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云荼左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旋即猛然抬眸,面上却是惶恐和不安:“会长!您误会我了!”
他口中不断解释,眼睛却紧紧盯着江羡鱼,试图从中发现她最真实的情绪,但结果却一如往常。
江羡鱼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任他解释了几句,神色减缓,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别急,我只是有些气恼罢了。”
她眯起眼:“没道理我被人捅了一刀,他还能够逍遥法外,你说对不对?”
“会长放心,三天之内,我定将人带到您面前!”云荼斩钉截铁道。
江羡鱼微笑:“我自然信你。”
可笑,人本来就是他的,十二个码头有四个已经暗地里奉他为主。
他以为江羡鱼是个聋子瞎子,却不知道她由着他这么蹦踏,不过是想寻个最合适的契机彻底弄死他。
如今,他自己把把柄递了过来,又能怪谁?
贩烟……这里可是渔阳,是她江家的地盘!南华督军尚且要给她三分颜面,云荼真以为收拢了四个码头就万事大吉了?
他这么天真,反倒让她失去耐性,再也不想陪他玩下去了。
第47章 我的大佬放荡不羁(4)
漆黑的仓库, 犹如一头深不见底的巨兽,悄无声息张开血盆大口。
云荼跪在清冷的地砖上, 一盏盏灯亮起,刺的他瞳孔皱缩。
短暂的适应后,他抬头, 看向了前方端坐在灯光下的人影:修长雪白的双腿优美的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悠悠擎着黄铜竹节纹烟枪, 鲜红的穗子一摇一摆,闲适至极。
“诸位看看, 我可是认错了人?”江羡鱼声音慵懒, “这不是我的心腹能臣,云荼云先生吗。”
十六把椅子依次排开, 四个长老和十二大码头现任主事分座于此, 众人的目光如有实质, 将云荼囚困于牢笼之中。
他心中渐凉,哪里还看不出这一切是谁的安排。
可笑他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原来过往种种不过虚情假意, 只是为了不动声色请君入瓮吗?
云荼双眼血红一片。
江羡鱼的声音再度响起:“私下运作违禁贩烟是个什么罪名,我就不说了……单你闷不吭声往我这烟枪里换大烟, 又是个什么居心?”
她睥睨着跪在不远处,满身血污的男人, 轻轻勾唇一笑:“阿荼,你是想我染上大烟痛苦不堪,然后好顺理成章取而代之吗?”
她抚掌, 咯咯笑着直不起腰来,连声赞叹:“有种,你可真有种!”
“技不如人,我认了。”云荼狠狠朝地上唾了口血沫,声音阴厉,“我就想问问,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察觉不对的?”
“早还是晚,有区别吗?”江羡鱼仿佛已失去耐心,懒洋洋敲着烟枪,转而看向右下首第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的白须老者,“安叔以为,此等猪狗不如的叛徒,当如何处置?”
“自古叛主之人,罪无可恕!”老者发出一声冷笑,“当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哎呀,那么血腥呢……”江羡鱼掩口轻呼,眼珠一转,低笑起来,“沉江吧。”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抚着肩膀上的狐毛,柔声细语:“我听说淹死鬼不好投胎,云荼,你就别再入轮回碍眼了吧。”
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步履优雅,袅娜离去。
云荼被人按在地上捆缚双手,一条沉重的锁链末端,坠着千斤重铁。
他望着她的背影,只恨不能化身为兽把她撕个稀巴烂:不是说最信任他吗?!她原来,根本从未相信过他啊!!
三日后,江羡鱼来到无极观。
“腹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轻笑,眉眼舒展,“道长,可以开始下一步施针了吗?”
白沉水看着她,眼波微动:“你好像,心情很好?”
清理完门户,卧榻之侧少了那双觊觎的眼睛,江羡鱼如何会心情不好?
她盈盈一笑:“是抓到了贩烟之人,大烟也已经焚毁了。”
原来如此。
白沉水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姑娘立身熙熙攘攘之间仍心怀家国,实在难得。”
【任务完成度:10%】
江羡鱼笑容不变,心里骂娘:狗哔的进度条,宽衣解带你不爱,非要谈理想谈家国?她还偏就不信了,这世间真有对美色全然无动于衷的男人!
她的手轻轻落在脖颈处,正待脱衣,白沉水扬手止住她的动作:“今天不必施针,开始药浴吧。”
江羡鱼微微一怔,眼中飞快滑过一缕失落,旋即点头,巧笑嫣然:“一切全凭道长吩咐。”
她起身,随白沉水来到布置好的客房,一只硕大的椭圆木桶放在屏风后,青衣的小道童正往里丢着扎好的药包。
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白沉水伸手试了试温度,回头对她道:“会有些烫,姑娘忍一忍。”
江羡鱼点头。
少倾,药包已入水搅拌均匀,满室蒸腾热气中,白沉水轻一甩拂尘,眉眼如画,淡淡道:“药浴已备好,请姑娘准备入浴吧,两个时辰后,自有人会叩门唤你。”
江羡鱼偏了偏头打量他,总觉他相比之前有了几分疏离,却不动声色的笑应了。
房门紧闭,江羡鱼裸身而入,肌肤迅速被烫的泛起了红晕。
她咬牙枯坐两个时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伏在浴桶边缘,佯作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