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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的人还不肯走,一边大力地按着门铃,一边捶门,大叫着:“书铭!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你让我进去吧,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
他这样不顾形象,完全想与自己撕破脸的架势,亦或者,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这不过是间出租屋,大不了他明天就换地方住。
可是,这一次李副总就敢找上门,下一次,他一定还敢。
他有恃无恐。他怕什么?
怕许书铭报警?
他知道许书铭一定不敢报警,他怎么跟警察解释他们的事?
或是找人教训他,笑话,许书铭的工作都是靠了他才得到的,他能有什么关系?
一个没钱没势的漂亮男人,活该被人占便宜。
他不占,也有别人。
李副总,其实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哪。
你很漂亮,你要记着这一点。
许书铭这才想明白这个男人心中所想,心里顿时冰凉一片。他确实不敢报警,他能对警察说什么?有个男人纠缠他?怕是会招来好事的记者将他的脸放到电视台的屏幕里,供这座城市的闲人当作新的笑料。
关系人脉?更没有。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在公司里因着李副总的关系,他时时精神紧绷,怎有空去讨好别的人。
他走投无路。
唯有忍。
他躲在房门后,等到李副总发完酒疯离去才敢放松僵直的四肢。明明已经累得瘫倒就能睡,却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李副总那张扭曲的贪婪的面孔。
好似他已经是到嘴的肥肉,就等着被这只强大狡猾的猎食者一口吞下。
他并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甚至只能躲。
躲避是最无用的抵抗。
这一晚他再没能睡着,睁着眼睛一夜到天明。
第二日,许书铭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洗漱间,看到镜子里出现一张憔悴虚弱的脸。许书铭从未见过自己这幅落魄模样,眼球上全是血丝,活脱脱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失败者。
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许书铭也未曾允许露出这幅面容。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许书铭告诉自己。
他拧开水龙头,把自己的脸浸在冰冷的水面下。
洗漱完毕,他换上熨烫好的新衣,走出家门。原本是按照以往惯例,他开车到公司楼下,再在楼下连锁店买早餐,吃饱喝足,精神饱满的迎接一天的挑战。
但今早,许书铭真的太累了,一想到去公司就要重新面对李副总那双从眯起来打量他的小眼睛,他便觉得身体不适,胃一阵一阵抽痛。
他在路程还有一半的时候,便拐弯停到一个商场边上。偌大的十字路口,车流人流从四面八方开始汇聚,潮潮人海,没人能懂另一迎面相逢的人心中是否有悲苦。
众生皆苦。
许书铭在商场门口站了许久,他在发呆,他不知道要去哪儿。
他其实对这座城市很陌生,刚来不久,又要上班,哪有空到处逛?
首都倒是很熟,但是那儿他不能久留。
说到底,他也是需要的自尊的人。
钟闻天与他好聚好散,他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不叫人难做。把还在还房贷的房子、车子、名贵礼物都卖了,回了家乡给父母换了新房。
香岛的房价自从挺过了最艰难的时日,自此再也没有跌过,堪称商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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