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极其艰难前行的卫凛,九歌沉默地追了上去。
极北练冶极大,被冰封的群山像银蛇一样蜿蜒连绵着,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尽头。
卫凛跟九歌顶着风雪不知道飞了多久,速度越来越慢。
其实卫凛还好,这里的天气虽然恶劣,但感到冷的龙蝇倒是安生了许多。
累归累了些,卫凛的身子却轻便了起来,那种要命的饥饿感也消失了大半。
九歌的情况反而要糟糕,他的脸色几乎与极北的冰雪快要融在一起了,雪白的没有一点颜色,仿佛肌是雪凝出来的。
只不过九歌一贯擅长忍耐,所以还是如常跟在卫凛身侧。
冰凝晶在极北的深处,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过去,因此就地休息一晚。
即便他们是神族,铜皮铁骨,但在极北的界碑内过夜也会冻成冰雕,所以九歌在雪里挖了一个雪洞,雪下的温度要比上面高许多。
卫凛小时候经历过一次地震,他在废墟里埋了两天,因此很不喜欢待在地下,但现下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地洞是九歌从雪层里切出来的,足够的隔热,被冷冽的寒风剐了一日的卫凛,躺在雪洞里还是十分舒服的。
九歌准备了很多大氅,铺在地上既保暖也隔潮,卫凛钻进去就不太想出来了。
“陛下喝口酒取取暖吧。”九歌从灵界拿出了蕉叶酒。
上了年份的蕉叶酒烈性无比,犹如滚烫的岩浆,从卫凛咽喉穿肠烧了下去,让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卫凛酒量还算不错,但窖藏百年的蕉叶酒,他也只敢喝一口,再多估计就要像上次那样睡一天一夜了。
卫凛灌了一口后,便将酒坛又给了九歌,然后就见他把蕉叶酒放回了灵界。
“你不喝?”卫凛斜了一眼九歌。
雪洞里面光线幽暗,即便是这样,卫凛仍旧能看清九歌的面色几近透明,就像羊脂白玉那般。
不过散发的光泽并不温润,反而带着冰雪的寒气,让九歌生出了几分平时不太常见的锐利跟冷冽。
闻言九歌笑了笑,眉间凝的霜色也消散了一些,他道:“臣饮了酒行径荒唐,不知道会在这里生出什么事。”
他耐心的解释,“极北天寒地冻,虽然很少有生灵能在这里活下来,但也不是没有凶兽,长在这里的凶兽都十分危险,臣不想多生事端。”
这是卫凛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九歌心底是厌恶酒的。
不过倒是能理解,他这样谨慎性子的人,自然是不喜喝了酒,行事张狂,不顾后果的那个九歌。
对九歌来说,这是他的弱点,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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