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闻言,笑了笑,“阿娘从不曾愧对我,我是您的女儿,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只有我亏欠您的,没有您欠我的道理!”
林三娘闻言,心中一阵感动。老话说养儿防老,可她的儿子却是给别人家养的,女儿才是自己的……老天这是在惩罚她当年离弃自己的父母,与人私奔,所以才让她一再被人离弃,让她也尝尝当年父母心中的滋味么?
“这件会不会太隆重了?”梁嫤穿着林三娘给她挑出的衣服,左右看了看道,“要不,我还是穿着官服吧?毕竟是宫里的宴席!”
林三娘拗不过她,只好又找出她干净的官服给她换上,将她的长发束在冠内。
虽是女子娇颜,一身官服却衬得她英姿勃发。林三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官服虽简单板正,却别有一番气势!”
梁嫤别了林三娘,雇了轿子,去往宫中之前,先去了客栈,看了看十三他们是否都安排妥当。见他们没什么事,只十三向她提了提要随行保护她,被她拒绝了,就再无旁的事情了。
梁嫤便直接往宫中而去。
参加晚上庆功宴的官员及将领们,都在大明宫门外下了轿子马匹。
梁嫤瞧见不少人都稳妥起见穿了官服而来,自己倒不算特殊的。也有穿着便衣的,但都是王公贵族,或是贵族家眷。
有人认得梁嫤,便上前拱手向她打招呼。梁嫤为官便去了江东,京中官员却是许多都面生,只好笑着回礼,与众人相请着往里而去。
临近宫宴殿外,忽听有人打招呼道:“哟这不是梁驸马么?”
梁嫤未听清旁的话,这声“梁驸马”倒是听得清楚,她周遭的官员也都听见了,纷纷将目光转向她。
官员们似乎格外有默契,很快便分列两边,空出梁嫤和梁鸿之间的道来。
梁嫤抬眼,便看见了一身锦衣玉带的梁鸿,及站在梁鸿身边,微微低着头的梁明渊。
梁嫤本不打算理会梁鸿,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且此事京中官员也算无人不知,两人在众人面前闹了争执,倒是谁脸上都没有光彩。
可是看到梁鸿身边的梁明渊,她却是忍不住走上前来。
站在梁鸿面前,冷着脸上下打量着梁明渊。
梁鸿得意一笑,“梁刺史归京啦?”
梁嫤微微拱手,“正是,不想在这里遇见梁驸马,梁驸马这是喜得贵子了?还没恭喜您呢!”
这话说的讽刺,梁鸿脸上有些挂不住。谁家恭喜“喜得贵子”的时候,得来的是这么大个儿子!
梁鸿也不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梁嫤闹出不愉快,拉着梁明渊,转身欲走。
梁明渊却是站在原地,语气有些唯唯诺诺的道:“阿姐……”
来了京城以后他就不怕林三娘了,反倒是有些怕他这个厉害的阿姐。
梁嫤冷冷的看着他,“你还当我是你阿姐么?如今不是跟着梁驸马来参加宫中宴席了么?爬的高了,我以为你已经看不见我了呢?”
梁明渊低了低头,“对不起,阿姐……”
“对不起你跟我说不着,我只知道有个阿娘一直在家里等着守候着,望眼欲穿的盼着她的儿女一切都好!你若有良心,便跟我回去。求得阿娘原谅!如若不然,往后不要叫我阿姐!”梁嫤低声冷冷说道。
梁鸿闻言,大为不悦,挡在梁明渊身前道:“我是他爹!儿子跟着他爹有什么不对?如今他已经跟我回到公主府,入了家谱!你叫他回去?断然不可能了!”
梁鸿说着上下打量了梁嫤的官服,笑了笑道:“我虽不耐烦那林氏,但你若是愿意跟我回来,我还是会去求丹阳公主,让你也能入得公主府的!”
梁嫤闻言,一脸讽刺的看着梁鸿。被他的语气,激的忍不住冷笑连连,“梁驸马,昔日我家贫如洗,我母子三人流落街头之时,我尚看不起你,如今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长处,可以让我另眼相看了么?”
梁鸿被当面讽刺,脸上难看,哼了一声,音量不由有些大道:“你这无礼之辈!我是你的长辈,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有见了长辈不行礼的么?”
梁鸿丢了面子,想要扳回一些来,便在这上头挑梁嫤的不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梁嫤好好的给他行了礼,认了错,也算是能将昔日当前的面子都找回一些来。
梁嫤打量他的神色,缓声道:“梁驸马的记性不太好吧?您是谁的长辈?我和您同朝为官,不过同姓梁而已!若论行礼,梁驸马,您乃从六品下的礼部员外郎。不才在下正六品上江东刺史。该行礼的人不该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