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微博跟某视频网站上各发了一份。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八月七号。
徐青桃提前跟严玲在oa上提交了申请,打了报告之后请了一天的事假。
七号早上这一天,徐青桃特意早起去花店买了一捧白色的菊花。
打包好了之后从花店出来,正好看到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徐青桃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陈时屿闲闲地靠在车边。
其实从今早开始她就有点微妙的预感,感觉陈时屿好像知道什么。
自己的行程是有赵炀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的,她去了哪里肯定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陈时屿。
更别说自己忽然请假这么大的事儿了。
他跟着来,似乎也不奇怪。
八月七号,是徐青桃生母徐舒音的忌日。
徐青桃的家庭背景,陈时屿高中的时候就猜到过一点。
只知道她每次在填表格时,父母那一行都是空白的。
她也没问陈时屿是怎么知道的,作为恒嘉的董事长。
要调查自己妻子的身世背景,简直是勾勾手就能做到的事儿。
陈时屿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捧花,放在了后座。
直到陈时屿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徐青桃才问了一句:“赵助理没来吗?”
陈时屿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丈母娘应该就只有我一个女婿吧?”
徐青桃:“。”
哦。
虽然已经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但是说出来,徐青桃的心还是微微动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她一起去看徐舒音。
坐上车后,没等陈时屿开口,徐青桃就轻声道:“去平海湾港口。”
陈时屿顿了下,垂眸:“平海湾好像没有公墓?”
她沉默了会儿,继续:“我妈妈没有埋在公墓里。”
徐舒音出生于一个南方的小岛,最后在一个北方肃杀的城市里悄无声息的离开。
人们说把骨灰洒在海里,灵魂会顺着海水的方向回到自己的故乡。
她记得徐舒音离开之前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哭。
“把妈妈留在海里,妈妈想回家了。”
“以后。以后我的桃桃就是一个人了。”
以前觉得难以启齿说出口的话,面对他时,好像有了无限勇气:“那时候没有钱,买不起公墓的位置。”
话音一落,车厢内就陷入了沉默。
其实也不是没有钱,而是徐舒音不舍得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她病逝后,保险公司赔了足足二十万,徐舒音一分没动,全都交给了自己妹妹。
那时候徐青桃不知道二十万是什么概念,但在徐舒音的眼中,这二十万足够让徐青桃读完高中,再读大学,还能负担得起她学舞的费用。
她吃的很少,穿得也都是程嘉怡不要的。
可即便如此,到了小姨手里,似乎短短三年不到,就转告了徐青桃,那笔徐舒音留下的抚养费已经用的一干二净了。
后来她就成了小姨口中在他们家白吃白喝的拖油瓶,没有人要的小野种。
空气有些发闷,徐青桃稍微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八月之后应该就要入秋了,风变得冷冷地。
外面的风景从云京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再到郊区低低矮矮的平房,和大片未开发的荒地,最后才到了平海湾。
整个云京最靠近南方的地区。
宾利停在平海湾的港口。
这是一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怎么被开发的入海口。
徐青桃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停了下来。
因为地势原因,为了防止涨潮倒灌进居民区。
平海港口修葺着高高的堤坝,一直延伸到水面中,好像要带人走进海底一般。
浅海的海水应该是湛蓝的。
但或许因为今天天气阴沉的缘故,海平面的天空压得很低,海水蓝的发黑,像个吞没人的漩涡。
长长的堤坝上只有徐青桃形单影只。
海风吹过她的头发,就好像,海水吞没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