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凝眉沉思片刻,忍不住问他。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子可能不是要种在土里。”
陆慕浊恍然大悟。
困惑多年的疑团终于解开,他在暖融融的灵泉水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发了嫩芽。
原来他是一棵水葫芦。
这么多年的力气都没处使,如今他憋足了劲要给那人好看。
第三天青青葱葱的蔓子就有手腕粗了。第四天开了花,第五天的时候陆慕浊一早来看他,便目瞪口呆地在他那已经有手臂粗细的青绿色藤蔓上看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葫芦。
“怎么这么快?我也没见到有什么蜜蜂蝴蝶来给你传粉,怎得就忽然间连孩子都有了?”
他怀疑地上下打量着那手臂粗细的藤蔓,青绿色的藤蔓在他的目光下抖了抖,连忙缠上去,谄媚地蹭了蹭他的脸,用灵识发出磕磕绊绊的解释和要表扬的声音。
后来就又是几十年,他成了精化了形,知道那人最受不得小孩子,他就暗地动了动心思,化形变成个嫩生生如水葱一般的小少年,却还是最爱缠在那人身边。
师傅飞升前特地叮嘱过陆慕浊,说自己窥探天机隐约看到他和那小葫芦之间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杂线,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躲在后面听得不以为意,自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和那人分开。
后来当他和陆慕浊说起的时候,对方正在仔细替他的本体修建泛黄的枝叶。闻言只是笑着挠了挠他的叶子。清俊的脸上浮现出薄雾一样的笑来。
“真傻,凡是两个人就都要是分开的,又不是连在一起,难不成还能一生一世不分离不成。”
那朦胧清浅的笑是他留给他最后的画面,后来,后来……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一阵无法抑制的情感忽然涌上他的心间,似乎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呢?
他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只是那一开始他所听见的哭泣哽咽声却是越来越清晰,轻轻细细地在他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