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对这话不置可否,?因为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哪怕九歌之前说的很有道理,?跟着曦辰走,他妖毒发作时必死无疑,?但要是选九歌,至少有一半赌的机会。
更别说冰凝压制不住妖毒,?龙蝇在他尾内正渐渐苏醒,怎么看卫凛都应该跟九歌合作,?为自己的命争取更多的时间周旋。
只要他对九歌有利用价值,?对方就不会轻易让他死,也不会让他的妖毒发作。
可即便是这样,?卫凛仍旧不想跟九歌合作。
一是因为被九歌坑怕,他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指不定哪一天就彻彻底底将卫凛卖了。
二是因为……卫凛对九歌有感情。
他虽然怕死,?但有些时候莫名会生出一种‘骨气’,让他宁可明明白白的死在别人手里,?也不想在九歌这里求生路。”
九歌瞧着卫凛此刻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平静地笑了一下,“最初在我知道你并非临渭后,我刻意接近你,?的确怀着目的。”
“但有时候看你畏惧死亡的样子,我总能想起我自己。”九歌垂下了眸,投在眼睑的阴影带着一种莫名的阴郁,但他的唇角却一直弯着。
九歌再抬眸时,那丝阴翳便不着痕迹地抹去了,只留下唇瓣那抹浅淡的笑。
他道:“许多人都知道我在极北修炼了数百年,但极少有人知晓真正的内情,其实,我并非自愿去极北。”
卫凛皱眉望着九歌,他看见对方墨色的黑瞳里,映着他的面目轮廓,以及藏在最深处几乎不可窥探的幽暗。
“当年我父亲没熬过心魔,神识受损极重,后来彻底失了心智,他就将我扔到了极北。”九歌的声音很平静,“我当时正好砸到冰川上,右肩被冰锥穿透。”
极北荒无人烟,他被钉在冰锥上好几日都没有见过一个活物,虽然又疼又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不想死。
九歌就那么硬生生熬了一日又一日,总算用神力将那根冰锥融了,那个时候他也才几百岁,比流裳的模样大不了多少。
“带你去极北,并非只是为了那几颗女娲蛋,我也想你活下来。”九歌胶着卫凛的眉眼,目光柔软缠绵,“看见你,我总是忍不住心软。”
卫凛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了,声音十分平静,“你这是在跟我玩儿苦肉计?”
九歌这番话倒是能解释,卫凛在酒窖用冰针扎进他体内,他的反应为什么会那样大。
但九歌这人一向狡诈,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当初就设好的圈套,准备今日套路他呢?
听见卫凛这话,九歌笑了起来,那双狭长的眸子带着笑纹,自眼底深处一圈一圈荡开,像是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九歌重新躺了下来,他跟卫凛并列望着头顶的幔帐,面上带着几分散漫跟悠闲。
“我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九歌轻声道:“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谋算跟目的,我要对一个人好,那他肯定对我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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