在见到的白小雪是假的……绣娘,才是真正的白小雪。
我想起了刚刚白小雪有些凄美的苦笑。
她或许也和苗倩倩一样的想法,所以极为的不自信,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觉得自己当时能跑掉,是有些不可能的事情。
我极为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最起码,白小雪是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相信她的死讯。
我看向窗外一片片划过的群山绿林,忽然间,我想证明些什么,她刚刚的苦笑,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想去看看吗?”苗倩倩问。
“想去!想去见小雪姐姐!”小青儿高高举起手,“小雪姐姐一直在逃避,原来是有这个心结,真假白小雪,我们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