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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王在朝堂上的公正严明, 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对子民的慈爱, 对敌人的果决,都经由了众人认可,挑不出半点瑕疵。

在他的带领下,将近十年的时间,几乎崩溃支离破碎的国家重新凝聚, 并抵抗住外敌的侵袭。

这一功绩成为了诗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创作题材,圣城卡美洛的荣光作为亚瑟王统治时期的一大突出代表,也一并进入了诗文,被后人久久传唱。

正如魔术师的预言所说,亚瑟王是被选定的赤龙之子,不列颠,注定会在他的统率下繁荣昌盛。

也曾有人这么说道。

根据传说和历史资料记载,亚瑟王的童年时光并未在王宫中度过,而是作为国王的私生子,隐藏身份,在小贵族的家中长大。

给出最初预言的魔术师就是将他引导上国王之路的使者。

魔术师仿佛在未来的王还未诞生之时,就早早地预知到了王的一生。

王将背负命运。

王将取得胜利。

王会成为完美无缺的王。

最后,在使命全部完成不,在无论如何都会落下缺憾的使命迎来终焉之时

亚瑟被王座下的骑士背叛,她的王后也同样背叛了她。

卡美洛出现短时间无法平息的反乱和骚动,或许是出于种种失望的原因,圆桌骑士相继离她而去。

在国家再度震荡的最终,亚瑟在卡姆兰之丘遭遇了叛逆骑士发起的叛乱,将叛逆骑士击败之后,她也因为重伤不治,在那里

她死了?

在攀登不知有多久无人踏足过的台阶时,走在最前的少年停下脚步,猛地偏首。

明明说出的是不需要用疑问语气的笃定答案,但却因为加入了不会被所谓情理压下的震惊,才会显示出如此。

这其实也算是毫无意义的问题。

如此漫长的时间已过,可以说,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都会死去,这是无需质疑的必然结果。

没有人类能够逃脱世界的这一规则。

只除却唯一的那一个特例。

而此时,就在这里的那个特例还在为此感到说不出的惊愕。

梅林还没有将故事完整地说完,银发少年便已然觉得心绪浮躁。

这种异样,却并不仅仅来源于终于在此揭露的结局本身。

魔术师一时难以说明。

王的陨落代表一个国家和一个王朝的覆灭,即使能轻描淡写地讲述出来,但问题只在于,结局并没有原本可说的那么简单。

他们的前方,宫殿的内部,某种气息,正以不容忽视强烈存在感巍然而立。

那就是事态超脱原定轨迹,已向难以把握的方向偏转的最佳证明。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她被自己的骑士背叛,死在了叫什么卡姆兰的地方,那么!为什么!

魔术师的沉默不能让已然烦躁起来的少年满意,所以,他迅速地自信接入了重点。

还没有走进仿佛只剩半许距离的宫殿,埃利克的视线就宛若越过了城墙的阻隔,与位于内部中心的那个存在相视。

他明明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看见她,

第155章

梅林当然还记得,男人还没有因【那些事情】对他失望透顶, 径直离去的时候, 就曾与他发生过一次争执。

确实是争执没错。

即使那时候他们已经能算是朋友, 男人对朋友也是实打实的好,但对于涉及到原则和底线的问题, 他绝不会视若无睹。

同样, 也不会因为梅林是他认可的朋友, 就对魔术师的某些做法大肆宽容。

我不认同你,还有阿尔托莉雅的父亲的做法。行了, 不用跟我解释什么,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在确定阿尔托莉雅自己的意愿之前,我这个外人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加进来干涉没问题吧?

不, 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问题并不是

问题不在这里?那在哪里。梅林, 你还是没搞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气愤。

那时候的魔术师的确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当时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发生的这段对话, 都有些记忆不清了,唯独这段话印之深。

他后来才想,兴许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从男人眼里觉察出了近似于失望的神色。

男人对他感到失望。

因为他明明是阿尔托莉雅的老师,也是将阿尔托莉雅这一存在一手促成的预知者

明明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却从本质立场之上,将自己分割了出去。

哦。

这一点,可能男人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发现。

他最为之不平的是梅林那在他看来已经能够等同于给少女洗脑的行为。

在少女诞生之前就为她奠定好了命运,在少女懵懂无知之时就来到她身边。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够按照轨迹,在已然可以窥见的时机,成为完美的王

如果她不愿意。

如果,她不是出于自己的想法走上的这条路。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完,但很显然,梅林完全能够猜到之后的内容。

他本来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解释,发挥能将再是心志坚定的人轻易说动的口才,把这件事情说明清楚。

其实非常简单。

无论从现实还是大义,两种角度都能说通。

拯救不列颠的命运之王注定会出现,即使没有这个亚瑟王,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亚瑟王出现。

梅林不是人类,按理来说,身为梦魇的他本不会掺和进人类的兴衰存亡中来。

不过,之所以会插手,理由全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喜欢人类和人类创造的美好事物的。

在适当的时候,对人类的发展历程做出适当的引导,将之引至正确的道路后,便可以功成身退,剩下的时间大可以安然旁观。

这也就是梅林与人类有所不同的最大差异。

单纯地喜欢人类,但又只是喜欢人类这一整体,而非精确到个人。

在半梦魇真正爱上某个不同寻常的人类之前是这样,爱上那个人之后,也只是多了一个他自己也需要反复寻味感情的特例,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

所以,在彻底明白人类的复杂感情之前,花之魔术师是与男人在阿尔托莉雅的问题上达成理解,更不要说

弄明白,男人为什么会那般决绝地离开。

如果不对,我在想什么啊。就算他不走,最后落到所有人面前的,也只能是一个死局。

王的故事尘埃落定,一切都已然结束的那段超过千年的时间,魔术师将自己关在阿瓦隆的尽头之塔中,一步也不离开。

暂且不去辨明他这么做是为了自省还是自我惩戒,亦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总而言之,待在只有一扇窗户的塔中时,魔术师时常会想起那时候的事。

可能还是无法释怀。

啊,应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释怀。

他会不断审视当初之事,毫无意义的假设频出,也起不到安抚内心的作用,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加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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