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若是有烈酒,帮我取来一些。”梁嫤又说。
十三点点头,转身去向店家要了烈酒来。躬身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梁嫤看着他道:“十三还有事么?”
“属下等人保护不力……”十三惭愧的低声说道。
梁嫤点了点头,“今日没能回来那些人,你落个名单给我,我写信与阿耶,定要阿耶厚待他们的家人。我想到此一路可能不会太顺利,却不曾想,竟会如此凶险,让你们跟着我冒险,实在抱歉。只是往后的路还有很长,我不会功夫,我的命就交托在你们手中了!”
梁嫤说着,起身拱手向十三微微躬身。
十三一愣,连忙躲开,“大小姐使不得!我等都是的上官家恩惠,才能有今日之人,命都是上官家的,您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就是我等的主子!我等护卫大小姐,是分内之事!我等拼死,也会护送大小姐到泾州的!”
梁嫤起身,“我这一路还需你们护送,所以歉疚请罚的话,不必再说!此一行,只盼与众君相互扶持,生死相托!”
十三端正了脸色,再次朝梁嫤拱手。
“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梁嫤说道。
十三退走,为她关上房门,他却未去休息,将伤药给兄弟们送去,便来到她的门口,一直驻守在她的门外,虽然城门已经锁闭,那些拦劫他们的人,应该没能进了镇子,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守在门外,夜里警醒着些更能放心。
他守了前半夜,又让人换了他,守了后半夜。
梁嫤晨起的早,一拉门,一个身影正坐在门口,倚在门上,险些倒进门来,将她吓了一跳。
那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道:“大小姐起了?咱们上路?”
梁嫤摇了摇头,“先不急。”
十三许是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
守了后半夜那人,揉了揉眼睛,退走去打水洗脸,醒醒精神。
梁嫤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望向十三道:“费心了!”
十三颔首,“都是属下当做的。”
梁嫤谢过,转而言道:“这里有一张药单,咱们先不急着上路,你让人去将这些药采买来。不要在同一家药铺买,分开来购买。再配一副马鞍,离开之时,我不乘马车,骑马与你们同行。”
十三接过药单,闻言一愣,“骑马,大小姐,骑马虽赶路快些,但您毕竟是女子,这一路风吹日晒,沉沙飞扬……”
梁嫤低声道:“不禁是因为赶路快,我总觉得那些人不会只出现这一次就善罢甘休。没了马车,目标小,倘若下次再遇,不至于让大家受我受马车拖累。”
十三闻言,抬眼看她,眼中有诧异,更有些感动。
原本族长让他们护送这个异姓的大小姐,他们也没什么异议的,主子怎么吩咐,他们怎么做就是了。
可这一路,大小姐能吃苦,不喊累,着实让他们刮目相看。
昨日遭遇了那般惊险的情形,大小姐非但不哭不闹,反倒平心静气的来安慰他们,鼓励他们。
如今更是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甘愿自己多收些委屈。
一个弱女子,且不说她以前怎样,如今已经一跃成为上官家的大小姐,却还能这般放下姿态,实在是让人打心眼儿里佩服。
“大小姐!不必如此的,护送大小姐安全到达泾州,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怎能让大小姐因为我们就……”
“你不必劝了,其实我该学学骑马的,以前在京城因为不会骑马丢过脸面,如今能借此机会,好好锻炼,也不失为好事。”梁嫤说完,冲他粲然一笑,“还请十三快些将药买来。”
她的笑容,好像冬日里最明媚的阳光。
十三只觉眼前被莫名的华彩照亮。
他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梁嫤已经在房内桌案边坐了,正研磨提笔,好似要写书信。
他抬手将门关上。
并将药单撕成三分,让人分别去采买。
让人守在客栈,他亲自去了马市,挑选采买舒适的马鞍辔头马鞭等物。
她不会骑马,还敢骑马赶路?
只能尽量挑选舒适的马鞍,只怕赶不到下个镇子,她就受不了了吧?到时候再换回马车也好。
等梁嫤要的东西买回来,她也写好了给李玄意的信。
让十三找了人,先行一步,去往泾州大营,给李玄意送去,让他派人前来接应。
原本她是打算悄悄的去,并不提前让他知道,免得他反对。
可不料路上会遇见劫杀之人,保险起见,还是让李玄意派救兵前来更稳妥。
她让人将买回的药分别碾成粉末,配置了几十分药粉,让众人分别带在身上。
这药粉虽不致命,可猛的挥洒出去,会如同雾状,只要被人吸入口鼻,便会全身麻痹,手足无力,吸入多者甚至当场昏迷。
“让大家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上次毫无准备,让众位受伤,那么多人甚至……我心亦有愧疚。有了这药粉,多少,总会好一些!”梁嫤对十三说道。
十三小心翼翼的接过药粉,放了几包在自己身上。
梁嫤道:“挥洒药粉之时,一定要趁其不备,并且屏住呼吸!切记!”
十三表示明白,将药粉郑重分发给同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