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他拥有的会比如今要更多。
陆偏收回视线,撑着额头的手轻轻点了桌面,口中便已然吐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定。
“通知所有总监十分钟后在会议室开会,晚上和永盛公司的洽谈提前一小时告诉我,还有今年每季度的财务报表,会议开完前放到我的桌子上。”
助理匆匆在本子上记下来所有事项,习惯了如此雷厉风行的领导者,连带着下属也养成了精炼的能力。
等助理关上门后,陆偏独自沉思了一会儿,才起身朝办公室的里间走去。
里间是私密性极强的场所,也是只有他和简容的二人世界,当初装饰里间的时候他费了不少心思,就想给简容一个惊喜,结果简容第一次来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什么评论都没发表。
虽然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样冷淡的反应,陆偏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不过面上丝毫不显露,一心一意的将这里当做了和简容的另外一个家。
和简洁冷厉的外间不同,里间的格调温馨而柔软,淡橙色的灯光笼罩在浅色地毯上,仿佛踱了一层毛茸茸的暖光,让人的心登时便热了起来。
简容坐在暄实的沙发里,整个人都懒懒的缩成一团,只伸出一只手在纸上流畅的写着字。
里间很暖和,他脱的只剩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露出的一截手腕干净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笔时十分好看,专注的侧脸安静如水,整幅赏心悦目的画面让人不忍心打断。
陆偏欣赏了好几分钟,才不得不抬脚走了过去,弯下腰亲了亲他的脸颊,温声叮嘱。
“我要去开个会,抽屉里有小零食,你饿了的话就自己吃。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他半句不提助理的存在,言语间皆是恨不得亲力亲为的亲昵。简容就像是他金屋里藏着的娇,只能由他一人养着看着,连半分旁人的目光都插入不得。
笔尖微微顿了顿,简容侧头避开了他近在咫尺的鼻息,怕他不肯走似的,破天荒的恩了一声。
陆偏眼眸一亮,欣喜的笑意从眼角唇畔涟漪般荡漾开来,他忍不住又亲了简容一下,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陆偏回来的时候简容依旧保持着走时的姿势没变,安静的写着什么东西。
他心里放松了许多,便不由自主生出了几分疲意,脱了外套躺在床上休息。抬眼就能看到简容的背影,这让他的心里很沉很稳,像是所有想要的都已经在掌心里,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松下来的心情轻易便带着他入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被人晃醒了。
陆偏揉着眉心坐起来,立在床边的简容把他还在响的手机递了过来,冷冷的说。
“很吵。”
陆偏瞥见手机屏幕上的“妈妈”,伸手接了过来。简容转身便走了回去,全然不感兴趣。
陆偏没有要避开他接电话的意思,便径直接通了。他松了松领带,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简容身上,语气已经变的清醒起来。
“喂,妈妈?”
钟毓和她的先生陆倾都是享誉世界的知名画家,当初由于志趣相投而结为伴侣,尽管独子并不愿继承艺术家业,但她优雅知礼,尊重陆偏的所有决定。
温雅的女声含着亲切的笑意。
“这周末你有没有空?秦家要举办生日宴会,送来了邀请函。”
“秦家?”
陆偏想了想,说。
“我记得秦叔叔不是两个月前刚举办过吗,怎么还要另办一场?”
“不是你秦叔叔,是他的女儿秦笙,在国外上完学回来了。你不记得了吗,你们以前还一起登台表演过节目呢,金童玉女似的。”
话筒里的声音落在房间里清晰可闻,陆偏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简容,抱歉说。
“妈妈,公司最近很忙,我恐怕没有时间去。”
钟毓的遗憾很明显,她轻轻叹了口气,话语里带了几分母亲自然的担忧。
“家里有足够的家底养着你,何必要出去辛辛苦苦。你很久都没回过家了,我们都很想念你。”
陆偏自小受尽宠爱,是家里的掌中宝,现下听到钟毓的话后忍不住心里一酸,仔细想了想后,他愧疚的说。
“的确是我疏忽了,妈妈,我明晚就回家好吗?”
钟毓欣喜的应了声,连连嘱咐着他要注意身体,还说要等明晚亲自下厨做饭。
陆偏倚着沙发静静听着,眼眸在简容身上停了半晌,他垂下眼睫,轻轻的声音里溢出不自觉察的温柔。
“妈妈,我回去的时候会带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