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狄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他偏头看向季末,却刚好撞上季末偷瞟过来的眼神。
季末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问了出来:“我看你不舒服,要不要去医疗中心做一下安抚治疗?”
莫狄往后靠在椅背上,笑了。“安抚治疗怎么做?”
季末心道,只要是个特殊人类都知道的问题你来问我,但考虑到莫狄正不舒服着,于是答道:“就是找个向导医师安抚你。”
“其实也没必要非得是医师吧,应该是个向导都可以。”莫狄说着,低下头摸了摸靠椅扶手。
季末皱眉。
“那不行。安全起见一定要去正规医疗机构的精神安抚科,找专业人士,这纳入医保的。”
莫狄指头在扶手上弹来弹去,也不知道在不在听。季末继续说:“你不舒服得厉害一定不要勉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塔内给员工的精神安抚是专门批假的,带薪。单身的哨兵基本定期去的,你不要把这当作多见不得人的事。”
莫狄还是低着头,季末感受着满屋子哨兵压抑的精神力,都有点烦躁了。他起身走过去,嘴里说着:“走吧?那里不排队,很快就好,做完就不难受了。”
走到莫狄身边的时候,季末被他突然一把抓进怀里,他跌坐在莫狄大腿上,双腿被对方的膝盖顶开,两个人小腹相贴。莫狄没给季末反应的时间,就俯身牢牢抱住怀里的人,把脑袋埋在季末肩窝里,深深吸了两口气。
“不要他们,就要你。”
莫狄的鼻息喷在自己的颈侧,低音咕哝着在耳边回响。季末臊得不知怎么好,然而这个体位稍微挪动一下都有擦枪走火的危险,他大脑宕机,居然就任由莫狄抱了好久,红着脸一动不动。
温软的东西贴上了季末的脖子,贴了一下,两下。季末听见莫狄问他:“你感受一下,我是不是被你安抚了?”
季末呆呆地感受了下,莫狄的精神力跟刚刚完全不同,虽然浓度还是很高,然而柔软了下来,没有戾气,只有……
情.欲的味道。
那边办公桌上的斑颈鼠兔睡醒了,支棱了起来,激动地“吱”了一声。季末羞愤欲死地想从莫狄身上站起来,然而莫狄坏心地使了劲,趴在他肩头闷笑。
“你看,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安抚我。你是我的药。”
季末被莫狄锁在怀里,鼻头有点红。他僵硬了一会儿,轻轻、轻轻地把脑袋搁在了莫狄肩膀上,然后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季末沦陷中。
季末:怎么办,有点拒绝不了暧昧对象了。
莫狄:哇我已经是暧昧对象了吗?!?!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第25章 -兄弟
「累了,毁灭吧。——季末《无关记录》」
如果说有几个字能够概括季末这些年来不为人知的心态的话,那大概就是——“累了,毁灭吧”。
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小向导季末产生了第一个预知事件,时间过于久远,他已经无法考证是怎么触发的了。
第二个预知事件是在十岁的时候,季末碰了一下父亲季向东的手,看见了父母的死状,这噩梦一看八年,在高考当天成真了。
第三个预知事件是在十四岁的时候,触发对象是季末的哥哥,季初。
季末的哥哥季初,大季末五岁,是个精神力a级的向导。从季末记事起,就知道哥哥特别讨厌自己。
也许是因为自己精神力比他强很多,也许是因为自己成天说胡话,也许是因为自己胆小爱哭,总之哥哥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
季初胆识过人,一表人才,是堂堂正正的“季向东的儿子”。季向东作为边区的王牌哨兵,战功累累,每次回家都带着勋章,看大儿子比小儿子顺眼许多。季初爱听季向东讲边区的故事,梦想着早日跟随父亲去战斗,而季末则窝在母亲怀里,到了晚上瑟瑟发抖。
季末一直对季初又怕又喜欢,哪怕哥哥再不喜欢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哥哥呀。小季末很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跟在自己哥哥姐姐身后当跟屁虫,然而他不想讨哥哥的嫌,只是远远地看着哥哥和大孩子们谈笑风生,玩耍嬉闹,当自己不存在。
就这样,季末艳羡地看着季初,长到了十岁。
十岁那一年,对季末来说,是心智彻底成熟的一年。
如果说在此之前小季末在夜里重复梦到的世界末日只是噩梦的话,他亲眼看见父亲掐着母亲的脖子,两人双双摔下楼梯的这个画面,让十岁的季末濒临崩溃。
他从小精神域就不稳定,精神体只出现过一两次。他知道哥哥季初的精神体跟自己的很像,他很想摸一摸,然而不敢。这天碰到季向东的手产生的预知画面,让季末躲进了自己的衣柜里捂着脑袋,他哆嗦得柜子都在颤,在即将晕过去的时候,他的精神体终于出现了。然而没等小季末把斑颈鼠兔幼崽抱进怀里,柜门就被嘭地拉开。
十五岁的季初鄙夷地低头,却在见到小鼠兔的那一瞬眼睛一亮。季初迅速放出了自己的天竺鼠。
大孩子带着坏笑,给天竺鼠说:“去把那个小玩意儿给我叼来。”
于是季末眼睁睁地看见那只天竺鼠从衣物上叼起他的小鼠兔,送到了季初手上。季初两根手指掐着小鼠兔的脖子,小家伙的小腿在空中乱蹬。那手指越掐越紧,季末感到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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