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父亲可都准备妥当?了?若是没备儿子这就去备。”盛建宗又不放心地问了遍。
“你父亲都已准备妥当?。”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盛建宗整个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仿佛今日入考场之人是他似的?,转来转去就是寻不到?安心之地。
刚抬腿打算往前厅去,抬眸就见盛叶舟打着?哈欠正往中堂而来,一袭和平日没甚区别的?牙白色袍子,在纷纷雨幕中显得特别单薄。
“你怎么的?才穿一件衣裳。”步子一转,盛建宗人已向着?儿子而去,边走边将身后?服侍的?人一通呵斥:“没看下雨了,怎也不知给少爷打伞。”
“爹,就这几步路,打伞作?甚?”盛叶舟笑笑。
这又不是尚书府,出了院子就是连廊,需要淋雨的?地界就几步路,更何?况……
更何?况这点?稀稀拉拉的?小雨,半晌都不能?打湿发丝。
引得长辈们忧心忡忡夜不能?眠的?春雨在盛叶舟这完全就被忽略了过去。
“若穿着?湿衣入贡院,更易着?凉,千万大?意不得。”盛建宗不依,直接让冰兰又回院中重新取了套新衣裳来。
盛叶舟无奈,只得由着?坐立难安的?盛建宗折腾。
祭拜完祖先的?盛禺山匆匆赶来,一家子吃完早饭,齐齐涌到?大?门前目送送考的?马车走远。
马车上,盛叶舟将考篮挪到?膝前,将清心砚和恒温毛笔放入,这才在盛禺山与盛建宗的?注视下闭目小憩。
***
今日因县试之由,县衙下令开铺时辰推迟到?县试开始之后?,以?免道路堵塞影响了考生们赶考。
加之寒意徐徐,南康县内一派冷冷清清,街上只能?瞧见三三两两裹紧棉衣的?人在赶路。
这种清冷一直行到?明太街之时戛然?而止,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朝着?共同一个方?向缓慢移动。
在这条街正中间,正是本县的?贡院。
不管穿着?粗布麻衣还是绫罗绸缎,今日来到?贡院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
——县试。
盛府祖孙三人也随着?人流来到?贡院之前。
童生考也叫童子考,多是还未及冠的?少年来应考,但其中也不乏白发苍苍由子孙们送来考试的?老者。
“叶舟!”
人堆中,廖飞羽终于在人群中寻到?了盛叶舟的?身影,忙摇晃手臂引着?几人朝他们走去。
赵衍与廖山长站在一侧,一支金色拐杖尤其扎眼。
老安王所赠的?拐杖风格都和本人相似,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赵先生,廖山长。”盛禺山上前拱手。
“老师,廖山长”盛叶舟拱手。
盛叶舟左右瞧瞧,未见陆齐铭的?身影,廖飞羽心有所感,朝一个方?向指了指低声?道:“今日陆齐铭的?丈家也来送考,他们在那边。”
循着?指尖看去,果然?瞧见陆齐铭负手而立,笔直得宛若把出鞘长剑。
不愿早早成家的?陆齐铭仍在满十八岁之后?迎来了相看定亲,最后?定下的?是兵部左侍郎牛府嫡次女?,与陆家倒也是门当?户对。
两府只等陆齐铭拿下秀才后?便成婚,今日牛家长辈亲自来送考,足可见其对这个孙女?婿的?重视。
廖飞羽笑的?得意,就是略显猥琐。
“怎样,可紧张?”盛叶舟笑问好友。
“若是连县试第一场都无法过,咱们就没必要再科考下去了,否则只是浪费时间。”廖飞羽不以?为然?道。
县试第一场为正场,只需文?字通顺者即可录取,很少有人会在第一场便被判为落榜。
若真落榜,恐怕连《三字经》都还未掌握。
“虽说如此,但我看今年倒不一定。”盛叶舟轻轻摇头,说话?时口?中呼出的?热气化作?阵阵白雾飘散。
“何?意?”廖飞羽不解。
盛叶舟示意面前热气,说着?捏捏他只穿了件单衣的?胳膊:“冷不冷?”
“不冷啊。”
“你看其他人。”盛叶舟示意。
南康县夏长冬短,过完年之后?天就逐渐暖和起来,每年二月虽有春雨,但穿件单衣已有些热。
今年极是反常,雨水不断不说,空气都像是带了水汽,静坐稍许便觉有寒意来袭。
廖飞羽转头看向周遭的?人,看着?看着?眉头忽然?挑起诧异的?:“啊”了声?。
“大?家都穿了好多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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