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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业落下了很多,甘遂回学校之后除了上课就在图书馆,因为挂念温郁金,他会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把手机放在一旁,用来静心。
温郁金很能睡,总是到十一二点才起床,阿姨做的饭菜冷透了,他才进入厨房。
吃过饭他就会去房间浇花,拿了折叠桌到窗边,坐在晶晶亮的花旁弄掐丝珐琅,一坐就是一下午,桌上弄掐丝珐琅的工具彩砂摆得四处都是,拉进一看,一幅图一半都没完成。
按理说温郁金应当是容易被挫折打败的脆弱花瓶,但他的耐心足够,顿感过强,这让他自带一层防御,缓慢而又顽强地生长着,很慢很慢,但总归在生长,发嫩芽,抽枝条。
手机铃声响起,甘遂收回抚摸屏幕的手指,拿着手机出门接起,那头是他爸的声音:“回来一趟。”
甘遂没回答,他知道什么事,黄任格他们也不是受气的主,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是极限了。
他收拾好东西就往家赶,刚进客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他面不改色,向来的人一一问好,十分彬彬有礼,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么一个矜贵的人会跟人打架,不,是单方面暴打别人。
甘文华双手往后一背,不耐烦道:“你自己说吧。”
甘遂说:“他们不经过我的允许动我的东西,我只是动手惩罚了他们而已。”
“惩罚而已?”黄任格的妈妈坐不住了,脸色极其难看,“我家格格被你打得头破血流,缝了十三针!整整十三针!你甘遂好了不起!”
“我家南勤也是!牙齿掉了几颗不说,还有脑震荡,口腔里也是缝了好几针,甘遂,阿姨们从小看着你们长大,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动这么狠的手?小打小闹我们从来都不管,你这是惩罚?你分明是要他们的命!”
章捷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催促道:“甘遂!还站着做什么!你跟格格和南勤道歉,快点。”
“错不在我,该是他们给我道歉。”
甘遂扫了一眼黄任格和江南勤,两人原本不服气的眼神顿时弱了下来,将眼神移向别处。
“你!真是不可理喻!”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章捷无法理解,“你小时候有的不是都会分给他们玩吗?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
“哼。”黄任格的妈妈阴阳怪气道,“看来甘夫人还不知道啊,是温郁金,是那丧家犬温郁金!我说甘遂妈妈,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好好的正常恋爱不谈,去搞同性恋!去搞同性恋就算了,也不找个干净的,那温郁金是什么,是男妓!”
甘文华冷静不了了,他厉声问:“甘遂!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任格从高中到现在,每天平均睡三个人,男的女的都有,阿姨,”甘遂微微含笑,“带你儿子去查查有没有性病吧。”
“你他妈胡说什么?!老子没病!”黄任格脸色铁青,他嗖地站起来,指着甘遂的鼻子骂,“你跟个男妓纠缠在一起,那温郁金早就被操烂了,你才要去看看有没有病!”
“甘总。”
江南勤的爸爸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扔到地上,站起来说,“看起来集团并不需要我们,啊,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二十年了,是时候……”
“甘遂!”
甘文华怒道,“给黄任格和江南勤道歉!”
“不。”
“道歉!”
甘文华怒不可遏,踹了甘遂一脚。
甘遂冷不丁地被踹,顿时就跪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甘文华一眼,下一秒转过头对上一双双凝视他的眼,语气淡然:“不是我的错,我绝不道歉。还有,温郁金不是男妓,谁的嘴里再冒出这两个字,我撕烂你们的嘴。”
“你!”
“目无尊长,毫无教养!这就是你甘文华教出来的好儿子!”
“好了!”甘文华脑袋嗡嗡地疼,“我替甘遂道歉,集团旗下的公司,你们有心仪的,就拿去吧。”
黄任格妈妈和江南勤爸爸狰狞的脸很快就舒展了开来,恢复了淑女和绅士的模样,话题从甘遂身上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只剩江南勤和黄任格与甘遂相望,他们本来也没打算来,是父母说要出气,结果气没出成,反倒又被羞辱一番,他俩是一点便宜没占到。
等把几尊大佛送走,甘文华的脸越发阴沉,甘遂仍然跟青松似的,什么批评风霜都压不倒他。
“温家不要的垃圾,你上赶着捡,你脑子学坏了?你知道这事要是被报道,我们家会有多丢脸!把他丢掉,听到没有?不要等染了一身腥才后悔,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我不。”甘遂巍然不动,“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他。”
“别跟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
甘文华啐了一口,“你是我甘文华的儿子,要跟名门千金结婚,要传宗接代,你搞同性恋是要气死我吗?!”
“爸。”
甘遂打断甘文华的话,说,“你说的,我得一次冠军你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从小到大我拿的冠军足够
', ' ')('兑换九十九个愿望了,我不攒了,我现在要全用完,这么多,我只许一个愿,别让我丢掉温郁金,好不好?九十九个不够的话,到一百个再兑换,下一次比赛不远了,我能……”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得甘遂身体里震颤久久不停。
“全部作废。”
甘文华冷漠无情地说,“你不认真读书,去搞这种恶心的勾当,看来是长大了,精力没处发泄啊。这样的话,就和女人结婚吧。你这么舍不得温郁金,我会让人带他来,看你跟别人订婚,结婚,然后看着你跟女人做,究竟是你离开他,还是他离开你,到时候自见分晓。”
“不,不……!”甘遂拉住甘文华的手臂,冷淡的脸上满是慌张,“爸你别这么做,我丢掉他,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不要这么对我!”
“啊看起来他会离开你。”
甘文华嗤笑道,“原来我的好儿子……是条下贱的舔狗啊,真是可悲啊。来人,把少爷关起来!从今天起,不准少爷离开房间半步!”
甘遂刚续好的理智的那根弦又断了。
是哪里错了?他明明转身了,明明在一步步走向温郁金,为什么越走越远,越来越看不见温郁金?明明他伸手了,为什么也抓不住温郁金?明明……
将要柳暗花明,却又是一场徒劳无功。
那晚他伸手抢过来抓住的,原也只是一丝幻影,之后刻上的伤疤,也只是一张留下温郁金幻影的旧cd而已。
甘遂今晚没回来。
温郁金发的消息没人回,他试探着打过电话,没人接,怕打扰甘遂,他也不敢一个接一个打过去,只问他今晚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明天要记得回来看看他。
只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他会怕。
也许他学累了,走不回来了。
甘遂跟他说过,这里不是他们原来住那里,他们已经搬家了。
他无法想象在他昏迷的那几天里,甘遂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搬家又布置房间的。他说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不管是温郁金家那边,还是他家那边,绝不会有人找到的。
家里的东西备得很齐,找的阿姨也是个聋哑人,大字不识,也不知道甘遂是怎么跟她交流沟通的。
这里真真切切,让温郁金有了家的感觉。只是甘遂最近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好几次他都说了惹甘遂生气的话,比如他想见见周文云什么的,甘遂是有些变了脸色,但却会哄他,说过段时间会让他们见面,现在不合适。
也许他们真的在谈恋爱。
谈恋爱!
温郁金乐得在床上直打滚,终于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喜滋滋枕着这个香甜的念头睡觉,甚至之后几天都心情不错,不管甘遂回不回消息,他每天都给他发消息,像无数次他做的那样。
甘遂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让他爱得死心塌地了,甘遂对他冷淡就冷淡,反正他摸到的那颗心是滚烫的,这就够了。
半夜十二点,门铃急促响起,温郁金迷迷糊糊起床,凑到监控处看,他妈妈傅文诗正焦急地摁着门铃,还在叫他的名字。
温郁金用遥控开了门,一路开心地跑下楼,他忍不住想要拥抱妈妈,又怕妈妈生气,站在原地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问:“妈妈,你怎么来了?”
傅文诗看着瘦了许多的温郁金,伸手把比自己高的儿子搂进怀里,说:“甘遂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有危险,让我带你走。金金,是妈妈没照顾好你,是妈妈对不起你,是我昏了头……”
温郁金愣愣伸手去抱妈妈,这时才发现妈妈脸颊和肩膀上的淤青,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最后忍不住嘶吼:“我去杀了他,妈妈,我要去杀了他!”
“金金,金金,我的好儿子,”傅文诗给温郁金擦掉眼泪,拉着他的手说,“这些事我们再说,我们先走。”
温郁金回去拿走了药和晶晶,下楼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楼的声音,他来不及多想,抱着猫笼跟妈妈坐进了车里。
他们的车刚走,甘家派来的人立刻冲进了别墅,他们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温郁金,倒是从草丛里发现了chrisher。
chrisher被带回甘家,甘文华听完chrisher的控诉,一夜白了头。他不明白,他被人从小称赞到大的儿子为什么会被一个男人迷得神志不清,净做蠢事。
chrisher的父母是他家的重要客户,这事要是被chrisher父母知道,他家在国外的生意将要损失百分之四十。
“chrisher,这件事是甘遂做错了,叔叔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叔叔都答应你。小孩的事,就不要……”
“温郁金。”
chrisher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要温郁金。我要甘遂跟温郁金坦白,不是他救的温郁金,还要他自己说,他是个坏蛋,是个骗子,他对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甘文华松了一口气
', ' ')(',说:“不就是个温郁金嘛,小事小事。两个星期后我会给甘遂和周家千金办订婚宴,叔叔会确保温郁金出席,到时候他们俩也算有个了结,宴会结束,我会让甘遂当着你的面跟温郁金说清楚,等一切事了了,你就可以带温郁金走了,他现在也没地方去,他和你才是最合适的,叔叔会帮你的,你放心。”
chrisher想了想,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只是跟温郁金说明是他救的远不足以带走他,但等他看到甘遂跟别人订婚,他一定会心灰意冷,跟自己走的。他点了点头,说:“好。”
温郁金看到甘遂订婚消息时,他跟妈妈正打算回外婆家。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耳朵,拿下助听器,一个接一个换着戴,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也听不清任何了,他好像发病了。
“妈妈,我的药呢?”
温郁金问着,慌乱地四处张望,膝盖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是甘遂买给他的,可不能弄坏。
“妈妈,我怎么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妈妈……”
“金金。你刚刚才吃过药。”傅文诗叹了口气,伸手去给温郁金擦眼泪,“眼泪流这么多,当然会看不见。心脏跳那么快,耳朵不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当然什么都听不到了。你也知道,甘遂是甘文华的独子,甘文华是gk集团的董事长,那么大的集团,会让他们的儿子是同性恋吗?”
“妈妈……”温郁金还是看不见,他的眼泪让他窒息,他急促的喘着气,“是我有病对吗?是我的错对吗?是我喜欢他,也是错的,对吗?”
“喜欢没错,只是他是甘遂。他或许是喜欢你的,你被温东川那样对待,他去救你,还为你提供庇护之所,还怕把你置于危险之中,让我带你走,这至少说明,他喜欢你。”
“有什么用呢。”
温郁金靠在椅背上,抽泣不止,风从窗外钻进来,将他的眼泪吹成一串摇摇欲坠的珠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chrisher给他发了消息,说甘遂有话跟他讲,让他来参加宴会细聊。
也许是要解除这段关系,也许是像他开玩笑说的那样让他给他做地下情人,他会回答,好的,不行。
他反复背诵这两个答案,只是等到进入富丽堂皇的别墅,找到位置坐下,他已经记不清标准答案,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寻找甘遂,甘遂就在台上,他的目光却怎么都无法聚拢,四散的余光中,是那短暂相处的时光记忆。
安静的房间,晶晶找他抱着,他找甘遂抱着。
真是奇怪,一天好像没说什么话,也不觉得无聊,心里觉得满满的,哪里都是圆满的。
“甘遂,给周小姐戴上你亲自挑选的戒指吧。”
温郁金回神,台上的甘遂还是不动,久久凝望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讲。
“你想让我告诉chrisher,温郁金在那吗?”温东川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宾客,在甘遂耳边小声说,“还是说,你要我让人把温郁金悄无声息地做掉?他现在就是一只蚂蚁,死了都没人知道。”
甘遂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的手机被丢掉,他连温郁金的号码都记不得,他告诉傅文诗不要让温郁金来的,为什么……
他拿下那个烫手的戒指,拉起面前肤白貌美的周小姐的手,在她欣喜的目光中一点点把戒指推进去,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碎掉。
太晚了。
一切的事情都偏离了他的掌控,明明傅文诗这时候应该带温郁金回川江去,等他脱身,他会结束这场闹剧,跟他解释。
可偏偏他来了。
“温郁金等一下!”
chrisher在二楼看见大厅里要逃走的温郁金,他大喊了一声,匆忙下楼跟着去。
“温郁金?这不是那温家的那个谁嘛……怎么也来了?”
“听说啊,我只是听说啊,这甘遂和这温郁金……”
“甘遂!给我回来!”
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群被人撞开,他们顺着那抹黑色看去,做工精美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安静的大堂顿时喧哗起来,谣言坐实,甘家脸面尽失。
暴雨倾盆。
温郁金的眼睛彻底看不清路了,晶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尾随他来的,他把晶晶塞进怀里,在雨中狂奔。
路口的下水道围了安全护栏,温郁金横冲直撞,径直掉了下去。
“晶晶!”
温郁金捞起快要被水冲走的猫咪,把它放到自己肩膀上,水位持续上升。
“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听话?总是粘着人睡觉,猫粮也不吃,今天跟出来干什么?”
晶晶蹭了蹭他的脸,趴在他肩膀上,又闭起了眼,甚至在打呼。
温郁金仰头去看外面,小时候无论怎么跳都摸不到的地面,现在只需要踮起脚就能摸到,可他没力气往上爬了,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懦弱无用。
“温郁金!把手给我!”
', ' ')('chrisher趴下去,向温郁金伸出了手。
“柯柯……”
温郁金定定地chrisher的手背上的疤痕,不是波浪状的爱心,但是,他想起了模糊视野里见到的金色太阳,不是出太阳,是柯柯头发的颜色。
“像小时候那样,把手给我!现在我能抓到你了,温郁金,是我救的你,是我……!”
十年前,他跟妈妈来甘遂家做客,因为水土不服,他感冒又发烧的,很不舒服。他叫嚷着要回家,妈妈骂了他一顿,他生气跑到外面,正看到一群小孩围着下水道玩,他跑过去要凑热闹,里面是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小孩,雨太大了,里面黑漆漆的,那人长什么样,他根本就看不清。
他伸手要去救人,因为感冒脖子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他还是倔强地伸着手要救人,这时有人把他拽起来,他看着甘遂,想要说下面有人,他妈妈和甘遂的妈妈也跟着出来,甘遂妈妈隔老远就大叫:“甘遂!”
等人到了身边,甘遂被他妈妈拉着往回走,他手舞足蹈跟妈妈比划了半天,又被打了一巴掌,他拽着妈妈到下水道旁,他妈妈这才发现有人,赶忙找了人来帮忙。
后来他没见到温郁金,就被带回国了。
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是你,原来是你……”
温郁金被拉了上来,晶晶冲chrisher哈气,温郁金看着chrisher讷讷重复,“原来是你。”
“是我。温郁金,我想告诉你,可是甘遂……”
晶晶跳出温郁金的衣领,温郁金扭头去看,甘遂站在雨中,晶晶绕着他打转,喵喵直叫。
雨水从甘遂俊美的脸上滑落,洗掉他强装镇定的面具,他伸出手,说:“像晶晶一样,自己过来。”
chrisher怒火攻心,他扳回温郁金的脸,大声喊道:“甘遂他骗了你!”
温郁金缓慢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现在……”
他话没说完,甘遂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把手递到他面前说:“我没有骗你,你不是记得这只手吗?他有这样的伤疤吗?他没有,他才是骗子!温郁金,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我说过,不许你跟其他男人走那么近,尤其是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甘遂怔了一下,面色缓和下来:“看吧,我不会骗你的,温郁金。”
温郁金捧起他的手,沿着边缘一点点抚摸,慢慢说:“疼吗?剜自己肉,疼吗?”
“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甘遂刚平稳的情绪顿时激荡起来,他仓皇地看着平静过头的温郁金,他掏出已经湿掉的手帕给温郁金擦眼睛,“你现在看不见对不对?你的蓝眼睛还没恢复,看东西看不清是不是?没关系温郁金,你待在我身边,等你眼睛恢复了,再好好看看好不好?”
“好了,甘遂。”
从前都是他说那么多的话,甘遂五年来跟他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今天多。
温郁金拉住甘遂的手,说,“我从来没有一次看得比现在还清楚。是我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救我命的热心肠的男孩,怎么会是个冷冰冰的看客呢?读高中的时候我几次身陷困境,也没见你救我,每次我都自己安慰自己,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大家都长大了,都有难言之隐,没关系的,仅凭小时候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爱你到死,我太念旧了,太不好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甘遂抱起晶晶,口不择言,把乱糟糟脑子里的话通通说出来,“我救过你的,我真的救过你,我没骗你!你看晶晶,因为你叫金金,我才叫它晶晶的,我养它三年了,我早就喜欢你了,温郁金,我没有讨厌你,我是喜欢你,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是看我和女人订婚生气了是不是?我不会跟她结婚的,我会取消的,我一定会取消的。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温郁金,我们私奔吧,我会赚很多的钱给你看病,会带你和晶晶去很多地方玩,会帮你买很多你喜欢的掐丝珐琅制作用具,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我不会再对你生气了,真的,你看,我笑给你看……”
甘遂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温郁金看着甘遂,心里一阵阵发酸,他推开甘遂,哭得几乎要断了气。
“温郁金,回来好不好?”
“温郁金,晶晶离不开你,我也是。”
“温郁金,我每次说讨厌,是说讨厌我自己情难自抑,无法自拔。”
“温郁金……”
“别丢下我,好吗?”
甘遂伸手去拉温郁金的衣角,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雨水多,还是他的眼泪多。
温郁金轻轻握住了甘遂的手,在甘遂悲伤的注视下,他抱住了他,踮脚亲了他的嘴唇,给他擦了擦眼泪,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别哭,他刚要抱住温郁金,温郁金松开手,连退了几步,站到chrisher身侧,躲在他身后,说:“甘遂,祝你和周小姐百年好合。”
', ' ')('诅咒。这简直是诅咒。
“好,好。”
甘遂痛心疾首,他仿佛被万箭穿心,摇摇欲坠,晶晶被淋湿了,都站不起来了,跟他一样,太可怜了。
他蹲下去,脱下衣服给晶晶遮雨,“你走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
被派来找他的佣人远远就看见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少爷,他们赶忙走了过去,说道:“少爷,夫人……”
“还在下雨呢。”
甘遂胡言乱语道,“雨太大了,我快要被淹死了。”
“少爷,雨早停了。你看,出太阳了。”
将落的夕阳冲破雨幕,落在甘遂身上。
甘遂跪着没动,他盯着地面上的水渍和一动不动的白猫,手抖个不停,眼泪也掉个不停,嗫喏道:“没有晶晶了……没有金金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属于他的晶晶和金金了。
他没骗他。
甘遂听不见赶来的妈妈在说什么,他抱着晶晶,被搀扶着往回走,湿淋淋雨水从他发丝滑落,从他的眼睛往下掉,他还在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救过你……”
眼前的人影不停扭曲旋转,从冬天到春天,从大二倒退回高二,闷热的风攥着他,回到那个枝繁叶茂的夏天。
教室门被人推开,一阵凉风窜进来,甘遂轻轻吸了口气,把窗户又打开了些,门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他的目光仍然在书上。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说:“同学们停一下笔啊,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温郁金同学,新来的转校生,大家欢迎。”
“大、大家好,我是温郁金,以后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学习,好好相处。”
班里响起一阵很给面子的掌声,甘遂心不在焉地鼓了鼓掌,抬眼看过去,讲台上的少年穿着简单干净的短袖牛仔裤,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生机盎然。
“好了温郁金同学,下去找位置坐吧。”
温郁金嗯了一声,目光投向了靠窗户的四组,他根本不敢细看下面的同学们的眼睛,匆匆走到最后拉开椅子坐下。
没坐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有好些热情的同学围了上来跟他说话,温郁金一一回答他的眼睛为什么这样,耳朵里戴的是助听器,他以前在普高读书,没去留学。
“我说,你们连他都不认识啊?他是温家的二少爷,温东川的小儿子,前段时间才被公布出来的新儿子,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一个把校服改得乱七八糟的男生凑了上来,打趣道,“我说,你是亲的,还是私生的?我见过你哥哥和妹妹,你和他们不像啊,和你爸妈也不像……”
温郁金看着咄咄逼人的男生,只是说:“我生病了。”
“诶廖远闻你什么意思?一来就对新同学这么不友好,去去去,一边去,谁乐意跟你说话了?”
坐得离温郁金最近的女生推搡着廖远闻,其他的人也纷纷出言催廖远闻走,廖远闻切了一声,转身回了座位。
“你好,我叫马缨丹。”马缨丹非常自来熟地把温郁金的抓起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握住,称赞道,“你长得跟漫画人物似的,真好看。”
温郁金脸一红,慢慢抽掉自己的手说:“谢谢,你也很好看。”
一众人哈哈笑着,也纷纷介绍起了自己的名字,一一认识过后,他们就围在温郁金身边谈起来最近看的和动漫,温郁金不知道在什么时机插进去说话,索性就静静听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他又不是学习的料,把他放到重高来,他迟早是要考倒数就完蛋了。
浑浑噩噩到了月底,月考又是一塌糊涂,之前的几次周考也是考得糟糕透顶,马缨丹看出他情绪不对,一直安慰他,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糖果,还带他吃了大餐,但看到月考成绩那一秒,他还是崩溃了。
学业压力加上找不到变态,他一直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那副本就病怏怏的身体连带精神,一起垮了。
马缨丹让他请假回家,他摆了摆手,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想回公寓吃药休息。老师应允了,他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背起书包就出门,蔫头蔫脑地回到公寓,强打着精神洗完澡,爬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晚自习静悄悄地,只有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甘遂解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了笔,下课铃响起,他收了东西就走。
“喂甘遂!去哪?还有一节晚自习呢!”
“家里有事。”
甘遂头也没抬,径直走进黑夜之中。
好热。
仿佛置身沙漠,眼睛发胀,口干舌燥,全身的水分都要蒸发了。
温郁金踢掉被子,脚尖突然触到一丝冰凉,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用脚在那冰凉的物什上摸了个遍,想要更多,想要更多凉快的东西。
如他所愿的,从他脚尖弥漫开来的凉意顺着他的小腿往上,停在了他的屁股上。
不够。
还不够凉快。
他伸手
', ' ')('去抓,冰凉的触感就在他身侧,他整个人都黏了上去,热腾腾的气,绕在甘遂颈侧。
甘遂垂眸,凝视着温郁金红艳艳的脸,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一口,手上的力度不免也重了些,温郁金拿鼻音哼哼,像在撒娇。
“还要……还想要……”想要更多冰冰凉凉像冰块一样的奖励。
温郁金在梦里,喏喏请求。
甘遂捏着温郁金的嘴,把倒好的布洛芬混悬液喂进温郁金嘴里去。
侧躺着喂,粉色的药液顺着甘遂的手指往下流,流成一条短小的河,甜腻腻的。
甜甜的滋味让温郁金忍不住舔瓶盖,红得要命的舌头绕着白色的瓶盖舔了一圈,一点一点地,用小巧又水润的舌尖,舔了个干净。
没有吃够,他顺着甘遂捏着瓶盖的指尖舔了上去,又凉又甜,他伸长了舌头,裹着甘遂修长白皙的手指吃得津津有味,鼻音也越发重,喘气娇俏不已:“好吃……好喜欢吃,要更多……”
甘遂被舔得心痒难耐,他从温郁金潮湿柔软的口腔中抽出手指,起身要把手里的布洛芬混悬液放到床头柜上去,温郁金猛地抱住他,粉色的液体晃出来,滴到他胯间,温郁金循着甜味,埋到甘遂胯间,舔掉甘遂校裤上的粉色液体,留下一片洇湿的痕迹。
甘遂抓住温郁金的头发,吞咽口水,问:“温郁金,想要更多吗?”
温郁金仍旧闭着眼,但凭本能靠近甘遂的手臂,他小口小口地舔甘遂的手肘:“要,还要,要很多,要很大……”
甘遂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他把布洛芬贴到温郁金唇上碾了一圈,往自己胯间怒胀的阴茎龟头上抹了一遍,摁下温郁金的头。
“烫……不要,唔!”
温郁金舔了一口,就别开头想去吻甘遂的青筋横生的小腹,但下一秒就被甘遂摁到胯间,张嘴含住了那根比他还烫的阴茎。
他被烫得流泪,推着甘遂想要起来,清泪从他粉艳的眼角快速下坠,红色的唇瓣被水润湿,亮晶晶的,美不胜收。
“听话。”
甘遂抽出阴茎,拽起温郁金,看着他紧闭的眼睛,也能想象那一双瑰丽的异瞳是怎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粉色混着透明的津液从温郁金微张的口中不停往下流,温郁金的呻吟像夜莺一样好听。
甘遂大发慈悲地低下头,亲了亲温郁金眉间的红痣,诱哄道,“这个好吃,会流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吃,你想要的,它会给你的。”
和风细雨一般的诱惑,温郁金轻而易举就上钩。
还是烫,烫得他不断分泌津液,嘴含不完那一整个龟头,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舔,想要舔化一些热气。
舌头嵌入冠状沟,像舔冰淇淋那样,绕着沟壑游走,沿着脉络舔到根部,越来越热,水流得快了起来,温郁金怕全化了,张嘴含住了不断流出透明液体的鲜红龟头,想要在化掉之前,全吃下去。
他并没有办法完全吃掉梦中那个冰淇淋,也没有办法含掉甘遂一半的阴茎。甘遂贴在墙上的背不由地弓了起来,胯却贴向温郁金,往温郁金嘴里挺进。
温郁金嘴酸得厉害,懒懒拔出一截,嘴边唇上挂满晶晶亮的津液,他已经喝够了,布洛芬起了作用,他开始出汗,脸颊潮红,晶莹的水珠从他额头滑落,渐感舒服的身体强迫温郁金昏睡,不再渴求。
可甘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跨到温郁金身上,强硬地把温郁金的嘴撬开,一直往里,直到无法再深入,触到一个柔软的内壁,紧致逼仄的感觉让他颤栗不止,温郁金呼吸急促起来,手脚乱动,他伸手抓住温郁金的手,贴上去亲吻,身下操得越来越快,抵着温郁金的喉咙深处越操越重,温郁金断断续续的哼声猛然中断,乳白的液体从他口中溢出,甘遂不舍地又抽动了几下,慢慢拔出来,温郁金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精液堵得他没法呼吸,顺从本能地咽下一些,舔掉唇边残余的,仍在睡觉。
甘遂坐在他身边敞着阴茎看他,刚射过精的阴茎没有半分疲软,反而越发膨胀。上次也只在温郁金腿间发泄,回到房间在浴室淋了很久的冷水,那欲望也未减分毫,做了一套理综两张数学试卷,也毫无作用。
他的脑海里被鲜艳夺目的红色侵占,欲望像红色的河,在他脑中,身上湍急蜿蜒,渗透进他的每一根神经,看着温郁金写下的誓言,他搜出了清静心经,在写完的卷子上抄写,写完一遍他就记得了,他关掉手机,忘乎所以地从头再写,一遍两遍三遍,十遍抄满了试卷,他停下笔,手指疼得握不住笔,可还是没有用,因为处处循规蹈矩,尊礼重道,被压抑的所有情绪都混进来势迅猛的欲望,将他古板又拘束的生活冲得一团糟,他想解决,却毫无头绪。
他坐在窗前,看着温郁金写的话,握住了无法平息的欲望,精液喷射而出,他恐怖的欲望也终于得到满足,他想起老师讲大禹治水,想起堵不如疏,突然彻悟了。
温郁金喜欢他,他也喜欢温郁金的身体,这也算一种两全其美。他无法割舍温郁金身上的红痣,他需要温郁金对他忠
', ' ')('贞不渝,永不变心的爱,需要温郁金失去自我,需要温郁金为他欲生,为他欲死。
他必须成为温郁金的信仰,他要主导温郁金,要训练他,要让他完完全全,从身到心,只属于他。
新鲜蓬勃的欲望不能被温郁金发现,这样阴暗又汹涌的占有不能吓退他,他需要维持冷淡疏离的皎皎君子形象,以此勾引温郁金。
要撇清和温郁金口中变态的关系,那就只能对温郁金冷脸,离他越远,说讨厌他。温郁金这种笨蛋,永远都不会往他身上联想,更查到真相,最后只能被他翻来覆去地玩弄,彻底变成他的东西。
至于什么时候告知真相,只有他想给的时候,温郁金才有资格知道。
什么时候给呢?
甘遂脱掉温郁金的裤子,埋到温郁金胯间,舌尖轻触红痣,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住,沉醉地想,等他玩够,等温郁金嘴里的淫词浪语脱口而出,听到他的声音就流水,感受到他的触碰就张腿,他就让他知道。到那时候,温郁金就算想逃,也只能腿软跪在他面前,屁股底下全是骚水,一边要逃,一边又因为他的脸张开腿,任他进入,毫无怨言,彻彻底底,变成他欲望的化身。
啊……
光是想想,就已经提前兴奋了。
他的吻从红痣上流连到温郁金穴口处,只是轻轻一舔,温郁金的身体就颤抖起来,细碎的呻吟不断,甘遂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显,舔穴也是一张冷脸,俊美的脸庞做这样的事,像艺术品,美而艳,色而不淫。
温郁金里面也烫得厉害,甘遂舔开粉色的褶皱,绕着柔软的内壁舔弄,手依旧握着那颗红痣揉捏,听着温郁金的呻吟,他舔得越发卖力,温郁金的性器颤巍巍站了起来,温郁金又开始做梦了,这样的刺激,无可避免地促使他做春梦。他像无数次看着甘遂的照片自慰时那样,伸手去握自己的性器,嘴里毫无意义的呻吟变成了调情的话:“甘遂……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想要你……啊啊啊!”
甘遂舔掉唇边的津液,起身看着温郁金的淫态,意识到温郁金在做春梦,春梦的对象是他,他不免爽极了,手撑在温郁金身侧,把热气四溢的阴茎抵到一紧一缩的穴口处,等温郁金快要高潮,等他嘴里的甘遂变了调,他猛地插入,整根插到底,温郁金的呻吟被插断,小腹急剧收缩,精液射了甘遂一身,没等他喘匀气,甘遂趁着他因高潮而抽搐的嫩穴使劲操干,又紧又嫩,他每操一下,温郁金的大腿根就跟着颤动。
“好紧,好舒服,好热啊……”
甘遂忍不住喟叹,低下头跟温郁金鼻尖相抵,说,“想要什么,我给你。”
温郁金从没觉得哪个春梦有这次爽,明明在自慰,但他分明感觉自己被填满了,粗大的侵略者在掠夺他的身体,又痛又胀,但又很爽。
他忍不住把腿张得更开,在梦里放浪:“操我,甘遂,操深些,把我操烂,想要大鸡巴狠狠……啊!好大的肉棒……好满……”
“骚货。”
甘遂受不了了,忍不住骂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污秽不堪的词语。
明明温郁金看着就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就一副纯洁的模样,原来在床上这么骚。他扛起温郁金的腿,猛顶了几下,把阴茎插得更深,动得也更快,穴口处的水迅速聚集,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甘遂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勾着温郁金的腿,目光沉溺在温郁金红润水亮的唇瓣之上,他仿佛失了魂,低下头含住,甜的,甜得让人暴躁。
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愈演愈烈,他含着温郁金的嘴唇吮吸,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吮着温郁金的软舌吸。任由津液从他们唇瓣四泻,任由交合处泥泞不堪,丝丝缕缕流了满床。
“啊……甘遂,甘遂,甘遂!慢好胀,要死了!”
甘遂越操越上瘾,越上瘾鸡巴越大,他固定住温郁金,让他完全被自己笼罩,狠狠地,不顾轻重地把自己钉入温郁金身体里,往深处,往软处,往欲望漩涡猛操,温郁金里头的肉更嫩,更会吸,甘遂无师自通地九浅一深地磨,把温郁金的穴口操得外翻,让那些粉色的褶皱紧紧含着他,让他痛快射精。
甘遂往外抽一分阴茎,温郁金就颤一分,那肉壁哪里舍得吐掉甘遂的阴茎,甘遂抽了一半,就没再动,直接将虚弱无力的温郁金翻面,捏住温郁金的腰,往自己胯间撞。
温郁金屁股上的红痣几乎融在那一片红晕中,只有牙印将它隔开,甘遂忍不住抓着温郁金的屁股,粉白的手指嵌入白软的屁股中,更添色情。
“要被操死了,要被大肉棒操死了……甘遂……给我吃吧,全部都给我,不要给别人,给我吃,射给我……”
温郁金一边喃喃细语,一边跟枕头接吻,黄绿色的枕套洇出一道长长的水渍,他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让他格外我见犹怜,甘遂俯下身,后入的姿势进得更深,温郁金又高潮了,紧致的吮吸让甘遂也操得更重,他凑到温郁金脸旁,舔了舔他的脸,又衔着温郁金的唇反复舔舐,温郁金迷迷糊糊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漂亮至极,半阖着的模样媚态天
', ' ')('成,甘遂一怔,他想动,又在想是不是温郁金醒了过来,发现他了。
温郁金并未清醒,眼睛睁了又闭,他缩紧了穴,主动贴上去亲吻甘遂:“好爽啊,甘遂……我夹紧,别拔走,操烂我的骚穴……啊甘遂!”
欲望因为温郁金这句话没得到疏解,反而变本加厉。校服乱七八糟地挂在他们身上,染上许多的不明液体,温郁金半遮半掩的身体在情欲中美不胜收,甘遂面对极致诱惑,溃不成军。
他扳过温郁金的脸,又亲又咬,另一只手粗鲁地碾过温郁金俏如花苞的乳头,欲火连绵不绝,烧进温郁金眼里,烧进他的穴里,汁水四流,坚硬的阴茎顶着他的敏感点重重碾过,甘遂的声音如梦如幻,又似在耳边:“今天操不烂你的骚穴,我天天来给你灌精,撑死你个骚东西。”
闹钟响了好几遍,温郁金才猛然惊醒。
一夜春梦,他全身都湿透了。发了汗,烧已退,温郁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但身体奇怪的酸痛感让他有些寸步难行,浑身都疼,尤其屁股。
但他也没过多在意,他每次高烧后全身都会痛,可能这次比较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神清气爽地回教室上课,路过甘遂身边时,温郁金想起自己喊着甘遂名字做那种事的样子,登时就左脚绊右脚,勾在桌脚,趴到甘遂桌上,屁股也非常不争气,在这种时候也疼得厉害,这让他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蠢笨,红着脸跟甘遂对视了一秒,随后立马起身,在甘遂的余光中,一瘸一拐地回到位置上坐好。
还好教室里没几个人,不然又要被取笑了。温郁金趴到桌上,半天都不敢抬起头来,生怕再跟甘遂对视。
甘遂闭紧唇瓣,滚了滚喉咙。温郁金脖颈上的吻痕让他无法聚精会神背书,昨夜肌肤相亲的香味从那枚吻痕散发出来,烙进他的身体,蛊惑他心。
期中考试结束,马缨丹和其他几个同学约温郁金出去玩,这一年多来温郁金已经跟马缨丹的朋友混熟了,男男女女好几个,温郁金跟他们在一起很舒服,他们只要邀约,温郁金就一定去。而且最近也没人来找麻烦了,生活顺心,万事顺意,可太舒服了,太适合出去玩了。
马缨丹对温郁金好感越甚,即使温郁金明确拒绝过她,她还是很喜欢跟温郁金待在一起,温郁金细心又体贴,长得又那么特别,根本就挑不出毛病,她根本没办法完全把温郁金当朋友看待,看向温郁金的眼里满是情意,廖远闻忍得手痒,约着徐先他们去拳馆打拳。
“要我说,直接堵温郁金揍一顿解气算了。”
“我同意!这小子长得跟个怪物似的,学校里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那些女生眼睛是瞎了吗?!他是个同性恋啊!而且还是被温家抛弃的垃圾,喜欢他要什么没什么,还不如喜欢我,我可是独生子,要什么啊!廖哥,你打我干嘛?”
廖远闻解开手套,跳下擂台说:“有人在帮温郁金洗白,还利用温郁金不受宠这个点,博取了许多人的同情。男女身份对调,你们不会怜爱这种女生吗?”
“那……那也得看长得漂不漂亮,不过温郁金要是女生的话,估计会漂亮……”
“这是重点吗?!”徐先敲了敲面前人的脑袋,说,“是马缨丹在帮忙?”
廖远闻说:“我们学校的舆论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扭转的,能帮温郁金这种货色翻身的,家庭背景比你我强多了,马家和我们差不多,不可能是马缨丹。也是了,温郁金勾引女生靠脸,勾引男生靠屁股,太好使了。有人把持不住也正常。不管是谁,反正温郁金待在马缨丹身边一天,我就找他一天麻烦!他妈的温郁金,还想男女通吃!”
“那究竟堵不堵他?明天周末,他们要出去野餐,是个好机会。”
“堵。怎么不堵!”廖远闻咬牙切齿,“老子忍不了了!”
拳馆门口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眉眼间的阴翳在听到里面人的话越来越深,他转过身,拿出手机打电话,等那边接通,他单刀直入:“事情办好了吗?”
“甘少爷,学校里有关温郁金的帖子都撤得差不多了,一直追着温郁金找麻烦的那些人也都被教训得服服帖帖了,但有几个……”
“我来。”甘遂说完就挂掉电话。
这是从温郁金身上得到满足后应该付出的报酬,如果温郁金被打了或者出什么事,那身体就不美了,会痛,做爱也不会快乐了。
他的学业和欲望同等重要,哪一个都不能出现差错。
大晚上约见女生并不礼貌,甘遂一早就在马缨丹家门外等,等了两个小时,马缨丹才从家里出来。
甘遂的脸色并不好看,马缨丹穿着超短裙,妆容精致,满是青春活力。
真讨厌。
马缨丹存的什么心思,甘遂早看出来了。从前马缨丹追着他跑,现在追着温郁金跑,她的心思太好猜了,猪都能看出来,偏偏温郁金还傻乎乎以为是和朋友在玩,也是因为马缨丹,温郁金才会遭遇这些无妄之灾。
“甘遂?”
马缨丹看到甘遂时明显一
', ' ')('愣,“你来找我有事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甘遂也不废话,直接说:“如果你为温郁金好,就离他远点,今天也最好不要约他出门。”
“啊?什么意思?你和他……你不是讨厌他吗?你突然来找我说这个事,好奇怪。”
“你还没明白吗?就是因为你,廖远闻才会一直找温郁金麻烦。是,我讨厌他,所以才不想每次他被人欺负,那些人还顺带踩我一脚,怎么,我甘遂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吗?因为他,我的烦恼成倍增长,很烦。所以我只能来解决源头。”
马缨丹来了火气:“我凭什么要因为廖远闻放弃追求温郁金!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绝对不会放弃温郁金,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揍死他们。”
气氛莫名又冰了几分,这让马缨丹有种在跟甘遂争温郁金的错觉。
“他不会喜欢你的。”甘遂冷声宣判,“他写信给我,说明他是个同性恋,你死心吧。”
“那封信是我写给你的。”马缨丹第一次说出了真相,她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莫名有些自豪,“温郁金是为了我认领的,是……”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走开,坐上车绝尘而去了。
甘遂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感觉他更生气了?马缨丹满脸问号。
“少爷,要回家吗?”
没人回话。
“少爷?”司机又问一遍。
“不回。”甘遂松开手,掌心被指甲掐得发白,他轻轻摩挲着掌心,说,“沿着这条路去学校,我还要找个人。”
车刚到学校门口,正遇到要坐出租车走的温郁金。
他今天也认真打扮了一番,十分清爽干净,耳朵上戴着一个蝴蝶翅膀模样的助听器,很特别。
看到甘遂,温郁金迈上车的腿收了回来,但转念一想甘遂不可能是来找他的,他又要上车。
“温郁金。”
甘遂叫住了他。
温郁金停住,刚刚蔫下去的神情顿时亮了起来,他让司机等一下,跑到甘遂身边问:“你找我吗?”
那只蝴蝶翅膀好像真的在飞,飞到他眼前。甘遂愣了会儿神,说:“我有话跟你说,上车。”
温郁金看了眼时间,离野餐还有一个小时,说几句话而已,这几句话他等了好久了。
刚要上车,他的手机响了。温郁金接起来,是马缨丹。
“你还没坐上车吧?我和清清她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现在就过来接你,五分钟就到啦,你在门口等我们哦。”
“好,我在门口等你们。”
“拜拜,一会儿见!”
温郁金挂断电话,坐立针毡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心慌,他局促地看向甘遂,说:“你要说什么?”
“那封信,是你写的,还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温郁金的心顿了一下,他说:“是我写的。”
“十六岁,会分不清w和吗?一开始,就是写的对吗?温郁金,你好伟大啊。”
“……我太激动了才写错的,是我写的,真是我……”
“滚下去!”甘遂突然拔高音量。
温郁金被吓得一哆嗦,说了句对不起开门就要下车,他的助听器毫无预兆地被拿掉,他转过身看向阴晴不定的甘遂,小声说:“这是我妈妈送给我唯一的生日礼物,甘遂,还给我吧,求你了。”
甘遂摁在蝴蝶翅膀上的手紧紧蜷缩起来,他摊开手,递了过去,说:“我和马缨丹,你选一个。”
温郁金被他吓得心脏正跳个不停,脑子里都是心跳,他没听清,戴上助听器问:“什么?”
刚说完,公路那头传来马缨丹的声音:“温郁金!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走啦!”
温郁金朝她们挥了挥手,笑容满面:“马上!”
然后害怕又期待地看向甘遂,等着他开口。
刚刚温郁金那样的笑,真是难看。难看得他一点都不想再跟温郁金说一句话了。
“我说。”
车子开始启动,温郁金耳边轰隆隆的,只听见甘遂如寒冰般的话,“我永远都不想再跟你讲话了,温郁金。”
温郁金怏怏不乐地坐上车,马缨丹问他怎么了,他摸着蝴蝶翅膀,想要从他跟甘遂刚刚的对话里找到触发对方生气的点,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
“温郁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啊,哦,听见了。”
温郁金回过神,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
现在下车回公寓,不然会有麻烦。快点。
对方是谁他不知道,但这语气莫名让他想到刚刚突然暴怒的甘遂。
疯了吧,这么想。
甘遂这么讨厌他,怎么会……担心他?
“谁啊这么讨厌!”
马缨丹凑过来正好看到,她摁了关机键,抱着手臂说,“是不是甘遂?他刚刚也去找我,让我不要约你出门,他
', ' ')('在想什么?”
“是……甘遂?”
温郁金不可置信,脑子不信,但手已经熟练地添加联系人了。他犹豫了一下,说,“他这么做应该有原因,那要不然我们下次约?”
“温郁金你什么意思啊?”坐在温郁金一旁的男生插话道,“甘遂不明不白说一句,你就老实听了?要不是我们都知道那封信是班长写的,现在我真要以为你是写的了。”
“……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温郁金面露难色,“我想修补和他之间的关系,做梦都想。”
“可是我们都约好了啊,半路说不去真的很扫兴啊。缨丹,你说句话啊。”
马缨丹看温郁金为难,心里百般不愿,还是替温郁金解围:“那你回去吧,我们下次再约吧。去吧。”
温郁金这下又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交到的,维持了这么久的朋友,他不能失去他们。
“我去,我没说不去。管他的,你们最重要。”
“这还差不多!”
“金金最好啦!你拍照那么好看,今天要多帮我们拍点照片!”
“好好好!”
温郁金的阴霾一扫而光,开心地跟朋友们在车里高歌,马缨丹把花伸出窗外,雪白的花瓣被风吹散,在喧闹的车内飘扬,温郁金拿着相机录下他们快乐的时光,马缨丹看着温郁金柔软温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温郁金的手,车内所有人都你拉我我拉你,没谁在意,只有马缨丹的心跟花瓣一样在起舞。
午后阳光正好,他们在公园野餐,晒了一下午的阳光,十分悠闲惬意。啤酒在烈日下开花,汽水在杯里不停冒泡,正如他们青春,正如他们年少,青葱美妙。
一直玩到天黑,一群人不尽兴,非要坐地铁回家,兴高采烈地分享今天拍的照片,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温郁金和马缨丹,温郁金把自己的衬衫脱了围在马缨丹腰上,地铁里人多,怕马缨丹走光,他一直护在她身侧。
出了这站地铁,他们也得分开了。温郁金让马缨丹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马缨丹不说话,就赖在温郁金身上。
温郁金没办法,打算打个车送马缨丹回去。
“和谁啊?女朋友吗?”
刚上车,温郁金听见前面的人这么问。
感觉不妙。
“是。”他说。
这个司机不会是看上马缨丹了吧?这样应该能让他知难而退。
“你再说一遍,她是谁?!”
后备箱突然传来声音,温郁金搂紧马缨丹,回头正对上廖远闻凶神恶煞的脸。
“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放我们下去!”
“他妈的老子问你话呢!”廖远闻揪住温郁金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说马缨丹是你的什么人?!女朋友?我说过吧,她是我的!”
温郁金刚想解释,门被人拉开,他也被猛地拽下去。昏睡的马缨丹清醒了些,她眨了眨眼,怒斥廖远闻,“廖远闻,你又要干什么?!你不长记性是吧?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还他妈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恶不恶心!”
廖远闻摁得关节咔咔响:“就是因为他,你才不喜欢。他没了,我看你喜欢谁。”
“滚开!”
温郁金使出浑身解数,把廖远闻撞倒,他拉起马缨丹就跑,马缨丹脱掉高跟鞋,往后砸追上来的人,但廖远闻不止带了几个,而是十几个人。
他们很快就被围住,温郁金把马缨丹护在身后,说:“你让马缨丹走,我随便你们怎么出气。”
“我不。”廖远闻说,“我要她好好看着,她要是不喜欢我,她喜欢上的每一个都会被我玩死。把马缨丹拖过去,给我打!”
“不不不!不要!你要我跟你好是吧,我跟你好,你放了温郁金,他不喜欢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啊!”
早知道就听甘遂的话了,早知道就问清楚为什么,早知道……
温郁金的反抗微乎其微,马缨丹的求饶声淹没在拳打脚踢声中,温郁金耳朵里的助听器被踢掉,他连忙伸手紧紧握着,有人发现了温郁金的动作,弯腰掰他的手想要看是什么东西,温郁金突然尖叫起来,他疯了一样大叫:“滚!滚开!滚啊!”
正在建设的工地旁只有远处有灯,整条街都是暗沉沉的。廖远闻听到动静想要走近去看,他突然被人掐着脖子往墙上撞,只一下,廖远闻就被撞晕了。
那人并不解气,踹了几脚又踩在廖远闻身上走下去,押着马缨丹的人突然大叫:“什么人?!”
话音刚落,远处依稀传来警笛声,来人手里提着一桶荧光剂,尽数洒在往他冲来的人身上,还有正企图往黑暗里逃窜的人,绿色的荧光落在来人脸上,像血一样。马缨丹讷讷开口:“是你……”
“我警告你,”甘遂走到马缨丹面前,从她腰间抽掉温郁金的衣服,继续说,“离温郁金远点。”
明明甘遂没有什么表情,马缨丹还是吓得打
', ' ')('了个寒颤。
她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甘遂走向趴在地上的温郁金,他蹲了下去,摸了摸温郁金的脸,冰冷地说:“这就是你不听我的话的代价。”
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原本他只想旁观,然后再说这句话给温郁金听。他没想到廖远闻叫了那么多人,在看到温郁金拼死护着助听器时,他无法再冷眼旁观,理智告诉他,如果现在有人看见他是谁,他就再也洗不清跟温郁金的关系,因此带来一系列负面新闻,他会变得很可怜。可激昂强烈的占有欲和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告诉他,如果不救,温郁金真的会变得很可怜。
温郁金已经很可怜了,还是不要让他变得更可怜了。
他肯定是酒喝多了。
面前的人怎么可能是甘遂呢。
温郁金这么想着,却还是抱着甘遂的腿哭,哭得肝肠寸断似的,摊开掌心,给甘遂看手心的助听器,蝴蝶翅膀折了下去,不再展翅:“我错了甘遂,我不该不听你话……我的助听器被他们踢坏了……”
甘遂拿出纸巾温柔地给温郁金擦眼泪和鼻涕,伸手接过助听器,一点点掰正,放到温郁金手里:“好了,你看,它没坏,别哭了。”
温郁金真觉得自己酒喝多了,要不然就是被打得脑袋出问题了,他全身都痛,但眼前的人模糊成几个人影,但荧光之下那张比建模还精致的脸让他心跳震天响,他小心翼翼地支起上半身,把下巴放到甘遂手里,甘遂顿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挠了挠。
下一秒,温郁金柔软的唇瓣贴到甘遂唇上,浅浅留下一吻:“甘遂……我听话,我只要你……”
他说完就晕倒在甘遂怀里,甘遂微微勾唇,伸手将温郁金抱起来,马缨丹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满脸泪痕,断断续续地抽泣。甘遂在她身旁站定,说:“温郁金,是我的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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