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律扶额,无奈道:“谢煜给钱了。”
谢煜是孟小梦的未婚夫,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
“怎么,当律师挣得不多,你还搞了个副业做代购?”她面无表情,平铺直叙。
郭律慌得直摆手,拼命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行了行了,你说没有就没有。”
詹千蕊作为怼天怼地小能手,他一个律师自愧不如。郭律怕她牙尖嘴利,及时叫了停。
“嗯。”詹千蕊嘴巴一撅。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
郭律缓了缓脸色,将膝盖上的餐巾叠好,放在一边:“吃得还行吗,要不要再点一份甜品?”
“不用了。”詹千蕊擦完嘴后拿起包,起身离席:“各回各家。”
她昂首挺胸,努力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硬气,幻想自己是走路带风的御姐。
——不料,脚滑了。
要不是有人扶着,詹千蕊差点摔跤。男人有力的手臂,架住她下滑的身子。
詹千蕊嘴硬道:“我不要你扶,松手!”
回过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对不住。”扶着她的男服务生,赶忙松开手退到一边。
突然失去支撑,詹千蕊没站稳,屁股跟大理石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应该先看清楚脸,再说要不要!!!
餐厅里人不多,她直不愣登地坐在地上,惹来不少食客侧目。还别说,地上怪冷的,凉气一直透过裙底,往她身体里钻。
“你没事吧?”看她半天起不来,郭律离开座位,作势要扶。
詹千蕊避开他的手,迅速瞄了一眼,刚才扶过她又松手的男服务生:“麻烦你,拉我一下。”
男服务生看了看詹千蕊,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弯着腰伸着手的郭律。
他脸色微变,冲他们鞠了一躬:“不敢不敢,实在抱歉。”
詹千蕊:“……”
她要气死了!
从二十六楼的餐厅出来,詹金蕊小跑着乘电梯下楼,躲进了一楼大堂的洗手间。
今天太倒霉了,诸事不顺。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捧起凉水拍在热乎乎的脸上。
被分手谈不上伤心,只是觉得有些丢人。而最让詹千蕊抑郁的是,她晚饭前刚得知,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
郭律应该是事先听说了,才向她提的分手。
因为双方父母的关系,他们从小认识。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郭律和詹千蕊又从未恋爱过,周围人便意思着让他们试试。
镜子里的她满脸窘迫,双颊一片通红。心情五味杂陈,都不知道是该难过,该愤怒还是该茫然。从头到脚,全部糟糕透了。
她抽了张面纸,想把脸上和手上的水擦干。
一低头,意外发现自己的裙子,在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撕破了。原本开到离腿根不远处的裙衩,被撕裂到臀部的位置。
詹千蕊无语凝噎,恨不得以头跄地。
在洗手间里纠结半天,她想起酒店大堂有一家精品商店,里面卖女装。
可以先在那儿买一件,临时救个急。
打定主意后,詹千蕊捏紧裙子坏掉的部分,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要去精品店,必须先穿过电梯间。
她瞅准时机,想乘没人的时候,赶快溜过去,谁知e座电梯的门,忽然开了;“宣总,您先请。”
“王总,您太客气了。”语调平和,音色不失婉转。
这个声音好熟悉……
最先走出来的女人,穿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鞋跟又高又细,尖尖的鞋嘴上,镶了一颗极闪的花型钻扣。
顶上的数道光柱,从不同方向打下来,每一颗钻都在折射光线。
女人洁白骨感的脚背上,绷出了筋脉的走向,往上延伸到纤细的脚踝,看着美丽精致而又脆弱易碎。
——是宣优!
詹千蕊忍不住张大嘴巴。
活见鬼了,她最不想见的人,竟然也偶遇了!
宣优穿着修身的女士套装,黑色缎面的裤子,同材质颜色的上衣,平直的锁骨从领口露出一段,连接着天鹅颈,透出抹难言的性感。
她长发过肩,线形耳饰在浓密的发里,若隐若现。
优雅归优雅,但是毫无新意,一看就是个性冷淡。
詹千蕊心中腹诽。
她猫着腰,躲去一根大柱子后面。见宣优和两个穿正装的中年男子,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便顺着柱子逆时针绕了一圈。
一边绕,一边祈祷宣优,千万不要看到自己。
宣优果然没发现她。
毕竟,詹千蕊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没被发现反而是常事。
“宣总。”郭律从另一部电梯出来。
詹千蕊好奇地藏在柱子后张望,在宣优回眸的瞬间,她明显看到郭律的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是你!”他快走几步,来到宣优面前。
郭律笑得春风满面:“看到背影,我就认出来了。”
詹千蕊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俩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也不见他对自己这么热情。
“好巧。”比起郭律,宣优的回应淡了许多。
原来,他们之前就认识。
郭律:“怎么突然来宫州了,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好歹让我略进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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