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行摸了摸上官夕的脑袋,“阿夕莫急。顾小郎君也不要着急,既是商榷,咱们自然要商量着来。听不进劝,可是人生大忌。”
顾衍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在客座上跪坐下来,“那就请上官家主就事论事吧!顾家要上官家一半的水运控制权,上官家退出一半的河道给顾家。只要上官家主答应,您的义女必定平安归来!”
上官夕闻言又要发怒,上官睿行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上官睿行轻笑了笑,“顾家如此狮子大开口,上官家让出一半的控制权,你顾家能吃得下么?”
“不劳上官家主费心!”顾衍横眉冷对。
“阿耶,不能答应他!”上官夕攥着拳头道。
顾衍看了上官夕一眼,“想来上官小娘子,并不担心令姐的安危吧?”
“你!”上官夕愤愤拿指头指着顾衍的鼻子,“你敢动我阿姐一根汗毛,我必定十倍百倍奉还!”
“小姑娘家,说话不要那么狠!”上官睿行温声对上官夕说道,“即便心中狠厉,脸上也得笑的和煦,才是淑女之风。”
上官夕闻言一愣。
只见上官睿行道:“这交换,虽说听起来有些不划算,不过我上官家不同于顾家。虽只是义女,却也是我上官睿行亲自认下的女儿,更有功与我上官家,我上官家必不会做那无情无义之事。我可以答应你。”
顾衍闻言愣住,脸上发烫的同时,更不曾想上官睿行这般好说话。
一开始看他样子,以为他根本不在意梁嫤死活,他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却不想上官睿行的态度有如此大的逆转。
“你可以答应?”顾衍犹不敢信的皱眉问道。
“是,你要保证她的安全,并且好好的将她送回。我就让出一半的河道给顾家!”上官睿行十分肯定的说道。
顾衍闻言,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连连点头,“必然会保证她的安全,上官家主爽快,她定然会毫发无损。只是口说无凭,您必须立下字据!”
上官睿行笑了笑,“我上官家家主,岂是言而无信之人?但你顾家的人品,却是让人不敢相信,我不亲眼见到梁嫤,如何能给你这字据?如何能让出一半的水运控制权?”
顾衍皱着眉头考虑着。
上官睿行道:“你可以好好考虑,我是很有诚意的,你顾家也要有诚意才好。”
顾衍沉着脸离开上官家所住的客栈。
上官夕皱着眉头坐在上官睿行的身边,没有说话。
上官睿行安静的喝着茶。
静谧的房间里,唯有茶香浓郁。
“阿耶……这顾家郎君可信么?他能保证阿姐的安全么?阿姐真的在他手上?”上官夕皱眉问道。
上官睿行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圣上都在派人全城搜查,如果没在他手上,他不会敢找到咱们面前来。只有有恃才能无恐。”
“那阿爹真要给顾家一半的水运控制权吗?”上官夕犹疑的问道。
被人胁迫让出利益,这可不是她阿耶的风格啊!
上官睿行笑了笑,抿了口茶汤没有说话。
“这个顾衍真是可恶,也不知将阿姐藏在了哪里?不然……”上官夕眼睛一转,“咱们让十三夜里往顾家走上一遭,先救出阿姐来,看他们还拿什么来胁迫阿耶!”
上官睿行看了上官夕一眼,缓声道:“如果是你,你会把阿嫤藏在自己家里么?”
上官夕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那怎么办?就由他这么敲诈?阿耶你去求见圣上,让圣上派兵包围顾家!看他们交不交出阿姐来!”
上官睿行摇头道:“倘若顾家搜不出人来,顾家又不承认劫持了阿嫤,跟咱们说过的话也翻脸不认。圣上凭什么相信咱们?又能将顾家围上几日?阿嫤在他们手中,可是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
上官夕闻言,哀嚎一声,趴在凭几之上,“阿姐……你到底在哪儿?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啊……”
梁嫤硬是啃完了一个硬似铁饼的胡饼。
捱到下晌的时候,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那冷硬的胡饼,估计消化它所耗热量,比吃下去的热量都多。她揉着肚子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偶尔一声的鸟鸣,好似也离着很远,更不要说人声脚步声了。
这么僻静的院子,应该不会是在荒郊野岭,荒郊野岭起码应该能听到鸟啼兽鸣。
也不闻邻里之声,也没有堵了她的嘴,不怕她叫喊,想来应该是个大宅院鲜少有人的僻静角落。
梁嫤抬手拍着门板道:“大娘!大娘!你在么?有人么?有人么?”
她嚎了几嗓子,歇了口气,过了一阵子,才听到一个慢吞吞的脚步声,从另外一件屋子里走了出来。
“姑娘又有什么事儿啊?”婆子打着哈欠问道。
梁嫤拍着门板道:“大娘你来,我有话说!”